清晨时分,龙曼君在阎凤玲笑盈盈地恭送下,悻悻地走了。
久别重逢,她很想跟李垣发生点什么。
但是她眼中的木头,没让她的图谋得逞。
隔壁守着另一个大姑娘,李垣自然不会跟她乱来!
阎凤玲心情愉悦,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同是女人,她对龙曼君的不轨之心洞若观火,见她无功而返,心情自然极好。
两人吃完东西,阎凤玲收拾餐具。
李垣坐在一边,梳理自己的功法武技。
他修炼的还是炼阳功法。
这门功法经过优化,到现在依旧够用。
而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提升修炼速度。
游龙步是身法武技,威力不俗,需要重新适应和摸索。
秘术有破妄术、通心术、土遁术、火遁术和化形术。
破妄术潜力无穷,作用巨大。
后四种也品阶极高,潜力很大。
五门秘术全都需要适应和摸索。
千机毒依旧犀利,但是随着敌人防范意识的提高,作用有所下降。
“必须探索新的施毒术,破解敌人的防范手段!”李垣默默地想。
鬼魔殷龙传给他的毒经,是时候开始研读了。
他大致浏览过毒经,里面的施毒方法多不胜数,诡异莫测,值得借鉴。
“阵法能力必须继续提升。”
这一次,他能杀死那么多敌人,并安全逃离莽荒森林,破解阵法的能力至关重要。
李垣抬起手掌,指尖出现一朵小小的火苗,凝聚成一个笑脸。
“天阳紫炎威力惊人,在相当漫长的时间里,都将是可靠的底牌。”
“但是火焰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还要看自身的实力!”
天阳紫炎是神火,必须使用神通级别的御火术,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
而他和阎凤玲,现阶段无法修炼神通,只能使用最基本的火焰化兵能力,作战距离不超过百丈。
“时间不够用啊!”李垣揉了揉眉心。
秘术、身法、毒道、阵道,任何一样,都需要大量的时间钻研。
原本按照他预定的修炼进度,至少有十多年时间,打磨境界、秘术、武技,学习毒道和阵道。
如今境界提升速度远超预期,要补课的地方太多了。
阎凤玲整理好卫生,坐在李垣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瞅着他。
她昨晚就思考过自己的状况,实在是茫无头绪。
除了天阳紫炎和火遁术,她没有拿得出手的功法、武技和能力。
李垣看了她一眼,取出一本符纹典籍。
“你试试看,能不能学进去!”
“你教我!”阎凤玲来了兴趣。
她之前资质中等,升院压力大,没有精力兼顾符纹,对此一窍不通。
李垣取出符纹笔和纸,给阎凤玲讲符纹结构。
阎凤玲聚精会神,态度认真。
“能听懂吗?”李垣讲了一会儿,问她。
“这么简单,怎么会听不懂!”阎凤玲愣了一下。
“哟嗬,这么嚣张!”李垣乐了,继续往下讲。
过了一会儿,他让阎凤玲复述给自己听。
阎凤玲奇怪地看看他,拿起符纹笔,一边演示一边讲解,符纹刻画得又漂亮又准确。
“你以前真的没接触过符纹?”李垣一脸怀疑的神色。
“真没有!”阎凤玲反应过来,“应该很难吗?”
“对有些人来说,确实很难!”李垣微笑道。
“没想到,你是一个学习符纹的天才!”
“真的?”阎凤玲高兴起来,伸手搂住了他。
“咱们说归说,不许趁机占便宜!”李垣笑道。
他见阎凤玲符纹天赋很高,也来了兴趣,整整给她讲了一天。
阎凤玲一点就透,学习非常轻松,甚至开始用符纹构建符文了。
李垣非常高兴,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第二天一早,范玄赶来。
他看了两人的头发一眼,便确定李垣确实没有骗自己。
李垣给师父讲过莽荒森林的经历,传音道:“师尊,我给你介绍一个徒弟吧?”
“这女娃能学得进符纹?”范玄秒懂,看向阎凤玲。
他知道李垣不会恃宠而骄,胡乱给自己找徒弟。
李垣说了阎凤玲的表现。
“看来,为师要再收一徒了!”范玄高兴起来。
李垣取出符纹笔和纸,当着范玄的面,给阎凤玲讲解基础阵基的构建。
范玄见她果然是一点就通,心中满意之极。
“徒儿拜见师尊!”
在李垣的示意下,阎凤玲立刻给范玄磕头。
范玄照例询问了几句,微笑着说道:
“等你们返回武院,为师再叫几个人见证一下!”
他取出一枚传承玉符,说道:“这是我修炼的莽元功,中正平和,适合你修炼!”
“多谢师尊赐下传承!”
阎凤玲再次跪下,双手接过玉符。
“你这个师兄,身家比为师殷实,你缺少什么,尽管跟他讨要便是!”
“师尊放心,一切有我!”李垣大包大揽。
范玄递给他一个符佩。
“这里面是火系功法和典籍,你们安心在这里修炼,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为师讲!”
“多谢师尊!”两人齐声答应。
范玄走出洞外,身影缓缓消失。
阎凤玲笑盈盈地双手抱拳。
“拜见师兄!”
李垣大模大样地端坐。
“师妹免礼!”
“师兄!”阎凤玲含情脉脉。
“师妹!”李垣眼神温柔。
“噫--”两人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垣打开师父给的符佩,里面不但有功法和典籍,还有很多制符炼器的材料。
“殷龙前辈!”李垣以心神呼唤。
“何事?”殷龙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前辈,我是否可以将通灵术和毒经传授给他人?”
“可以!”殷龙说完,便没了动静。
“这个法子果然可以!”李垣默默地想。
“师妹,师兄传授你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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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南熊府北部山区,一个隐蔽的山寨中,躺着一地的尸体。
“我跟你说过,出手时不得犹豫,不得胡思乱想,你为何记不住?”
李垣脸上涂着迷彩,身上穿着符纹伪装服,坐在山贼首领的太师椅上,语气严厉。
同样涂着迷彩,穿着符纹伪装服的阎凤玲,低着头不敢吭声。
两人留在黑鹰山中,李垣每隔五天,都会传授她刺杀术。
训练了三个月后,李垣带她出来实践。
这个山寨有五十多人,也曾是四海宗的帮凶。
四海宗撤退后,他们化整为零,隐藏了起来。
风声过后,山贼们又聚集起来,趁着东境大规模重建,形势有些混乱的当口,重操旧业。
李垣带着阎凤玲,暗中观察了两天。
这伙山贼下手不留活口,而且喜欢奸淫女子,连八九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
两人决定灭掉他们。
李垣要求阎凤玲,压制自己的修为,采用近身刺杀的方式。
一刀砍死敌人,跟捂着嘴巴刺死对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敌人恐惧、哀求的眼神,垂死挣扎、生命流逝的过程,对人的心理冲击巨大。
阎凤玲杀一个十三四岁、身体瘦弱的少年时,犹豫了一刹那,让对方蹬翻了木凳,惊动了其他山贼。
刺杀变成强杀,结果没有改变,但是刺杀行动却是失败的。
李垣心中恼火,人一杀完,就毫不留情地训斥她。
“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别留情。拖泥带水,不但会害死你自己,还会害死你的同伴,以及其他无辜者!”
“你如果狠不下心来,就返回家去,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安度余生吧!”
李垣说完站起来,沉着脸收集尸体。
阎凤玲泪如雨下,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帮着将尸体扔到旁边的山坳中。
李垣用化尸粉处理掉尸体,大步往山外走去。
“我错了!”阎凤玲跟在他身后,可怜兮兮。
“错在哪了?”李垣面无表情。
“动手之前已经探查清楚,这些人无恶不作,就不应该心慈手软!”阎凤玲低声说道。
“长点心吧!”李垣叹了一口气。
“经验都是从血的教训中得来的,若是不能接受,就不要在武道路上奔得太远。”
“修为越高,争斗越残酷,一旦落到敌人手中,能痛快地死掉,那是最好的结局,就怕想死都死不了!”
“我以后不会了!”阎凤玲保证道。
李垣调整一下情绪,正要说话,忽然心中一动,拉着阎凤玲遁入地下。
不一会儿,一个灰衣汉子,从附近一掠而过,往东而去。
阎凤玲戴起龙首冠,两个人在地下尾随而去。
江州北部,海边荒山。
神情威严的大汉,背着双手站在山顶。
灰衣人赶到山下,神识探查一下,这才上山,拱手说道:“见过石大人!”
“慕容道友,好久不见!”大汉淡淡地说道。
“石大人要在下前来相见,不知所为何事?”
“那李垣可曾返回武院?”
“没有,我也在留心他的行踪,未见其返回武院过!”灰衣人摇摇头。
说到这里,他眉头微皱:“如果只为此事,大人用传讯符询问便可,为何一定要我前来相见?”
“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为何要杀孔思阳?”
大汉目光森然地盯着他的眼睛。
灰衣人脸色骤变,转身就要飞逃,却身体踉跄,栽倒在地。
“你竟然施毒!”灰衣人神色愤怒而惊恐。
“为何还要杀孔思阳?”大汉再次问道。
“你认识这些人?”
远方的山洞里,阎凤玲见李垣表情有异,用心神传音问道。
“那个灰衣人是慕容钰,另外一人是四海宗的!”李垣传音道。
“东山门的慕容钰!”阎凤玲吃了一惊!
慕容钰是东山门派驻玉龙国的高手,名门之后,没想到他跟邪宗的人有勾结。
当初庆王龙颢和南宫世家,前去武院为难李垣时,慕容钰受到龙颢请托,出面为其撑腰。
这件事情,李垣还没来得及跟他算账,不想这厮竟然跟四海宗的人有勾结。
“那个石大人,难道是石原介的父亲,暗渊血堂的石永信?”李垣心想。
石原介死了后,石永信一直想找他报仇,这件事情龙曼君跟他讲过。
“这是一个死敌,得想办法除掉。”李垣默默地想。
只是这个想法一生出来,他心中就不安起来。
“难道周围有埋伏?”李垣吃了一惊。
他仔细探查周围,并没有发现异常。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放弃了出手的念头。
神通罗盘探查不到敌人踪迹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有人炼制出了神通罗盘,就会有人想到应对的方法,这一点都不奇怪。
这时,两个大汉出现在慕容钰身边,抓着胳膊提起来,绑在树干上。
“石永信,你想干什么?”慕容钰惊怒道。
石永信看着远方的山林,面无表情。
一个大汉扯掉慕容钰的衣衫和内甲,手指扣住肋骨用力一拉,抽出了一根肋骨。
慕容钰惨叫一声,颤声道:“住手!”
“为什么要杀孔思阳?”石原介再次问道。
“东山门执法堂的人在跟踪他,我为了自保,才杀他的!”慕容钰哆嗦着说道。
他出身不凡,到哪里都有人捧着,从没有受过大的挫折。
虽然是观星境后期的高手,意志却极其不坚定,稍一用刑就受不了!
“为何自作主张,却不通知我等?”石原介语气平静地问。
还没等慕容钰回答,另一个大汉,从另一侧抽出了一根肋骨。
慕容钰痛得高声惨叫。
“我来回答你吧!”山下有人叹息道。
一个身穿长袍,身体清瘦的老人,缓步走上山来。
“太爷救我!”慕容钰大喜,颤声叫道。
石永信和两个手下,并没有觉得惊讶。
“你是慕容清明?”石原介看着来人。
“藏在水中的,是张犴道友吧!”
慕容清明没搭理他,而是看向海中。
“慕容清明,修为大涨啊!”
一个身穿兽皮衣衫的大汉,从水中走了出来,落到山头上,身上没有一滴水珠。
慕容清明拱了拱手。
“张道友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张犴敷衍地拱手还礼。
“说说看,他为何杀孔思阳?”
“孔思阳的身份暴露后,执法堂发现他与其有交集,便暗中派人查他。”
“有人通风报信,并帮助他杀了孔思阳。这件事情,他怎敢告诉你们?”
慕容钰脸色苍白地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
“原来如此!”张犴点点头。
“慕容家打算用什么代价,将他换回去?”
“丢人现眼的不肖子孙,慕容家要他做什么?”慕容清明淡淡地道。
慕容钰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慕容清明。
一道寒芒凭空出现,割下了他的头颅。
站在慕容钰身旁的两个大汉,也同时尸首分离。
张犴脸色骤变,一拳轰向慕容清明。
慕容清明身形一闪,手中出现一柄长剑,挥剑斩了过来。
张犴和石原介一闪而逝,挪移到了海中。
山头的一块巨石,陡然出现一条笔直的裂缝。
慕容清明也不追赶,淡淡地说道:
“慕容家后辈的命,就拿张家后辈的命来抵,不知道你有多少优秀后辈?”
张犴眼中寒光一闪,正要说话,收到了讯息。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慕容清明:“你就没打算让慕容钰活着回去?”
“慕容家不需要这种意志不坚,品行不端,有损家族荣誉的人!”慕容清明语气平静。
两人隔空相望,杀机弥漫!
“走!”
张犴忍住怒火,没有过来厮杀,带着石永信朝远海走去。
慕容清明身边多了三个人,目送张犴和石永信离开,并没有追赶。
不一会儿,海面上多了一对男女。
男子笑着冲山顶拱拱手,跟在张石两人身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