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傍晚见到了老人家的缘故,温甜晚上做梦再一次梦见了爷爷温凌杰。
这次梦里的场景竟然是她西杏园的小摊,她站在小摊上卖着糖水,爷爷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与她遥遥相望。
爷爷!
“……”
温甜要大声喊他,可喉咙发不出丁点声音。
她好像告诉他,虽然糖水铺不在了,但她在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温家的糖水。
然而她讲不出话。
她见到爷爷好像动了动嘴巴。
他在说什么?
温甜想冲过去问清楚,可脚下却好像注了千吨重的水泥,将她囚禁于此。
温甜拼命地挣扎,却毫无作用……
“爷爷!!”
睁眼,又回到了她拥挤的卧室。
疯狂乱跳的心跳,让她分明记得梦里那种慌张的感觉是无比真实的。
梦醒后的虚无,又让正颗心无限下坠。
枝桑刚听到动静,盛了一杯温水进来,就见到温甜坐在床上捂着心脏的位置。
“怎么了,不舒服?”
温甜想开口否认,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失语的梦的后遗症,让她的喉咙感到一片沙哑。
“……”没。
她说不出话,只能摇了摇头。
枝桑发现她的异样,恰好把手里的温水伸过去。
“你又做噩梦了。”
温甜抓抓头上的头发,疲惫地点头,拿过水。
含了一口水,温热的液体漫过喉咙,一点一点地流下去,湿润了声带,终于使她缓过来。
将最后一口温水吞下,她才张嘴。
“谢谢。”
“又是梦见你爷爷了?”
他已经第二次在温甜惊醒的时候听见她大喊“爷爷”了,不知道她在梦里经历过什么,但常惊扰她的梦魇能是什么好东西。
*
平复过心情的温甜回想刚刚在梦里看到的景象,心中不安。
“枝桑,你说人经历过的事情,即使是很重要的事也会忘掉,一丁点都想不起来吗?”
三番两次的梦让温甜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所以爷爷才会频频托梦。
枝桑不好对此评价太多,自嘲地笑笑,“或许想不起来只是因为这个事情不那么重要。”
“可是我好像……”
温甜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接受了一个事情。
“我好像把爷爷临走之前的记忆弄丢了。”
上次在病床上那句听不见的话,这次遥遥相望时他嘴里唠叨的话。
她总觉得都在暗示着,他走之前一定跟她说了什么,有些很重要的话留给了她。
只是她弄丢了。
“枝桑,高爷爷的记忆卡带是什么记忆的内容都能复刻?”
温甜必须弄清楚她遗忘了什么,不然只会次次都被同样的梦魇惊醒。
“如果是我自己都遗忘掉了的回忆呢?”
*
昨晚做了噩梦没睡好的温甜,今天的状态十分低迷。
特别是摆摊的时候记起自己还有一个联动合作任务要完成,她的太阳穴就突突的疼。
温甜边闭目养神边自己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覆上来,细长的手指接替温甜的开始不轻不重地按摩。
温甜:???
温甜乍一震惊,就要回头,但被那双有力的手按住。
“不舒服就歇一歇。”枝桑继续着他的按摩服务。
“要不今晚早点回去休息?”
他从早上起床就看温甜没精打采的,大概猜出她是昨晚的睡眠质量不好。
早收摊会影响生意的,温甜觉得她还能再坚持坚持。
“再看看吧。”
温甜原本想推托掉枝桑的按摩,可是他的手评抚过的穴位,会留下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让她的脑子昏昏欲睡,又十分的惬意,竟然真的半眯着眼打起盹儿……
*
“甜!甜——”
没等她享受多久,一声巨大的叫喊声传来,吓得温甜猛地清醒。
温甜:!!!
“你小声点!”
张姐担心梁清清这一嗓子惹来围观,赶紧拉住她。
枝桑剜了始作俑者一眼。
梁清清是很无辜的,她难得来一趟,没人来迎接她不说,怎么还瞪她呢,太没有天理啦。
不过她吼完这一声以后,又忽然贼兮兮地躲在了张姐的身后。
东张西望,丝毫没有了刚才大喊时的气魄。
一秒变一个样,上一秒还巴不得所有人看到她,现在又鬼鬼祟祟的。
“你干嘛?”
奇奇怪怪的,让张姐都不想说她是她带出来的艺人。
嫌丢人。
跳脱的戏精梁清清也不在意别人的嫌弃,探了个脑袋出来,可可爱爱。
“那老头不在吧?”
这话是问温甜和枝桑的。
温甜没听懂,枝桑却是秒懂。
“你不就是来看高爷爷的吗?”
温甜这才跟上节奏,原来梁清清说的是高爷爷啊。
梁清清被枝桑说中心事反而更心虚,但作为社牛本牛,越心虚那必然就会越理直气壮。
虽然她已经摸清楚状况看出来高之行应该是不在的,不过这也好,这么一来就没人抓自己练唱歌了。
她从张姐身后跳了出来,抬头挺胸,“谁要来看他了!我是来看甜甜的!”
“梁清清!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
她这像猴一样上窜下跳的真是气得张姐都快没脾气。
张姐的气势一下子就按住了梁清清,她这才总算老老实实地重新戴好墨镜和口罩,安安分分地站着。
即使多少有点为时已晚。
“你没让老头留下啊。”
梁清清话里带着几分遗憾,她可是一接到消息就来了的,结果也没碰上。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