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看的清楚，那人身上有无数的伤口，伤口往外喷血，没错，就是喷。
那人滚进来只嚎叫了几嗓子就不动了，血液在地面上散开。
旺财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拿泔水冲。」
伙计们乱成一团，冲进膳房将泔水拎出来倒在那人身上。
泔水里有油也有各种下水，味道混在一起散发着酸臭，倒是把血腥味儿压了下去。
天上盘旋的蝙蝠落下来几只又被泔水的味道冲的飞起来。
水灵发现这些蝙蝠不是寻常的蝙蝠，它们身上是黑的，但骨头的位置是红色，如果涂上发光颜料，妥妥的骷髅蝙蝠。
还有一点，这些蝙蝠的眼睛发育的好，鼻子很大，可以断定它们不是用超声波探路、寻食，而是用眼睛和鼻子。
果然怪地方的动植物都是怪的，人嘛……还算正常。
倒不是不同情那死去的人，只是规矩就是规矩，明知道有危险还不听话。
旺财胆子大，仔细辨认了尸体，说道：「这不是张员外第十八房小妾的弟弟吗？」
他啧啧两声，脸上的表情微妙，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他也有今天。」
宫千钰知道自己媳妇好奇，于是问：「他不是好人吗？」
旺财笑道：「客官，你们是刚来不知道，张员外的第十八房小妾是西山外桐城人，他们姐弟俩设局才让张员外动心，在此地落户后……」
他猛的发觉自己说太多了会得罪人，于是打个哈哈，「就是游手好闲了点。」
水灵不关心别人家的小妾如何，只关心这种蝙蝠嘴里有什么毒，可以让血液不停的往外喷。
要知道针眼儿大的创口很快就会因血小板堵塞而止血，这人都死了还不停的喷血，得是什么样的溶血剂才能做到？
她低声说道：「帮我收集点血液，我研究一下。」
宫千钰点头，拿着瓷瓶过去，找个干净的地方接了点血液，血液不是正常的红色，有点发粉。
等过了一个时辰，旺财说道：「太太，可以回去了，您好好歇着，我去排队买票。」
说的是去游玩城主府的事儿。
水灵点头扶着宫千钰的手站起来，「门票可有说法？」
旺财回答：「十两银子可以在里面闲逛一个时辰，没有饭食，但有一篮子府内厨娘做的点心，味道很好。」
「五十两银子可以在府内停留一天，中食、晚食都有，子夜前离开就行。」
「百两银子可以跟城主下棋，如果不喜欢下棋也可以让城主陪你们赏花。」
水灵又问：「一个人一百两吗？」
旺财点头，「是。」
水灵本来就想跟城主聊聊，所以决定买最贵的票。
另一个伙计戳了戳旺财，低声说了什么。
旺财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早点去订票可以包天，就是只接待你们一家，不过太贵了，得一千两银子呢。」
水灵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这伙计真的挺可爱的。
「那就麻烦你包一天，跟我们去拿银子。」
「啊……」旺财呆了一瞬就乖巧的跟上。
水灵去翻箱子的时候傻了眼，一千两现银就是一百斤，自己的箱子不可能装那么多现银，毕竟还有衣服等杂物呢。
宫千钰扬声问外面等候的旺财，「金子可以吗？现银没那么多。」
旺财打了个激灵，这都什么人啊，出门带那么多金子？
「可以，如果部是金子，只需要九十两，城主说金子保值。」
水灵并不觉得意外，拿出九个大金
锭子，顺手拿了一串小金铃铛手链。
宫千钰拿着金子出去，水灵将手串给了旺财，「见你腰间有香包，定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吧，拿去当个聘礼。」
这金铃铛手串也就一两重，胜在做工细致，女孩子见了都会喜欢。
旺财本想绝迹，可见他们拿出那么多金子都不眨眼，当下就没矫情的收下。
「多谢太太，我月末就下聘了，有了这个手串她一定很开心。」
水灵问：「你们这儿嫁娶都有什么习俗吗？」
旺财来了精神，立即说道：「这边儿简单，不似大城市里的繁复，每年都有花灯节，男女在街上赏花灯，若是有看对眼儿的就男子献花，女子送香包。」:
「如果看不上也可以拒绝的，对方不会纠缠，如果敢纠缠可是要被拉去打板子的。」
「至于家世方面也没什么限制，城主说了，喜欢为前提的亲事才能长久，不是用银子能衡量。」
「还有，我们这里有婚姻保证金，就是赚十存一，一旦夫妻俩有一人犯错，到了不得不分的时候，这存的钱给无过错一方。」
水灵惊讶的看着他，「还有这样的说法？」挺不错啊，自己要不要也整个？
宫千钰问：「那张员外娶那么多小妾，正室愿意吗？」
旺财点头，「愿意呀，她自己不想生了，所以找别人帮张员外生孩子，这些孩子都养在她膝下，有什么不乐意的？」
水灵刚要问这养孩子要钱啊，结果旺财就说道：「这张员外有不少产业，赚的钱财都给正室存着，所以说他们之间的保证金和赚的钱都在正室手里。」
「每个小妾的用度，正室会按月给，张员外的应酬也是有限制的，比如一个月一百两，用光了就没了。」
水灵，「……」好像自己那世界的人哦，男子的工资给媳妇，每月拿些零花钱，但还有个词儿，叫私房钱。
八成那正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家为了子嗣才娶小妾，没有乱来也没有宠妾灭妻。
宫千钰看了看天色，很晚了，于是说道：「你去休息吧，对了，包你当向导要多少银子，一并给了你。」
旺财说道：「这不用先给，结账的时候一并算了，一天两百文。」
水灵点点头，向导不贵，当然，能来此游玩的人都会有钱，不会在乎那一点。
「从今天算起，明日你就休息，我们从城主府回来再外出，出行用的东西你来准备，账上银钱不够了尽管说。」
「好嘞，太太您休息，时候不早了。」旺财抱着装金子的大包裹往外走，还行，不是特别重，就是包的有点随意了。
水灵回到内室就跟宫千钰进了空间，她直奔地下室，手里的血液得尽快化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