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章 解开误会(1 / 1)

眼见自己说漏了嘴,砚尘珏灰溜溜的不说话了,只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清吾想起了少年那两片被亲的红肿的薄唇,“所以,那个偷亲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砚尘珏沉沉的嗯了一声。

时隔这么久,在知道当时的砚尘珏没有被别人亲过,清吾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盯着少年的唇瓣,“只有我亲过?”

那人红着脸点头。

清吾忍不住绽放出笑容,道:“我一开始是看到了叶岚阕,我自己都以为自己喜欢他而不自知,可后来又看到了江铭昀的脸。叶岚阕也便罢了,我是绝不可能喜欢江铭昀的,所以我就明白了,看到谁的脸并不意味着喜欢谁,只是此刻心里想起了谁。”

少年赌气说:“有什么区别吗?”

清吾点点头,“当然有区别,区别在于,我想到他们两个,只是因为自己敌不过鬼王,希望他们能前来营救。但那鬼王顶着这两人的脸做出一些轻浮的表情,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后来,我就在心里想你,果然舒服多了。”

“真的吗?”少年狐疑地问。

清吾笑道:“自然是真的,后来我仔细去想,那时候我应该就喜欢你了,不然为什么接受不了旁人的面容靠近,只能接受你呢?”

这番话哄得少年高兴。

清吾又说:“还有看到你被人亲了的嘴巴,我都快被气死了。要不是喜欢你,谁管你有没有人别人亲过?”

砚尘珏别扭的说:“我还以为是你的占有欲。”

嘴上说着最别扭的话,脸上却洋溢着最甜的笑。

清吾打了个哈欠,问道:“第三个原因是什么?”

说了这么久的话,她又有些累,但还是想听砚尘珏把话说完。

砚尘珏回答:“江铭昀去山上捉鬼的那天晚上,我听到了。”

清吾眼皮有些沉重,“听到什么?”

少年委委屈屈的说:“听到你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清吾想不起来了,但却觉得自己的性子,应当不会为一个见过一次面的人祈祷,“你是不是记错了?”

那人十分坚定,“没有,我就站在你屋外,你开窗看着江铭昀离开的背影,你说……你说‘但愿他能活着回来’。我绝对没有记错,你说了,我嫉妒他,所以想杀他。”

清吾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了,连着打了三个哈欠,道:“如果我说过,大概也是觉得他自不量力,自言自语罢了。”

当时的砚尘珏正在气头上,心里存着嫉妒,所以会把某些或许并不怎么严重的话,想象的很严重。

此时此刻,听着清吾的解释,他再回过头来想,或许这话也没有什么的。

砚尘珏努了努唇,道:“我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他没等到回应,一低头,便瞧见那人已经睡着了。

砚尘珏轻轻把人放平,又把大大小小的盒子收起来,裹上被子抱着她。

清吾睡着的样子很乖,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薄唇天生微微上扬,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带着浅浅的笑。

两人面对着面,砚尘珏轻轻吻了吻清吾的脸颊,睡着的人便皱起了眉头,嘴里呜咽着嘤咛了一声。

砚尘珏以为动着她,让她不舒坦了,手臂轻轻在她背后拍着。

“重,好重……”清吾低声呓语着。

砚尘珏垂眸看了看她的肚子,鼓鼓的,心里有些闷痛,“辛苦了。”

次日一早,清吾是闻着一股子香味醒过来的。

她睁开眼睛便瞧见砚尘珏正在桌子上摆放着什么,“买了什么好吃的?”

砚尘珏侧了下身子,把桌子上的食物展示在清吾面前。

清吾懒洋洋的瞧了一眼,抬起一只手臂。

少年十分默契的走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拦腰把她抱起来。

吃饭的时候,清吾跟个孩子似的靠在他怀里,由着他把饭菜喂到嘴巴里才肯吃下去。

显然,砚尘珏动作熟练,已经不是头一回伺候她了。

“好吃吗?”砚尘珏娴熟的擦了擦她嘴角。

清吾仍旧懒懒的,没精打采的点点头。

砚尘珏知道,她这是还没完全睡醒,这会儿不精神呢!

昨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这是把她累坏了,这会儿还没休息好,才这么病恹恹的样子。

砚尘珏又喂她吃了不少,直到她哼哼着躲开了,他知道她吃不下了。

放下筷子,砚尘珏亲了亲她的脸,“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清吾摇摇头,揉了揉眼睛,“今天还有要紧事要做呢,我要去给七白撑腰。”

“嗯,你给她撑腰,我给你撑腰。”砚尘珏低笑了声,她这个有孕的,还要去给人家撑腰,不添麻烦就不错了。

清吾抱着他的脖子,“千万不要放过郭席瑞那个臭男人。”

等到清吾精神了些,要去跟江七白他们回合。

江铭昀和江七白已经先一步来了清吾下榻的客栈。

清吾惊讶道:“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江七白抚着她的手,“你身子不便,不要走来……走来走去的,我请江公子,送我来的。”

清吾抬眸看了江铭昀一眼,“你不一起去吗?”

显然,这不是江铭昀能决定的,他和江七白对视一眼,两人都别扭的撇开了视线。

清吾心里按捺,这才一晚上,俩人又是怎么了?

去找郭席瑞算账的时候,江铭昀没有跟过来,而是留在了客栈。

显然,他是没有得到江七白的同意。

清吾有些担忧,趁着江七白没留意,小声问砚尘珏,“他们是不是没戏了?”

砚尘珏却勾了勾唇,“不会,这是好兆头。”

显然,清吾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反而觉得这么重要的场合江铭昀不在场,有些窝囊。

砚尘珏解释说:“江姑娘不让江铭昀跟来,必然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难堪的样子,依我看,江姑娘这是打算给江铭昀一个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清吾觉得也有些道理,心里跟着欢喜。

三人到了院子外,砚尘珏抬手收起结界。

清吾一拍脑袋,“哎呀,坏了,那个女的还在里面呢!”

砚尘珏却十分镇静,眼神里带着狠厉,“正好,一起收拾了。”

话音刚落,砚尘珏才注意到清吾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连忙收起方才凶狠的样子,有些忐忑。

他知道,清吾不喜欢他这样。

“你刚才好凶啊。”

清吾这一句话,更是让砚尘珏整颗心都沉了下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

“讨厌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清吾摇了摇头,“觉得有点霸气,还挺有魅力的。”

男人可以凶狠,但是不能对自己人凶狠,要对敌人凶狠,尤其是维护媳妇儿的时候,最是要有这个样子。

虽然清吾喜欢他温柔乖巧,但也只能对她一个人乖巧。

清吾摸摸他的脸,“不仅不讨厌,还有点喜欢。”

砚尘珏这才重新振作起来,明媚的笑了笑。

江七白在门前站了好久,大约是在心里酝酿着等下要说什么话。

“要我帮你说吗?”清吾握住她的手,怕她担心自己口齿不伶俐,表达得不好,才想帮一帮她。

但江七白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这一刻,清吾觉得七白其实很勇敢,比她想象的要更勇敢。

像是终于蓄好了力,江七白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房门没锁,锁了也没用,砚尘珏施了法的。

进了院子,江七白看着周遭熟悉的一切,她在这里生活了近一年,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都熟悉极了。

可唯独那个枕边人,让她觉得陌生。

至今,江七白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郭席瑞要这么对她。

她明明已经委曲求全,做了她所有该做的一切,哪怕是像伺候少爷似的伺候他,她也从不曾有过半点怨言。

两个人也很少吵架,只有一次两人吵得厉害。

正是郭席瑞赌博输掉了全部家当的时候,连同他们住的屋子,也一起输掉了。

江七白没法子,心里觉得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不能没有家啊!

她从小不曾拥有的那个家,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她不能这么失去。

于是,她把家中能变卖的东西全部变卖,什么也没有留下。

虽然一无所有,但是江七白觉得自己还有一个家。

她愿意为了这个家,没日没夜的干活。

后来采卖果子的日子,和她那段出苦力的日子比起来,简直是太轻松了。

郭席瑞却只是说:“你不是有江铭昀和砚尘烬两个朋友吗?你找他们借一点不就行了,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你看看你身上的汗,臭死了。”

江七白小声解释着:“砚公子,不是我的朋友,只是我和……阿清交好,砚公子,喜欢阿清,才和我们来往的。至于,至于江公子……”

她没继续说下去,她不知道江铭昀和她算不算是朋友。

江七白自觉只是曾经照料过江铭昀几日,再加上,她和郭席瑞成婚的前一日,江铭昀对她说了那番话,她……她不知道怎么办。

然而,对于她的解释,郭席瑞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什么阿清,你少跟她来往,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上回你也瞧见了,装模做样的跑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还能让砚尘烬追来找她。”

他说着,面上露出讥讽的表情,“你看她故作清高,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说不定在背地里用什么功夫勾着砚尘烬呢!砚尘烬是什么人,妖族皇子,什么女人没见过,若她没点儿好处,砚尘烬会看上她?”

这番话戳中了江七白的雷区。

她脸面涨得通红,似乎是被气的,“你凭什么,这么说阿清?她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砚公子早就……喜欢阿清很久了,是费尽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把……把阿清追到的,你怎么能……这么诋毁他们?”

郭席瑞却冷笑一声,“喜欢很久,也是那女人的脸算不上绝色,身材倒还不错,定然是让砚尘烬得了便宜,又吊着他,一来二去才魔怔了。”

“阿清很好,你……你闭嘴!”江七白扯着嗓子喊起来。

她是第一次这么难看的和别人吵架。

她可以允许郭席瑞辱骂她,诋毁她,但是阿清不行。

阿清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对她也很好,还救过她的命!

郭席瑞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说她?

诚然,即便江七白再怎么有心,凭着口吃也是说不过郭席瑞的。

江七白气得大哭起来,这是两人吵架吵得最凶的一次,比先前郭席瑞败掉了全部的家当那次,吵得还要厉害。

从那天开始,江七白不出去做工了。

任凭赌坊的人找到了家里,把院子的门都踢坏了。

郭席瑞才一脸窝囊的把江七白从卧榻上拉起来,“来人要账了,还不赶紧把钱拿出来,你前几日做工的钱呢?拿出来!”

江七白却板着脸看他,“我不会拿出来的,除非,你承认,你诋毁了阿清。”

或许是因为她的态度太过坚决,郭席瑞又是向来被江七白捧着,从来没有忤逆过的。

他冷哼一声,道:“你想都别想,我诋毁她?她是什么货色她自己清楚!”

江七白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径直打开了房门。

显然,郭席瑞被她这样的举动吓到了。

他不怕江七白,但是害怕赌坊的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

几个壮汉很快就冲了进来,三两下就把郭席瑞按在了地上。

领头的是个大胡子,他对江七白说:“你夫君欠了我们的钱,你知道吧?我瞧着你这家徒四壁的,也没别的可以抵债,干脆把这屋子抵了算了。”

江七白却攥着拳头,隐忍着内心的悲戚,坚定地说:“这屋子,早就被他输给了……输给了华光门……路姚清,并不是我们所有,所以……不能抵债。”

郭席瑞一脸惊诧的看着江七白,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江七白,你什么意思?路姚清不是你朋友吗?啊?你不拿这屋子抵债,难道要让这些家伙打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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