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雪按照之前的记忆,将清热解毒的方子拟了出来。
但还缺了几味药材,还有针灸用的银针。
而这些都在山下的医馆中。
李诗诗又得冒险去一趟才行。
确认好了药方子,李诗诗决定再次铤而走险,毕竟她们面前的这位爷并非是小人物。
之前的种种猜测也只是猜测而已,且公孙倾手下的人大多都是武艺高强的人,自家主子失踪这件事不是小事,想必他们也正在派人搜寻。
念及至此,李诗诗决定先替公孙倾医治,等人好的差不多了,她在赶紧下山去看看鸿来客栈中是否还有驻守的人,若要是碰巧有人在,那她们也省了很多的麻烦。
李诗诗简单交代了几句,又吃了些余雪做的粥,这才又再次下了山。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下山显得轻松不少。
但李诗诗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赶紧回了医馆按方子抓药,在拿上针灸用的针又再次返回山上。
余雪先是给公孙倾施了针,而李诗诗则去熬药,只是就在这熬药的功夫,就听着山洞内传来余雪的尖叫声,以及东西被打翻在地的声音。
李诗诗一听到这声音忙放下扇子往里面跑。
等到了石洞中,她看到了余雪和公孙倾都跌坐在地上。
见状她连忙跑到余雪身边将人搀起来,随后问道:“怎么了这是?”
余雪拍着身上的土,摇摇头说道:“没事,就是他想下床,我怕他出危险想要阻止,被他推了一下而已。”
躺在地上的公孙倾一言不发。
只是一双眼空洞的瞪着,还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只是他现在受着伤且看不到任何东西,即使爬起来也会更快速的又跌坐在地上。
李诗诗回头看到了他,想要过去将公孙倾从地上扶起来。
只是她刚到了切近刚碰到公孙倾的胳膊,下一秒却被公孙倾猛地甩开了。
随后他咬着牙再次尝试着从地上站起来。
这次他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可却因为看不见,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踢到了燃尽的灰堆上。
“小心!”李诗诗喊了一声。
可她却忘了此时的公孙倾压根就听不见她的声音,只是结结实实的踩在了灰堆上,然后再次摔倒。
他的腿部有刀伤。
虽然伤的不重,但走路还是很吃力,随着他再次跌倒后人便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李诗诗跑过去扶起公孙倾,却发现他浑身烫的吓人。
“看来是烧糊涂了。”她自言自语,随后又赶紧喊来余雪,跟她一块将公孙倾扶到石床上。
“他高热不止,你去找些水还有布,给他降降温。”李诗诗一边将被子给他盖上一边对余雪说。
余雪点点头,连忙去准备。
而李诗诗则坐在石床上伸手探向公孙倾的额头。
此刻的公孙倾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只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贴着他的额头,让他感觉无比舒适。
只是没过多久,这冰凉的触感便理他而去了。
他宛若一个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抓住那只手。
他呼吸滚烫,沉重。
脑海中划过许多画面。
十四岁,他随父亲征战沙场,二十岁被封为绥远王。
鏖战多年,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可他万没想到这次居然栽在了自己亲手打造的暗卫处,竟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
而他,这次微服出巡所带的十三名近卫,皆无一生还……
不仅如此,自己也成了眼瞎耳聋的废人!
他的心,犹如万蚁啃食,仿佛有种无形中的力量,化作万千刀刃将他击穿!
他父,因遭人暗算落入陷阱,被敌人无数利箭刺穿。
到死都不能瞑目。
而他现在正被自己君主的宠妃逼到如此地步!
他恨!恨玉妃,更恨自己!
公孙倾紧闭双眼,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
李诗诗见他面色异常,便赶紧将布放在冷水里浸泡,然后给他擦拭身体。
余雪年纪还小,见着李诗诗将人衣服扒开了给他擦身体,一张脸涨得通红。
闭着眼不敢看。
可李诗诗却没想这么多,只想将人救下来。
救下来还有一线生机……
“余雪。”
“怎么了?”余雪听到李诗诗的声音中透着严厉,吓了一跳忙答应了一声。
“你去拿银针过来,你不是会针灸吗?你看他现在似乎没有求生的**,你快施针给他扎醒!”
“可他现在……现在……”余雪支支吾吾的不敢上前。
李诗诗见她犹豫又赶紧喊她:“快点,一会晚了就来不及了!”
余雪红着脸,憋了半天才说:“他……他没穿衣服!”
李诗诗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看着公孙倾……
之前一心给他降温,就将他里衣解开了,竟忘了古代的繁文缛节,也忘了余雪还在身边……
当下李诗诗闹了个大红脸,忙将公孙倾的衣服合上。
“行了,可以了,施针吧!”
李诗诗说完,便赶紧起身,让出了地方。
见公孙倾衣服穿好了,余雪这才敢拿着银针包坐到公孙倾身边开始施针。
随着公孙倾闷哼一声,余雪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好了。”
接着公孙倾再次缓慢的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一片空洞。
而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虽然缓醒,但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想要侧头看看,却发现除了空洞就在没有其他。
“这是在哪?”他缓慢的开口。
李诗诗听到这话忙开口:“没事,你现在很安全……”
只是现在公孙倾听不到声音,仍问着:“这究竟是在哪?你们若要取我性命放心取便罢,如今我落得此处想来再无生还的机会。不如给个痛快……”
他语气缓慢低沉,等说完这话,他又开始急速的喘息起来。
李诗诗见状才想起公孙倾听不见,忙到了他跟前,将他掌心翻过来,用手指写下:“安全”二字。
公孙倾愣了片刻,感受从掌心传来的温度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李诗诗在他掌心一笔一划的写下了两个字。
可公孙倾却在没有回应,随后他又闭上双眼昏睡了过去。
公孙倾的身上依旧烫的吓人。
虽然刚才有短暂的苏醒,可若高烧一直不退,就怕是会增加死亡的风险。
“如果这里有酒精就好了……”李诗诗一边用冷水沾过的布给公孙倾擦拭,一边自言自语。
余雪听到李诗诗的话,轻轻皱了下眉头,随后说:“你说的那个酒精这里好像没有,但你提到了酒,如果没有酒精……那酒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