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雪就这样痴痴地看着盛延轩,直到天际泛出鱼肚白,她才撑不住瞌睡,慢慢阖上了眼睛。
盛延轩站在冷风中抽着烟,袅袅烟雾弥漫在他周围,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神秘莫测。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俊朗的五官隐藏在烟雾之中。
他希望之前在医院里看见的都是错觉,但愿只是一个梦,他不想看到楚晴雪哭泣的模样。
也不希望有人打破现在平静的生活。
盛延轩狠狠地掐灭烟蒂,随即迈步朝浴室走去,将身上的烟味冲洗干净他才爬进被窝里,抱着楚晴雪沉沉睡去。
董家。
董宁一大早就早早起床,盘了一个完美的发髻,穿了一件淡雅的裙子,没有了之前招摇过市的嚣张跋扈,倒是显得文静娴淑许多。
她对着镜子仔细梳妆打扮好自己之后才推门而出,刚走到客厅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董家二伯。
董二伯今日一身浅灰色休闲装,脚踏布鞋,颇具古代士农工商四等民族服饰的儒雅之气。
董二伯看到董宁,原本严肃的表情顿时柔软下来,带着笑意。
“哈哈哈哈,我早就和你说过小姑娘不要穿得那么花里胡哨,这样多好看。”董二伯上下打量董宁两眼,满意地点头,“嗯,不错,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套衣服倒是像盛家少夫人的穿衣打扮,不过比她好看多了。”
董宁听见自己这身打扮像楚晴雪那一刻,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脸色难堪地瞪着董二伯,恨不得上去给他几巴掌!
董二伯似乎没有看懂董宁阴郁愤怒的脸色,仍旧乐呵呵地夸赞着她。
“哎呦真好看,以后别穿你以前那些衣服了……”董二伯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董宁的各种缺点。
董宁咬牙切齿,忍无可忍,“够了!”
“啊”董二伯愣住,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老公,你别逗宁宁了。”一旁端庄优雅的妇人看到自己丈夫吃瘪,嗔怪地睨了他一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宁宁最讨厌的女人不就是楚晴雪吗你啊,怎么老说她的伤心事呢”二伯母磕着瓜子看戏,语气还带着嫌弃的口吻。
两个黑眼珠子上下提溜着,围在一起的女人们哄然大笑,笑声震耳欲聋。
她们都是在看董宁笑话,看她从小喜欢盛延轩可别人才不正眼瞧她一下,她还偏偏不信邪!
每次看到董宁在盛延轩面前吃瘪的模样,她们就幸灾乐祸地偷笑不已。
这些人都是董宁堂姐堂妹,或者是家里三姑六婆,就看着她在家里没爹没妈被欺负,还偏偏把自己当成高傲的孔雀!
董宁脸色铁青,看着她们嘲讽讥讽的表情,她攥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也浑然不知。
她咬紧牙关,转身看着这群喜欢看热闹的八婆。
“我的私事与你们无关,请你们自重。”她冷漠地扫视着这些人,眼眸如同淬了毒一般犀利冰冷。
众人听言脸色骤变,纷纷变脸。
“啧啧啧,瞧瞧,这还没嫁进盛家呢,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你可不是盛太太,别给我摆谱!”二伯母嗤鼻道,把手上的瓜子壳全部丢掉,“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那个低贱的妈一样,骨子里都散发着狐狸精的劲儿,不然怎么养出那么不要脸的女儿。”
董宁气得浑身发抖可她什么也不敢做,只因为她知道,她根本斗不过她们。
她只能忍耐,只是她的拳头却握得更加用力,眼眶渐渐红透,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眼圈里打转,让她倔强地咬牙忍下了。
最后董宁咬咬牙转身离开董家,上了车憋不住的哭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衣领内。
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启动引擎,踩下油门飞快地行驶在马路上。
她把所有错都怪在楚晴雪身上,若不是楚晴雪勾搭上盛延轩,她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这一切,她都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会加倍奉还。
……
楚晴雪坐在车里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伸手揉揉鼻子,嘟囔道:“难不成是谁念叨我了”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微弱的暖黄色灯光照亮整个空间,偶尔响起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噪音。
盛延轩听见楚晴雪打喷嚏,连忙叫司机把温度调高点。
车厢里的暖气开足了,楚晴雪终于感觉舒坦了点,闭着眼靠着椅背小憩片刻。
盛延轩瞥了一眼她的侧颜,她的皮肤很白皙细腻,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处形成两道扇形剪影,鼻尖娇俏,嘴角微微扬起。
“下次出来要多穿点衣服,感冒可不好了。”盛延轩低哑磁性的嗓音在空旷寂寥的车厢里缓缓响起。
“哦”楚晴雪懒洋洋地抬眼看他,眨了眨水润的桃花眼,“我倒是觉得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毕竟我可惹了不少仇人。”
盛延轩轻笑一声,看着楚晴雪的目光带着一抹宠溺,“放心,有我在,不管谁说了你什么,我都会帮你出气。”
楚晴雪怔怔地看着他,心脏砰砰乱跳。
“我看,最有可能说我坏话的就是你了,说吧,是不是你想谋害本宫!”楚晴雪半眯着眼,一手摸了摸下巴,似乎很认真地思考,“看在你对本宫忠心耿耿的份上,本宫决定给你个机会戴罪立功。”
盛延轩挑眉,“你确定不是让我死”
“噗——”楚晴雪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她猛咳几下,“咳咳……”
盛延轩连忙给她递茶水,楚晴雪一杯水喝完,才觉得呼吸顺畅。
“谢啦。”
“你要谢我的地方还多着呢。”盛延轩深邃幽深的黑眸直直盯着她,薄唇微抿,带着诱惑和蛊惑。
“大胆妖孽!你想对皇后图谋不轨!”楚晴雪捂住胸口,佯装镇定的喊道。
“……”盛延轩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女人……脑洞未免也太大了。
“你想什么呢。”
楚晴雪斜睨着他,哼了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盛延轩彻底败退,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脑子里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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