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小七吗?”车厢中与嬴政相对而坐的端木蓉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藏在嬴政怀中,时不时向自己偷偷地偷来视线的女童,好奇地问道。
“小七?你说的虽然不错,但她的名字可不是小七。”嬴政捏捏女儿的小脸道。
“我叫嬴月。”好像是得到了来自父皇的鼓励一般,嬴月对端木蓉说道,只不过,话一说完,却是又将自己的脸藏进了嬴政的怀中。
“原来是小月儿埃”端木蓉笑着摸了摸嬴月的小脑袋,随后对嬴政问道:“我在南郡的时候就曾听闻陛下又有了一个小女儿,秦国有了一个七公主,只不过,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不知小月儿的母亲是谁?”
“焱妃。”嬴政道。
“焱妃?阴阳家的那位东君姐姐?”端木蓉愕然道,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蓉儿没有记错。”嬴政道。
至于端木蓉的惊愕,嬴政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喜欢害羞的嬴月确实很难让人将她与大气的焱妃联系在起来。在嬴政的七个儿女之中,有的灵动,有的调皮,有的稳重,但唯独像嬴月这般害羞的却是独一份。
“那可真的有趣。”端木蓉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长大了也许就会好很多吧。”嬴政道。
“为什么会好很多,难道现在不好吗?“端木蓉反问道。
“你现在倒是学会了伶牙俐齿了。”嬴政摇头失笑道。
负责赶车的嬴言此时撇了撇嘴,只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做了一件大大的蠢事,竟然上赶着当车夫。
端木蓉的回归对于咸阳宫以及秦国来说都是一件小事,因为在今日的秦国发生了更的的事情。
右丞相荀况调任章台学宫,纲成君蔡泽则走出章台学宫进入朝堂,接任右丞相之职,又有廷尉韩非辞去官职,进入章台学宫执掌法家学宫,在短短的数天之中,秦国的三公九卿之中竟然出现了三人的变动,这般的权力调整不得让人想到了许多东西。
只不过,这些东西对于赵姬来说却是没有丝毫的影响,朝政之中的权力变更她从来就没有关心的,她有着自己的快乐。
比如此时一般。
“端木蓉,那个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啊1赵姬听着孙女嬴言的陈述,不由发生了一声常常的惊叹。
“端木蓉很厉害吗?”陪在赵姬身边的惊鲵茫然地问道,从方才女儿嬴言地陈述中,她却是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信息。
“三天,三天,难道还不厉害吗?”赵姬伸出三根手指比划道,丝毫没有一个已经年过五十的老人家的稳重。
“三天?”惊鲵看着赵姬晃动的手指,漆黑的眼瞳之中荡起丝丝波纹,每一道都是疑惑与茫然。
嬴言看着迷糊的母亲,不由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实在是太笨了。嬴言在心中对母亲吐槽道。
“端木蓉回到咸阳宫后,可是一直都与陛下在一起,三天的时间没有走出咸阳宫一步埃”赵姬道。
“母后您,您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惊鲵这才反应过来,不由连忙解释道,在解释的同时,担忧的视线更是落在了嬴言的身上。
这些话,怎么能够当着言儿的面说。惊鲵在心中有着一丝丝的小抱怨。
关于嬴言与赵姬,惊鲵至今还有些后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给予了厚望,恨不得将所有的能够给与女儿,将女儿培养成最优秀的人。
可是,事情往往是事与愿违,嬴言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完全被赵姬带歪了,对此,惊鲵也是无可奈何。
在觉得嬴言的转变未必是坏事的同时,总有着那么一丝丝的遗憾。
“这有什么可误会的,端木蓉那个小丫头为了陛下心甘情愿的独自一人用了数年的时间走遍秦国,这样的心思和情谊,她受得起任何一种回报。”赵姬说道。
“人间最是深情难负。”嬴言道。
“对对对,人家最是深情难负。”赵姬闻言眼睛一亮道,随后更是向嬴言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同样的意思,用不同的句子说出来,意境却是迥然不同。
“确实。”惊鲵点头道。
回应惊鲵的只是赵姬的一声叹息。
那么,在过去的三天之中,嬴政与端木蓉到底在做什么呢?
咸阳宫之中,并没有发生赵姬想象中的那一幕。
只见此时的端木蓉端坐于嬴政的面前,薄薄的樱唇开合着,正在陈述着什么。
“医馆的情况要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在制度的设计之上,我实在是找不过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在医馆的实际运行之中,却出现了各种问题。”端木蓉说道。
“你所说的这个关于医馆运行经费的问题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嬴政翻阅着手中记载着各地医馆运行情况的纸张道。
“我在河东郡的调查之中,发现了一座医馆中的做馆医师领着地方官府发放的薪俸,每天只顾着研究医书,却根本不关心前来看病的百姓,有许多百姓的病,他明明有能力治好,却因为敷衍了事而而让病人白白浪费钱财,最后甚至是因为耽误治疗。”端木蓉道。
“懈担”嬴政思索道,对于端木蓉所说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蓉儿是怎么处理的?”嬴政又问道。
“我让官府将那人的薪俸停了,让他自己的营收维持医馆的运行。”端木蓉说道,但神色中却尽是苦恼,显然,这个问题,她的应对并没有能够解决。
“恐怕是事与愿违。”嬴政道。
“是啊,事与愿违,那人为了赚到足够的前,故意给病人开较贵的药,更是将小病当大病治疗,将大病当绝症治疗,如此,他只用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够赚到一年的医馆开支,剩下的九个月就又可以研究自己的医术了。“端木蓉懊恼道。
“这个人虽然不堪,但还不至于太坏,最起码还是用自己偷懒的时间用来研究自己的医术了,但并不是都像是他这样。”端木蓉接着道。
“他的懈怠与贪婪还能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别的人就未必如此了。”嬴政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