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的清闲,与整个高密的繁忙形成鲜明对比。
崔林孙乾等人忙得已经快没有时间吃饭,而麴义却有时间在这里和成公英下棋。
清闲归清闲,只不过麴义此时的心情并不算好,因为他已经连输三局。
眼看这一局又要输掉,麴义耍赖的拨乱棋子,口中嘟囔道:“此局不算,不算!”
成公英指了指耍赖的麴义,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面对曹操数万大军面不改色的将军,私下里也会有如同稚童一般的时候。
但成公英知道,麴义只有私下和自己在一起时才会如此,换成其他人,依然是那个满脸严肃的主公。
成公英一边收拾棋盘,一边说道:“曹操与刘备争夺兖州,双方几次交战互有胜败,难分高下。
曹操今年连番征战,兵疲粮乏,如今又进九月,庄稼抢收不得,来年必然缺粮,以吾推断,曹刘二家恐将罢兵,分地而治,休养生息,再无暇顾及徐州也!”
麴义听完成公英的分析,缓缓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慢慢思考着。
曹刘大战给麴义带来了难得的喘息良机,这一年来麴义同样也是连番征战。
虽然都是以胜利告终,但许多胜利的果实至今都未来得及消化,许多潜在的问题,也都被一场场胜利掩盖了下去。
麴义原本想回忆一下记忆中的历史,但忽然发现,随着自己的到来,历史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本应是曹吕相争,变成了曹刘相争,徐州应该是刘备的,现在也不会再有机会。
随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越久,历史的改变就会越多,自己那些先知先明的优势,也就越小。
“唉!”
想到这里麴义下意识的叹息了一声。
一旁的成公英以为麴义在为时局发愁,起身安慰道:“将军无需忧心,天下之势,变换莫测,一旦风云际会,便可乘势而起!”
说完用手指了指徐州方向。
成公英刚来之时,便已为麴义指出全据青徐二州,而后以待天时的战略。
如今得到北海,青州已经占得大部,徐州虽然还未染指,但形势却比青州还要好。
麴义知道成公英误会,笑着回道:“兄长放心,吾自省得!”
二人重新坐下,成公英继续说道:“若吾所料不差,曹操今冬必遣兵进攻汝南亦或颖川。
此二地被黄巾余孽何仪何曼所占,以曹操之能,可一战而擒。
巾贼劫掠汝颖之地久矣,必有钱粮,一旦破之,缺粮之危顿解,又得此二地为根基,再无惧刘备,可慢慢图之!”
麴义听到成公英说何仪何曼,感觉有些耳熟,却又记不太清,想来应该也是小有名气的黄巾渠帅,随即抛到脑后。
两人都闲聊一番,成公英有事提前离去,麴义准备到军营查看一番,便唤过麴演与管亥,领着亲兵向城外走去。
路上麴义想起成公英分析的话,向身后的管亥问道:“汝曾为黄巾渠帅,可知何仪何曼否?”
管亥听问,如实回道:“当然知晓,此二人为本家兄弟,何仪为兄,何曼为弟,早初与吾一般,皆为渠帅,二人如今在汝南颖川一带掠食。”
麴义听管亥说完,心中忽然记起一事,三国演义中似乎曹操在追何仪之时,恰巧碰到许褚,正因为如此才得到这位虎痴将军。
想到这里麴义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那里思考起来。
麴演和管亥见到麴义突然停下,互相对视一眼,皆不知为何,又不敢打扰,只得静静站在麴义身后等候。
麴义站在那里静静的想着,自己能不能提前找到许褚,从而收服这员猛将呢?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麴义否决了,这种情况目前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首先自己怎么过去就是个问题。
许褚似乎是谯郡人,从高密出发去谯郡必经过兖州。
以自己和曹刘二人的关系,若是此时领兵过去,说不定会直接被二人联手消灭。
若是不带兵马悄悄过去也不行,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如今乱世当道,若不带兵马,随便一伙山贼就有可能害了自己。
麴义越想越行不通,最后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麴义继续问管亥道:“汝和何仪何曼可有交情?”
管亥回道:“吾早年领兵游走兖州之时,与二人有过接触,后来相隔太远便断了联系。”
麴义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转身看着管亥问道:“汝可有把握说得二人来降?”
管亥愣愣的看着麴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麴义见管亥沉默,耐心解释道:“吾与军师讨论时局,军师分析曹操因为缺粮,极有可能攻打颖汝之地。
以曹操之能,何仪何曼下场如何一猜便知,汝随吾日久,当知吾用人不看出身,只重其才。
若何仪何曼二人愿意来降,且诚心悔改,吾定当重用之!
在吾手下为将,岂不好过人人喊打,随时可能被人剿灭乎?”
管亥听完瞬间明白,麴义这哪是给自己讲道理,这分明是在教自己怎么去说服这二人,顿时信心大增。
管亥当下说道:“请将军放心,属下必说服二人领兵来降!”
麴义听完哈哈大笑,拍拍管亥的肩膀,满意的说道:“既如此,汝可回去准备一番,吾稍后与汝亲笔书信一封,可一并带之,以为信物,助汝成功!”
管亥当即领命,转身回去收拾行囊。
看着管亥离去的背影,麴义满脸笑容,自言自语道:“若管亥当真说服二人来降,不知曹操还能遇到许褚否?”
逢此一事,麴义也没有心情再去军营,当即领着麴演原路返回,通过刚才的事,麴义脑海中冒出许多想法,至于可不可行,得回去与成公英崔林几人探讨探讨。
高密城门之下,一位文士仔细打量着四周环境,以及过往的行人,随后慢慢走入城中。
这位文士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走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
文士进得城来,拉住一位从身边走过的行人,礼貌的问道:“敢问,麴将军府邸是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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