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逊先生,冒昧地问一下,布莱克先生这是?他和那家华人有关系?”
随着案卷资料送来办公室,卡特便立即签下一张支票,接着抱起案卷坐到一旁,凝神翻看起来。
这副完全不似开玩笑,且极其认真,重视的做派,看得杜宁局长眼角一跳。这金发碧眼的,怎么看似乎都和华裔扯不上关系啊?
“嗯,布莱克先生和那位陈先生的关系很好。”
在说到关系很好时,朱利安面色同样有些古怪。显然是想到了刚刚差点被人追着打的一幕
与此同时,随着案卷资料的翻阅,卡特越看脸色越黑,甚至变得有些阴沉。
事情,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根据案卷显示,就在自己离开纽约后没两个月。也就是十月份,正常放学的陈淑珍在还未走出校园时,受到了来自同学的歧视性辱骂,然后这姑娘真的就按自己当初所做的那样,当场顶撞了回去,然后
“这个案子后续的处理结果呢?”
根据记录,陈淑珍是直到放学回家后,才被发现受了伤。接着由老陈带她来第五分局报的案,可根据纽约市警局的工作流程,这种案发地在校园内的暴力问题,最后都会移交给社区事务局下属的青少年犯罪与校园安全司。
也就是说,卡特手里的这份卷宗记载也仅仅是登记了当事人描述,或许是觉得不值得在华人身上浪费胶卷的缘故。连伤情拍照留档都没有
这正巧避免了卡特受到更多的刺激
“这個就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了,明天我帮你打电话给校园安全司问问,怎么样?”
或许是感激这三万美金赚得太容易了,杜宁局长说完后又跟着补充道
“布莱克先生,关于这个案子,如果您是希望那几个施暴者受到严惩的话,还是不要太指望校园安全司了。”
“毕竟针对这种当事人未成年,又尚不构成恶劣犯罪的行为,一般都是以教育性惩戒为主”
“我明白那”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卡特很明白,在这个大环境里,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让那些人受到严惩,给陈淑珍讨回公道,走正常的路线是行不通了。
只因为对方是白人,她们就会受到整个司法系统的系统性偏袒,甚至庇护。何况她们身上还有那非常关键,此时令卡特感到极其恶心的未成年标签。
硬抓着这一点做文章,司法审判,那就是开玩笑,走过场
那还能怎么办?!
“朱利,你有认识的流氓律师吗?可以帮我联系两个吗?”
“当然,我现在叫他们过来?”
朱利安闻言,迅速地领会了卡特的意思。
既然正经的司法审判行不通,那干脆就不走司法途径!当然,这个不走司法途径,并非是要整些下九流的路数
起码这个路数,在纽约行不通。
司法,还是要依靠司法。只是不走法庭的司法恐吓!
得益于美国法律多如牛毛的好处,只要不是专业的司法从业者,根本不可能摸清每一条法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情况,又能作何解释。
加上以陈淑珍的情况,卡特不认为她能上得起私立学校。同理,这也意味着,她的那些同学们的家庭背景不会太强。
一方面,她们,以及她们父母本身,不太可能了解清楚有关的法律问题;另一方面,她们家也不一定能承担得起高昂的律师费用。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办法不就出来了吗?
借了杜宁局长的电话,朱利安很快又叫来了两个表面看上去西装革履,一本正经,可眉眼间始终有些阴森的律师。
“罗伊律师,柯克兰律师,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来看看这份资料吧!”
随手将手中的卷宗资料递给二人,卡特摸出香烟,沉默地点燃后,静静地看着二人翻阅案卷。一时间,杜宁局长的办公室内除了聊聊青烟外,便只剩下了“哗哗”地翻页声
不一会,两人看完卷宗。互相对视一眼后,罗伊律师站了出来
“布莱克先生,我们看完了,请问您的需求是什么?”
“我要让那几个人的家庭大出血一次,用以赔偿陈淑珍的精神损失费,医疗费等等。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做到这一点,你们只需要告诉我能不能做到,以及,多久能做到?”
伴随着卡特的讲述,两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起来。这种案子说起来根本就不复杂,卡特的意思也很明确,这如此强烈的倾向性,又是在受害者这一方
“能!三天!给我们三天时间,保证完成任务!”
一听“三天”的时间,卡特就笑了。
不愧是流氓律师,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太强了。从他们报出三天这个时限时,卡特就明白他们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知道不能走正常的司法途径,必须依靠他们对法律的了解与解释,来恐吓对方,最终达成类似的目的。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种办法最多只可能让她们大出血,却不可能让她们赔到破产。毕竟,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缺少了司法审判里特有的强制性
所以
“一天!”
既然缺少了力度,那卡特自然就要追求速度了。
经历过类似事情的卡特很明白,这种事每拖一天,对当事人来说就就多煎熬一天。为此
“每加速一天,你们的报酬翻一倍!”
“明天日落前能搞定,我出三倍的价格!后天日落前搞定,我只给你们双倍!要是第三天还没搞定”
“要是第三天还没搞定,我们分文不取!”
罗伊和柯克兰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随着委托合同的签订,目送两人离开后的卡特一行人也辞别了杜宁局长,缓缓走出第五分局。在去往酒店的路上,随意地找了一家麦当劳,点了两份套餐,算是对付对付晚餐。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看着正泄愤似的狂啃汉堡的卡特,朱利安叹了口气。陪着卡特闹了这么一通后,虽然没费多少精力吧,这突发事件到底是打断了他原本的计划。
对一个基金经理来说,计划被打乱,简直就跟强迫症患者看到杂乱无章的房间一样令人不适。
“谈不上吧,这里毕竟是纽约,有很多事无法遂着我的性子来。”
“呵呵,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不说这个了,明天还有兴致陪我去ec吗?”
“去吧,答应你的事情,我怎么能食言呢,再说了,这也是我的公司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