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的一招轰天雷,硬生生炸开了祖家亲兵的拱卫圈。策马狂逃的祖大寿,只听见耳边炸响了几声雷,然后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少了许多。
“祖大寿、枉你也是纵横辽东数十载的人物!这样一味狂逃算怎么一回事?本将今日给你个机会,与本将放马捉对,若是胜了、便放尔等离开。若是败了、束手就擒,休要像现在这般鼠辈行经。”马爌已经追到了祖大寿身后,身边的王二手下按耐不住的想将祖大寿等人一通火枪给结果了!但被马爌给压住了,马上骑战用火枪解决问题,很是对不起祖大寿的名头。
狂奔的祖大寿没有理会马爌的喊话,还是径直的往前逃命。
“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马总兵,吾先将这贼的马打死了,再交给你来结果他的性命。可惜了一匹好马,跟着此贼受了罪。”说话的空当,王二对着马头就是一枪。他没有马爌那么矫情,管他是谁、一枪撂倒才是正事。
枪响之后,一声马鸣!然后只见祖大寿的马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就滑倒在地。祖大寿连人带马往前滑行了数步距离,才停在了地上。
身边的祖家亲兵,见到自家主将倒在战场上,也没再逃窜,而是围在了倒地主将的身边。
身后追击的马爌、王二等人此时也追了过来,堵在了外围。
空气突然安静,只听见双方的马匹在喘着粗气。等了半响,跌倒在地的祖大寿堪堪站了起来。
“马爌?老夫没想到、会载在你手里,也罢!儿郎们,你们尽数逃命去吧。”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和鲜血。祖大寿、散乱着头发,脸色腥红,发了一声狂笑。
“将爷!我等与你共生死!”身边的亲兵并没有鸟兽散,祖家世代为将、身边的亲兵都是累世随着祖家共荣辱,这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跑的。
“祖大寿!本将今日给你个体面!吾与你对挑,若是本将死,你带着人马滚回锦州,若是你死于本将的长槊下,尔身边亲将本将同样会放其走脱。”马爌一边翻身下马,一边向祖大寿喊起了话。作为一名单挑爱好者,他实在是不想放弃与祖大寿这等枭雄对挑的机会。
“痛快!未曾想我大明还有你这等英雄人物。儿郎们散开,本将与马总兵好好讨教一场,看吾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和年轻后生走几招。”祖大寿这家伙身体素质相当不错,从高速奔跑的马身上跌落下来居然没什么大碍,也算是奇迹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很是光棍的答应了马爌的请求。
将长槊拿到了身前,马爌郑重其事的说道:“祖大寿、大明上将军、骑兵师师长马爌,念你曾为大明守疆御敌的份上于阵前与你决生死。今日你我只凭本事。”
“痛快,马家小儿,将你的本事全使出来吧,让老夫看看这几年咱大明的小将们都添了些什么本事。”在祖大寿面前,马爌确实是小辈。
两人放完狠话后,同时大喝一声便各自举着长槊杀向了对方。
槊是马上使用的长兵器,步战的时候其实并不怎么好用,更不怎么好看。冲杀过来的马爌和祖大寿并没有挤到一起,而是各自挑着一杆长槊围着对方转圈圈。
王二在两人对垒的外围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个结果。心里不由吐槽起来,这两人决的个毛线生死,尽耽误时间,有这功夫,好几枪都打完了。
就在王二心里吐槽的时候,两人突然动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长槊便互相刺了过去。
“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马家小儿,望你能信守承诺。”肚子上插了一根长槊的祖大寿强忍着痛,吃力的说起了话。
“祖军门承让了!”
“马家小儿、大明若是有着一日重回辽东,望你给陛下进言。免了我关锦之民的罪,宽待吾土吾民。”
“不劳军门费心,圣人乃不世出的贤君、安民固土、自有安排!锦州之民回到朝廷治下,自会和乐安康。”
“贤君?望你所言成真。”说完这话,祖大寿一把拽出了插在肚子里的长槊,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倒在地上的战马身旁,挣扎了几下后倒了下去!
等了半响见祖大寿没了动劲,马爌朗声对还在旁边围着的祖家亲兵说道:“将你家主子和战马都抬到锦州去安葬,告诉祖家还活着的一应老小,辽东大明迟早要复,望他们好自为之。”
明末的一代枭雄祖大寿,战死在了大棱河畔。他不是死于自己大半辈子的敌人满清之手,而是死在了自己效力了大半辈子的大明故国军将的手中。大棱河畔,曾经是他为国尽忠的地方,也见证了他叛国束首。
麻友谅带着后军赶到此间战场的时候,祖家的兵早就带着祖大寿和战马的躯体往锦州撤了。
“马总兵,祖贼可是确定死了?”
“被吾的长槊戳了个对穿,他肯定是活不了的。”
“你的槊技了得啊,能将老于军阵的祖贼结果了,等闲人可干不了!”麻友谅自己就有杆长槊,自然知道这玩意不好使。所以对马爌能挑死祖大寿,很是佩服。
“老贼实际上在跌落马下的时候,已经亏损了气力。若是其状态安好,吾未必是他的对手。”
两人聊了几句祖大寿的事之后,便将话题转到了接下来的战事上。经此一战,锦州兵不会再是威胁。沿着大棱河向南到了入海口,就能于海军联系上。大军算是有了稳定的退路。此次跃击辽东腹地的战事,可以说是已经完成了大半。
“咱们在大棱河口休整吧,若是虏贼追来,战上几场再说。”麻友谅最终决定不再大范围行军,而是等开海之后乘船撤回关内。原本的计划中,最好是插到辽南与刘元斌他们汇合。可现在来看,清军四五万人堵了过来,去辽南太过困难。
“也好!就是不知道现在辽南那边打成什么样子了。”没有即时通讯手段,身处辽东腹地的马爌和麻友谅当然不知道刘元斌他们现在打成了什么样子。从实际情况来说,他们这十来二十天的辽东之行,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味道。除了打死了祖大寿之外,好像并没有取得什么值得说的大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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