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
见赵保这番模样,花颜有些不解。
赵保回过神来,唇瓣抖了抖,声音哆哆嗦嗦地说道:“起、起来吧。”
花颜起身,见赵保脸色难看,下意识上前几步,关切问道:
“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赵保跟触电似的又退后了几步。
内心在咆哮。
你别过来啊!
手里的狗尾巴草烫的吓人,仿佛要将他的手都烫秃噜一层皮下来,可是赵保却依旧紧紧地攥着,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小景子说过,这狗尾巴草能自动感应到崔嬷嬷的气息,若说先前微微发烫是因为感应到了方位,而此刻……
赵保看着花颜一脸无害关切的模样,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在他眼中,这花颜并不是花颜,而是从井中捞出的崔嬷嬷!
“我、我我身子无事,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你进屋给我拿张凳子吧。”
赵保对上花颜疑惑的视线,唇角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花颜虽然觉得这公公甚是奇怪,却还是应了一声,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哎哎!等等!”
赵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花颜。
花颜顿住脚步,转头,“怎么了?公公?”
“你有没有见过长的这般高……”赵保重复了一遍少年的形容,“……的四岁左右的小娃娃?”
花颜仔细想了想,“没有,这浣衣局都是粗使奴婢,小公子哪里会来这种地方。”
“行了,本公公也只是随口一问,听旁的太监说起,这才多问了一嘴。”
花颜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附和地点了点头。
“行了,你去搬凳子吧。”赵保看了眼花颜,摆了摆手说道。
花颜‘哦’了一声,走进了屋子。
看着花颜的身影消失在屋内,赵保抬手拍了拍胸脯,他滴个娘哎!是吓死他了!
看了眼屋子,赵保蹑手蹑脚的,跟逃似地跑出了浣衣局。
等花颜搬着凳子从屋子里走出来时,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哪里还有赵保的身影。
**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
角落,苏容安见赵保跑了出来,忙问道。
赵保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没、没有。”
他刚刚吓的心脏都快要吐出来了。
苏容安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没有,怎么可能会没有?”
飞虫绝不会骗他,昨晚,这飞虫的确是到了浣衣局门口,盘旋着一直不肯离去,说明那小家伙就在里面。
“你到底有没有问仔细?”找不到那小不点,苏容安莫名又烦躁了起来,早知道昨晚就不要看热闹了。
若是那小不点口中的哥哥真如她所说,命在旦夕的话,应当也就这些日子的事了,小不点定然会伤心死的吧。
一想到小不点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里会蓄上泪水,染上悲伤,苏容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赵保大呼冤枉,“少爷哦!奴才怎么敢欺瞒您,浣衣局就这般大,您若是不相信奴才,大可以自己进去瞧一瞧。”
苏容安深深看了眼赵保。
“你中毒了。”
赵保脸上赔笑的笑容一滞。
“少、少爷,您别跟小的开这种玩笑啊!”赵保苦哈哈地说道,脑子却飞速旋转了起来,他中毒了?什么时候中的?会不会死?是不是那个花颜?哦不对,应该叫崔嬷嬷,她重新活过来了咋还会用毒了?这重生还带进化的吗?
就在赵保胡思乱想的时候,苏容安瞥了眼赵保,淡淡道:“开什么玩笑,我给你下的毒,我自己还能不清楚?”
赵保:???
“你当真没有找到那小不点?”苏容安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赵保都快哭出来了。
“是真的,少爷,奴才真的不敢骗您。”
苏容安有些失望,轻叹了一口气,“行吧。”
看来还是要让五哥帮一下忙了。
想着,苏容安又恢复了刚刚桀骜不驯的神情,“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你做。”
赵保揣摩不出这少年的话是真是假,只能乖乖当孙子,点头哈腰地说道:“少爷,您尽管吩咐,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会做到。”
“也不必粉身碎骨,只不过如果失败了就会掉脑袋而已。”苏容安声音平淡,那淡定的模样好似在说,等下下午茶应该用什么。
掉脑袋……而已?
许是这短短半个时辰里,受到的惊吓太多了,听到这话赵保只是无力地抽了抽嘴角。
也跟着淡定了。
“你想个法子,让本少爷出宫。”
昨天是夜带他入宫的,苏立洵自然有不被人发现的法子,可现在大白天的,他又是一个人,极容易被人发现,若不是这里偏僻,寻常鲜有人来,可能他早就被发现了。
赵保听到少年的话,心里顿时一咯噔,总觉得被卷入了不知名的斗争里,各种阴谋诡计波谲云诡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却还是认命地想起了法子。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至于其他的,管他什么事呢?
**
马车入了宫门。
都是自己人了,芍药这才愤愤地开口说道:
“公主,也就是您好脾气,刚刚您就不该拦着奴婢,就应该给那个周氏一个狠狠的教训。”
马车里,苏婧仪轻笑了声,“芍药,怎么你比本宫还激动?那周氏毕竟是宁大人的养母,宁大人不久才救了本宫一命,本宫总不能不顾忌宁大人。”
入宫之后,马车就慢了下来,芍药随着马车走着,闻言,瞧了眼路旁走过,跪下行礼的两名小太监,原本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只是郁郁地说了句。
“奴婢只是替公主气愤嘛!”
“好了。”
苏婧仪无奈地笑说了声,“等会直接去未央宫。”
“是!”
芍药闷闷应道。
马车渐行渐远,两名跪下的小太监这才抬起了头。
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稍微后面一点的小太监并未跪下,只是蹲在地上,见马车离去,小太监立马站起了身。
苏容安抬头弹掉身上沾的杂草,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未央宫,现在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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