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瑶看着徐陵,等待着答复。
“嗯,去叫厨房准备几个孩子爱吃的东西。你再去问问谦儿身边的阿良,把城中他称赞过的菜肴买一份回来。”
听徐陵如此说,如瑶不免笑道,
“三公子一直想做一名饕客,老爷还说其胸无大志,如今可是承认三公子之才了?”
徐陵此刻无心于玩笑,故而挥挥手,不作回答。
如瑶见此情况,也不再自找无趣,低头离开。
屋子里寂静了许久后,徐陵再度起身,转身走到一摞不起眼的书前,轻轻朝外拨动一本书,右侧的墙面上,便出现了一个机关匣。
徐陵拿出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块玉佩和几封书信。
书信的边角已经泛黄,玉佩却孑然如新。徐陵取出玉佩,伸手装进一个锦囊中。
满香楼外,徐谦带着三人慢吞吞地走进去。此时满香楼一楼已经人满为患,伙计见到徐谦立刻跑上前来。
“徐三公子来了,这,您今日来得不巧,已经没地方了。您下次想来,提前让小厮来跟小的说一声。”
徐谦伸出手,阻止伙计继续说下去,
“哎,小爷已经让人来占位置了,一个人,男子,与我差不多高。”
“啊,”伙计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位小公子啊,那您几位楼上请。”
伙计毕恭毕敬地引领着四人上楼,推开门,看到明淇坐在桌前。
见到徐清阳,明淇利落起身,
“姑娘。”
“明淇,多亏有你,不然今天我们肯定是来晚了。”
徐清阳笑嘻嘻地走上前,做到桌子面前,
徐谦开口张罗着,“你们也快坐下,先来一盘烤羊肉给我们常常。剩下的菜按照我平常常点的那几样来。”
“得嘞,您几位稍等。”
几人入座,徐清阳让明淇坐在自己身边,随即伙计端上来一大盘羊肉。
一番美味佳肴下肚,五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不过徐谦没有忘记徐肃和门口的小厮,包好了两份准备带回去。
“怎么样,跟着我要比待在府里舒服的多吧。”
温辰安第一次吃羊肉,心中幸福感倍增,
“这是我第一次吃到羊肉,多谢三哥款待。”
徐谦笑道,“这有什么,日后这样的日子多的是呢。辰安,你是我们几个中年纪最小的,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尽管说,肯定满足你。还有世献也一样,千万别客气。”
此刻,徐谦就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一样。
“三哥有了他们二人,都不再疼我了。”
“嘿小丫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从小到大,我带你出来玩儿的次数比我跪祠堂都多。”
说到祠堂,徐清阳叹了口气,
“虽然饱餐一顿,可是时间耽搁的太久了,若是父亲知道了,今日定然又要在祠堂过夜了。”
徐谦拍了拍徐清阳,出言安慰,
“无事,哥哥到时候抗下一切。”
卢世献也表态道,“我也被罚过跪祠堂,早就不怕了。”
温辰安轻轻一笑,“我还没有跪过祠堂,试一试倒是挺有意思的。”
一直没有出声的明淇难得开口,
“姑娘去哪儿,属下便去哪儿,姑娘跪祠堂,属下也去跪祠堂。”
众人哈哈大笑,徐清阳也跟着笑了。几人回到府里,徐谦如约把羊肉给了看门的小厮。
小厮接过羊肉,一脸谄媚,
“三公子,老爷在大公子处备了家宴,您几位回来的时间刚刚好。”
徐谦和徐清阳对视一眼,都好奇家宴怎么备在了徐俭那。
几人赶过去时,徐肃刚刚被抬过去。明淇退下,兄妹几人围坐在一起,静候徐陵。
“人都来齐了吧。”
听到声音,几人起来,
“见过父亲。”
“见过徐伯父。”
徐陵点了点头,入座后挥手让几人坐下。
“咱们一家人好久没有坐在一块儿用膳了,趁着今日我和俭儿沐休在家,咱们一块儿用个晚膳。”
徐谦几人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显然是有些吃不下了。徐陵并没有注意这些,而是叫人开始上菜。
“今日家宴,其一是俭儿近来大有作为,深受陛下赞誉。其二,荣儿跟在李大人身边,也算入了官场,是一个好的开始。其三,温氏的回信已经收到了。”
温辰安瞬间紧张起来,他实在不知道在那个自己毫无存在感的地方,能来信说些什么。
“回信的是温氏家主,同意了辰安在此听学,还请我们好生照料,日后你就安心学习。”
温辰安对那个“家”有了一丝感激,感谢他们能承认自己的身份。
“是。”
“嗯,还有世献,日后你们俩都不要把自己当成客人,徐府也是你们的家。我准备了两个礼物给你们二人。”
温辰安和卢世献站了起来,准备接礼,
“这个是辰安的,”徐陵拿出那只锦囊,交到温辰安手上,“是一块玉佩,你温氏的那块放起来吧,也为了日后你在大周生活方便。还有,日后你和世献一样,叫我伯父吧。”
“是,多谢徐伯父。”
“这个是世献的,一条腰带。”
“多谢徐伯父。”
两人收下礼物,转身交给身后侍奉的人。徐清阳看着徐陵,只觉得今天的他有些怪怪的。
“这些菜,有的是你们爱吃的,有的,谦儿,你应该很熟悉吧。”
徐谦低下头,刚刚他就在想,这不都是自己点评过的么。想来父亲定然问过了阿良,既然问过,也就知道今天他们不在府中,怎么就没挨罚呢?
抱着疑问,徐谦不敢出声。
“行了,你们祖父独自用膳,我一会儿还要过去陪同,这就开吃吧。如瑶,你给俭儿和荣儿都倒上酒,他们可以喝酒了。”
一夜过后,就有急事传来。
南边大旱,徐俭自请去赈灾。三个月后,捷报传来,徐俭又自请驻外,萧鼎准予其在外三年,回归时封从三品。
徐清阳一如既往的在学堂学习,闲暇之余和几个男子去骑马。嬷嬷为徐清阳申请了学琴,徐陵派了有名的琴师来教学。偶尔徐清阳几人也还偷偷溜出府去。
温辰安也不再寡言少语,言语谈吐间慢慢有了公子的模样,同时他也意识到,徐陵对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偶尔还会来考察功课。
几人都在进步着,转眼间,三年悄然而至。
徐清阳已经出落成王嬷嬷期待的模样,举止间温文尔雅,谈吐有度,知书达礼,还弹的一手好琴。唯一不足,就是徐清阳不再写诗,不写诗,也就无法像张昭那样,称为才女,只能算个贵女了。
坐在梳妆镜前,徐清阳挑选着首饰,墨儿熟练地为其戴上。
“这几日大公子就要回来了,姑娘心情也好了不少呢。”
徐清阳微微一笑,本就姣好的面容宛若春日盛开的樱花般,让人移不开眼。
“三年未见,虽说总有书信往来,年年生辰也有礼物送来,可我还是担心大哥。和兴镇那种地方,缺衣少食的,肯定比不得家里自在。”
香菱双手端着一匹水粉色的布匹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位裁缝,进门后站在屏风外等候
“姑娘,这是陛下新赏的绸缎,老爷找了董先生来,说是要给小姐做一身新罗裙,后日好去参加公主殿下的生辰。”
徐清阳转过头,摸了摸料子,手感细腻,是上上佳品。转头看了眼墨儿,墨儿转身退下。
“董伯伯,依您看这锦缎如何剪裁,能让它展现其美?”
董裁缝的裁缝铺,一直为徐府提供新衣,他本人亲自负责徐清阳兄妹几人从小到大的衣服,对几人的喜好了如指掌。
“姑娘习惯简洁淡雅的服饰,现下这匹水粉色,若是制衣手法太简单,倒是有些浪费了。”
“董叔叔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毕竟是永康公主的生辰宴,又是陛下赐的料子,若是弄不好,会显得失礼。更有甚者,会说我徐家藐视皇恩。”
“在下明白,前几日在下研究出一种新款,即“蜚襳垂髾”。所谓“襳”是指在腰部下垂为饰的纤纤长带;所谓“髾”是将下摆相连接着饰物,并层层叠叠。姑娘若着此装走路,会显得十分灵动飘逸。”
徐清阳听着描述,脑海中衣裙的样子已经显现出来了,心中觉得十分满意,
“好,就按董叔叔说的办,香菱。”
香菱微微屈身,转身走到屏风后,将布匹交给裁缝。此时墨儿也走了出去,
“董先生,此行辛苦,这是姑娘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这,多谢姑娘。”
董裁缝收下银子,在香菱的引领下,抱着布匹离开了。
徐清阳推开面前的手势,腾出一块地方来单手托着脸,
“这一年一年的,公主殿下的生辰又到了,今年该送什么好呢。”
徐清阳暗暗发愁,嬷嬷端着茶走过来,
“好端端的,姑娘因何发愁?”
“还不是公主姐姐的生辰,我都不知道该送什么好了。”
接过嬷嬷手里的茶,徐清阳轻轻吹了吹。茶的香气瞬间带给了徐清阳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