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顾珩一直没有回来,温烟就猜到这种结果。
这一刻,顾珩直接给她的猜测盖了个章,她也不算难以接受,她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她心里也很清楚,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只是刚才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是想抱一抱他的,但现在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温烟没有迟疑就答应他说:「好。」
说完后,两人对视着陷入了沉默。
温烟发现他变了。
他看她的眼神变了,平静又成熟,和对待任何一个普通人没区别。
温烟的心像是空了一块,又慌又压抑,她眼眶抑制不住地发热,她低头忍了一下才抬脸,声音颤抖地说:「对不起,顾珩。」
顾珩平静地看她片刻后,他说:「不是你的错。」
温烟这下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她都要语无伦次,「我想离开,我真的想离开,我知道邹明洋会利用我伤害你,但我还是跟他走了。」
「所以不是你的错。」顾珩不等她继续解释,就截了她的话头,平静地说:「是我应该早点跟你离婚,且我知道你救了我妈。」
顾珩被捅伤后又掉进海里,伤口感染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才从伏诚口中得知这件事。
他对温烟笑了一下,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我应该感谢你。」
他礼貌客气的笑容令温烟愣了一会儿,才抬手接住那张纸,她突然又想到顾珩知道她救了沈静云的事,那他肯定也知道她做了人流。
她用力捏紧手中的纸,心里挣扎片刻后说:「顾珩,我们的孩子......」
顾珩似是不想听她说这件事,他淡声打断她,「这件事你更不用自责。」
他看着她说:「你做的很好。」
温烟瞬间睁大双眸。
做的很好?
她打掉孩子,对他来说,是做的很好的一件事?
顾珩继续说:「我也不喜欢小孩,可能你还不知道,在你逃跑之前我就想过瞒着你打掉他,现在这样正好,没有孩子,离婚的时候也省去不少麻烦。」
他还不忘问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用不用我给你找医生?」
温烟紧紧地看着他,看着他面无表情、异常平和地说完这些话,她身形一晃,都要站不稳,旁边的梁直快速扶住她。
梁直看向顾珩,心里有气,但又因为顾珩的每一句话听上去都客气有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珩没看梁直,但他也没管温烟,只说:「看来是不太好,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温烟要紧紧靠着梁直才能稳住身体,不让自己跌倒,她再也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
她强压下心里的痛苦对顾珩说:「既然你不怪我,我就先走了,离婚的事情你随时联系我,我会好好配合的。」
顾珩嗯了一声,又说:「之前这套房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你不用搬走。」
温烟没说话,只摇头。
「随你。」顾珩也没有坚持,「我进去拿点东西就走。」
说完他率先抬脚离开。
擦肩而过那一刻,温烟流着泪转头看他,只看到他的背影。
他离开她,再也没有丝毫留恋。
她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往地上倒去,梁直直接将她抱起来,感受到她衣服后面湿粘的触感后,他错愕一瞬,差点惊呼出声,温烟脸色痛苦地捂住他的嘴巴,不要他发出声音。
梁直抱着温烟就往自己车那边去。
顾珩到门口,进门前回头,看到的正是是梁直抱着温烟离开的画面。
温烟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梁直的脖子靠在梁直身上,看上去很依赖信任他的样子。
顾珩收回冷而利的视线进门,下一秒门又合上。
......
医院。
梁直被温烟气得火大。
他是带温烟来医院了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他站在床边压着怒意问温烟,「为什么还留着他?医生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你强留着他,极有可能是一尸两命,还有既然这个孩子还在,你为什么不告诉顾珩?」
温烟躺在那不说话。
梁直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什么也不说默默付出型的女人,转身往外走,「我找医生重新给你安排手术。」
刚走两步,温烟虚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只有他了。」
温烟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小孩,可是失去第一个孩子后她是痛苦的,她才知道她不是不喜欢小孩,她是害怕自己养不好小孩。
现在她和顾珩已经结束了,她只有她的孩子,如果孩子也没有了,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理由活着。
梁直停了下来,没有再去。
......
梁直不能在宁市逗留太久,他给温烟请了保姆安顿好才离开。
他离开之前温烟才知道,梁直和桑宓结婚了。
且桑宓才是沈家小姐,沈星妤不是。
温烟记得桑宓的奶奶是被沈星妤害死的,她想起来这件事看梁直的眼神就变得复杂。
她没忍住提醒他说:「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最终也会被感情玩弄。」
梁直不以为意,只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等我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再接你回去。」
接下来几天里,温烟和保姆住。
每天她都会认真吃药,除了必要情况她也不再下床。
她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开心的事情,一心一意养胎。
她还给自己请了个心理医生,每天上门给她进行疏导。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家休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她没有等到顾珩通知她办离婚,反而先等来了警察。
海城的那潭浑水终于被调查组查清了,邹明洋和林绾都被抓了进去。
她作为受害者之一,警方通知她到所在辖区的警局问了点情况。
温烟没有避讳地说出自己做的所有事,包括自己捅了顾珩的事,但因为顾珩并不追究这件事,说完后又签了个字警方就让她离开了。
出去的时候,她正好遇到同样被叫过来的顾珩。
再次见到他,温烟的心猛然一沉,一瞬间所有被她刻意压着,心理医生疏解着的痛苦都涌了上来。
但经过这一个月,她还是有些长进,心理医生也不是白请的,面对顾珩时不再像上次那样失态。
她对顾珩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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