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桑很难理解为什么温甜的字还是这么的惨不忍睹。
“不是说记住了吗?”
明明他教得比教别人还要用心,怎么这字还有退步的趋势?
温甜没敢和他坦白自己刚才的心思压根就没在写字上,只好找了个借口,“我比较笨嘛……”
她将自己的字三百六十度每个方位都转了一遍,仔仔细细地看有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越看挫败感就又增加了一分。
“我是不是你教过的最笨的学生呀?”
人家枝桑这么认真教她,她还开小差,真是又笨又不思进取。
枝桑意识到她的情绪有点低落,不愿意这种时候打击温甜学习的积极性。
“没有。”
他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
“在书院的时候,符华比你这还要差。”
如果符华在现场听到这句话估计就得跳起来抗议了。
不过好在这波祸害符华名声的操作效果很好。
温甜听到竟然还有比她更差的人,总算是开心一点点,更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慨。
“原来符华弟弟也是个学渣啊。”
她想了想,推论,“那你一定是个学霸。”
不然怎么能成为书院的助教呢。
枝桑没有否认,温甜就知道她猜得没错。
“好羡慕你们这种读书好的人呀,哪像我……”
天赋都点在了锅碗瓢盆上,学习上却怎么努力都没有结果,天天被老师抓着去找家长。
妥妥的用功的学渣。
枝桑最见不得她妄自菲薄的样子,收起她画了几个鬼画符的宣纸,想着法子安慰她。
“老师不也都说你是班上动手能力最强的孩子吗?”
“是哦,学校家务大赛的时候,我还经常拿奖呢。”
她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嘛。
温甜说着说着都想进房间拿出她小学时期叠被子大赛的奖状了,但起身的动作忽然一顿。
惊讶地抬头。
“你怎么知道老师说我是动手能力最强的学生的?”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起过小学的事情?
她的拷问让枝桑怔住,现在的他当然不应该知道这个事情。
但自己刚才太着急安慰温甜,没过脑子说漏嘴了。
他握拳掩在嘴边轻咳一声,掩饰心虚,扯了个谎,“你上次回小学门口回忆往事的时候说过一嘴。”
“哦……”
是这样啊。
可她怎么没印象呢。
温甜挠挠头,她的记忆力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
温甜晚上苦哈哈地接受文化熏陶练习写字,白天还得早出晚归摆摊卖糖水。
温甜愿称这段日子为励志人生。
同样有着励志奋斗史的,她认为还有隔壁的鱼妹。
这个被董小姐天天灌输科学发展观的玄学爱好者,真是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温甜分明又看见了一个年轻小伙,大热的天气,裹着长衣,盖着兜帽,围着口罩,鬼鬼祟祟地走到了鱼妹的摊前。
“大师……”男人紧张地东张西望。
因为离得近,他的这声称呼被温甜和枝桑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的眼皮跳了跳。
……大师?
鱼妹还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一称呼,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能给我答案吗?”
男人拉下兜帽,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不安地搓了搓手指,有些质疑鱼妹的能力。
“你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鱼妹伸手指了指男人心脏的位置。
男人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提问对大师那是大不敬,连忙涨红着脸解释。
“我自然是相信大师的,大家的评论我都看了,大师法力无边!”
男人的反应激动,鱼妹担心隔墙有耳,示意他小点声。
“慎言慎言,我们要坚持科学唯物。”
温甜:……你终于记起来科学唯物了啊。
鱼妹拉开冰柜的门,冷气溢了出来,她人站在冷雾里就如同腾云驾雾的仙人。
她缓缓开口,“挑一只吧。”
***在烈日下再三思索,额上渗出豆大的汗滴,虔诚地想着心中的问题,正要上前摸进冰柜里,脚下却一片漂浮。
“哐啷”一声。
歪着身子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