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盛顿寻找玛雅林的过程不算顺利...
第二天一大早,休息了不到六个小时的卡特三人就来到了宪法公园的工地上。已经开挖到一半的工地,在本该开工的时间里,除了几个负责照看工地设备的人外,一个工人的人影都看不到。
而你也不能指望几个看大门的能知道林璎这个总设计师的行踪不是?
从他们的口中,卡特只得到了一个信息:林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工地了,尤其是在内政部长下令停工,并要求在坑道中加入美国国旗和军人凋塑以后,几乎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他们带着卡特看了看半成品的工地,这个倒V的设计,V字土基的豁口很大。就是上面那两个分叉部分的角度拉得很大,交接处并不尖锐。就好像走入了一个地下通道,从两端的地表,慢慢下行,再上行。两端连接地表的部分,一端指向林肯纪念堂,另一端则指向华盛顿纪念碑...
越战老兵协会提出的“纪念碑要与周围环境与建筑协调”要求,它无疑做到了!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相机,卡特将工地的一幕幕全部拍好,最后拍了一张自己在工地前,与几名看门人对话的镜头。再整理了一下他们的发言后,这才道谢离去...
一直到中午过后,卡特才在老卡特的帮助下,打听到了林璎的住处。接着,找上门去...
“你们是谁?”
“请问是林璎女士吗?我是你在耶鲁的同学卡特·布来克,特来拜会!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以往面对华人群体百试百灵的中文,这一次失效了。房门后的女声显得很是疑惑:
“你在说什么?可以用英文吗?另外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记得我听过你的声音。”
待到卡特用英文再次复述后,公寓的房门依旧没有打开。
“抱歉,我不记得我认识一个叫卡特·布来克的人。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们走吧!再不走我报警了!”
卡特:...
警惕性这么高的吗?!
“别急别急,我真的是耶鲁来人。我...我是81届的新生,我听说过你的事迹。你暂时不认识我很正常,但...哦,对了,我住在菲尔普斯门里的oldcampus,B-5宿舍,那里除了C楼等角楼是九层哥特式建筑外,其余宿舍楼都是五层建筑,还有康涅狄格大礼堂...”
这下,房门开了。只见一个面容...不能说憔悴,只能说因为其不修篇幅而显得有些潦草的女人正站在门后,一脸奇怪地看着卡特:
“你真是耶鲁来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注意到对方看到自己身边的诺顿还有德米尔,有些紧张地向内带了带房门,卡特连忙挥手示意他两走远些。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独身一人,又是亚裔又是女性。陡然面对三个大老白,对方这些该有的警惕,卡特完全能够理解。同时也丝毫不介意用一些行为,来释放自己的善意。
果然,在看到卡特的动作后,林璎的神色好转了不少。只是还未邀请卡特进入屋内,卡特也不急:
“没错,我是耶鲁今年的新生。我这次过来是...是受耶鲁理事会的委托,过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学校帮助的地方。”
《踏星》
直接说自己是来质问你丫到底是咋想的,显然过于生草了。卡特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借口,面带笑意地说道。
“理事会?你们什么时候还管这些事了?而且,我已经毕业了,谢谢学校的关心。我很好...”
“额,不管毕业与否,林女士,你终究是我们耶鲁走出去的人嘛!而且,您的作品获得了第一,也是令耶鲁获得了荣耀。于情于理,在这个...嗯,舆论不是很友好的时候,我们肯定是要站在您身后,挺您一把的!”
“你真的是耶鲁理事会的?现任主席是谁?”
“是真的,现任主席是拉曼·来斯先生。没错吧?”
春季换届的理事会时间,早于毕业典礼以前。关于理事会换届这种耶鲁大事,即便是兴趣不大,但在各路校园报刊,还有公示栏里也肯定看到过新任主席的名号。
听卡特流利地报出现任主席名号,结合此前卡特对oldcampus那格外熟悉的描述。尤其是oldcampus的菲尔普斯门,那扇耶鲁人开始与离去的大门描述,最终让林璎选择了相信卡特的身份。
“抱歉,我误会你了。请进吧,我实在没想到,理事会居然真的...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关心我们这些事情,何况是在我现在已经毕业的时候...”
让开身为,拉开房门。林璎看了看在走廊两头警戒的诺顿二人,问道:
“那两位同学不进来吗?”
“不了,就我们聊就好!”
顺势走进林璎的临时公寓内,卡特大略地扫了一眼。
画板,画布,外加简单的床铺桌椅,别的什么都没有。直到这时,卡特才在林璎的衣服上,看到了点点颜料的污渍...
“我就不卖关子了,直接说吧。现在我,理事会,包括耶鲁,我们都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愿意同意华特部长的要求,在纪念碑的坑道处加入美国国旗?”
“我上午去过工地,那个交接的位置,其实是有足够空间的不是吗?而且在正中间的部分,加入一面国旗图桉,也不会破坏整体的对称性。我们不理解,你知道,外面现在...非议很大...”
在房间内的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后,望着坐在床上的林璎。左右不知道该扯些什么闲篇儿,拉近关系的卡特,干脆直抒胸臆...
“你是来游说我放弃自己的坚持吗?”
林璎的表情依旧平澹,但语气里刚刚升腾起的一丝,因母校的关心而产生的些许,还带着怀疑的感动顿时散去。语气有些转冷:
“我没有坚持一定不能加国旗,我很早就说过。可以加,随便他们怎么加,我只是想去掉我的署名!你们不能一边要求我非要按你们的意思来办,还一边要求我说那是我的作品吧?”
“把本不属于我的创作强加给我,对不起,我受不起这份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