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妮斯”
安格妮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自己手中写满了字的信纸收了起来,然后拿过了一张信纸,快速地写了起来。
“收到了你一个多月之前的发出的信件,海上形势复杂,我也称得上是漂泊不定,这封信算得上是几经波折才来到了我这里。”
“不过现在南丁格尔小姐愿意担任我的信使,如果之后你的信件可以通过她送到我的手里。”
安格妮丝手中的钢笔微微顿了顿,然后直接用费内波特语快速地写下了南丁格尔的召唤语句。
“遨游于上界的灵,永不停歇的遵从韵律者,独属于艾拉·波耶西亚的信使。”
“之前的一个月我忙于一些曾经不怎么做的事情,有些时候我会想起罗赛尔大帝曾经提到过的忒休斯之船。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感受到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水流过会有湿痕,火烧过会有灼痕,一年的枯荣回转表象看起来没有改变,但一切新的都不再是旧的”
“你不需要在意上面的这些话,我原本只是想给你解释为什么之前一个月没有给你写信,风暴之主教会的人又开始满苏尼亚海地追杀反抗军,事实上海上的反抗军是给南大陆的反抗军背了锅,或者说,海上的反抗军必须背锅。但因为风暴之主教会的行为,这段时间海上的态势又突然紧张了一些。”
“之后的两个月我会在苏尼亚海上属于鲁恩王国的殖民岛奥拉维岛停留一段时间,等待海上的形势缓和一些,同时等待一个特殊的同行人的状态稳定一些,然后我会应该会前往南大陆。”
“除此之外,我还希望你能给我一些建议怀孕的人需要注意什么?”
安格妮丝将自己写满字的信纸小心折叠起来,收在了信封中。
“南丁格尔,”安格妮丝低声唤道,“将这封信送给蕾妮斯·布兰迪。”
“好的,女士。”南丁格尔在涟漪中显现而出,接过了安格妮丝手中的信件,然后身影从房间中消失。
安格妮丝站起身缓缓摇了摇头,然后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她看到切斯特先生稍显虚幻的的身影在窗外显现出来。
“切斯特先生,”安格妮丝站起身打开了窗户,笑着说道“下午好,您可以敲敲窗户提醒我。”
“你在给你的朋友写信,”切斯特先生稍显虚幻的身影穿过打开的窗户出现在了房间里,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对着安格妮丝点点头道,“我不想打扰你。”
安格妮丝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好吧,切斯特先生,我们可能要早点开始今天的课程,”安格妮丝笑着说道,“我待会在天黑前需要出去一趟。”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是大地母神教会的人的事情。”
“大地母神教会的事情?”切斯特先生隐隐地皱起了眉头,他思考了一下,径直说道“你需要注意原始月亮的信徒。”
“原始月亮的信徒?”安格妮丝下意识地挑了挑眉,“生命学派有人在这里?”
切斯特先生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了下来。
所以史迪奇向自己求助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体内来自“原始月亮”的污染被生命学派的人诱发了出来或者再次被污染了?不不不,如果是这样的话,奥克法的状态不会那么正常,耕种者途径的低序列非凡者不会在接触过这个邪神的污染之后安然无恙。
安格妮丝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生命学派在奥拉维岛这边派了一位‘命运议会’的议员,”切斯特先生开口道,“他不是信仰‘原始月亮’的那些派系的人。”
切斯特先生对生命学派在奥拉维岛的势力似乎有不浅的了解,安格妮丝听着切斯特先生的话语点了点头。
是因为玫瑰学派与生命学派特殊的敌对关系?亦或者与他之前在奥拉维岛的任务有关?
安格妮丝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各种猜测,面色毫无改变地说道“我明白了,切斯特先生。”
高大却略显佝偻的身影在带着少许红色的夕阳的辉光中缓缓登上了塔楼,不协调的四肢很明显给他的行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他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一身修女袍的身影,顺着对方的视线一起看向了塔楼不远处繁忙的港口。
“你来了。”安格妮丝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带着明显的不协调感的身影。
“是的,我收到了您的讯息,”史迪奇对着安格妮丝点了点头,他看着安格妮丝身上大地母神教会的修女袍,有些犹豫地说道,“帕格尼姆姆。”
安格妮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啊,你这样称呼没有错,”安格妮丝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笑意,“为什么要犹豫?”
“因为是成年的样子,所以羞于开口?”
“您”史迪奇的脸上带上了些许无奈,“您比在费内波特城的时候活泼,不,直率,不”
“我明白你的意思,”安格妮丝打断史迪奇的话语,“不过我想我们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
史迪奇隐隐松了一口气,在安格妮丝的视线下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要请求您和我一起去见一个人?”
安格妮丝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我因为教会的任务见到了一个人,他对我精神与身体的状态不相符表现很好奇。”史迪奇看着安格妮丝解释道。
“所以他想要研究你?”安格妮丝出声道。
史迪奇缓缓摇了摇头,“他只是提醒我,毕竟我是教会的人。但是后来出现的一个人看到我的时候的表现有些奇怪。”
史迪奇面色逐渐困惑地说道,“而且他的表现也有些奇怪。”
安格妮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静静听着史迪奇的述说。
“我能够感受到他看起来正常的外表下隐藏极深的疯狂和残忍,以及隐隐的像是谷仓干燥的玉米叶的恶臭,”史迪奇轻声回忆道,“而且在他靠近的时候,我能够隐隐感受到我体内有什么被引动,然后又被强行压抑”
“就像”他目光盯着安格妮丝,声音渐渐变小,许久才看着安格妮丝轻声说道“就像当时在圣狄安娜教堂地下,您每一次提醒他们暂时离开之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