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元真不明白,这掌柜的脑袋怕是被驴踢了!
相府公子小姐都在这,而且自己也在这,难道面子还抵不过这被赶出去的四小姐不成?!
这时薛兰芷连忙将裴元元拉到身后,嫣然一笑:“四姐姐,元元冲动,你别和她计较。”
说完突然捂着帕子咳嗽几声,薛知煜连忙上前,将润喉糖递到薛兰芷面前。
“五妹!你别说话了,小心自己的身子。”
薛江蓠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喉头一硬。
尤其是那润喉糖,还是自己教会薛知煜制作的。
当初二哥在军营练兵,薛江蓠心疼他的嗓子,特意翻遍医书,给他找来了制作喉糖的方子。
辛辛苦苦做了不少,还教会他帮军中将士做。
结果自己没享受到好处,反倒被他用于关心薛兰芷了。
薛江蓠只觉得讽刺。
目光在那一刻变得极为冷冽。
正巧这时薛知煜看过来,直言道:“今日我们不想和你纠缠,你要是真有心,就该好好忏悔回到相府!安安分分的。”
说着薛知煜便要拉薛兰芷离开,薛兰芷连喉糖都不吃了,焦急说道。
“二哥,你别这么对四姐姐说话,四姐姐还是很想回来的,我也想她回来。”
裴元元看不下去了。
“兰芷!这薛江蓠怎么对你的你难道都忘了吗?来相府都不要她了,你还惦记着做什么?!更何况就算你那么惦记也毫无用处!因为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薛兰芷还想张口,薛江蓠突然大手一挥,果断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她冷笑道:“谁说我想回去的?”
“就算相府八抬大轿请我回府,磕头跪礼一样不落,我也不稀罕回去!”
薛知煜听到这话,怒从中来!
他俊俏的眉眼狠意顿显,一掌拍在桌上,吓得旁人睁大双眼。
“薛江蓠你还这么执迷不悟?真是糊涂!相府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回报吗?!若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这般模样,该如何安宁?”
提起母亲,薛江蓠的心跟着一痛。
紧接着看薛知煜的目光更是寒冷不已。
她步步逼近,一点都不给他留有退路:“母亲?你还跟我在这提起母亲?”
“若是母亲知道我三个亲哥哥,这般对我!她才不会安宁!”
掌柜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招呼听完说书的人先离开,又使唤小二将铺门先关了一半,对外表示还在准备下场戏,先不开场。
然而小道消息已经传到了别人耳中。
正好今天温行云要来找薛江蓠道谢,没想到半路听说了这事,还在首饰坊买礼物的温行云,当即拧紧了双眉。
他问前来汇报的小厮:“你说的可是真的?四小姐在新铺子里被相府的人为难?”
那小厮连忙点头,又将方才看到的事告诉温行云。
薛江蓠对温行云来说,就是恩人一枚!
尤其是她还帮自己妹妹教训了高褚那个混账东西,这笔人情,他怎么都得还上。
想到这,他果断转身,对掌柜开口:“李掌柜,事态紧急,你把你店里上好的首饰都给我包起来,记我账上,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和你东家说说情况,怎么样?”
这首饰坊的东家是温家以前救过命的人,所以温家人在首饰铺里记账,掌柜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温公子您稍等,我现在就给你去取,到时您再和我们东家知会一声便好。”
温行云笑了一下,连忙跟着李掌柜去拿了上好的首饰。
拎着那些上等名贵之品,温行云来到了说书坊。
此刻薛江蓠正与薛知煜在对抗,薛知煜觉得她不可理喻,当即便拉着薛兰芷欲走。
裴元元也气冲冲的将事先打赏给掌柜的银子,抢过来:“你这掌柜的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以后见着你们东家,我定要和你们东家好好的说说你!”
掌柜看着空落落的双手,话还没说出来,裴元元又呵斥了一句:“薛江蓠以后别让我在这看见你!我一定要让这说书坊的东家将你赶出去!”
裴元元他们一家子背后有点关系,掌管东市规矩的上头,和父亲关系匪浅,所以她想着一定能联系到东家。
没想到这时温行云一脚跨入说书坊,笑着打量:“真是好生气派啊,四小姐!昨天我错过了你铺子的开张,今日我特意过来,给你送礼。”
说完,便让身后的小厮们挑着礼物,一担一担的往铺子里面送。
看到这豪气的场面,裴元元他们都惊呆了!
片刻后,裴元元笑称:“温公子,这四小姐的铺子都开张那么久了,你现在送什么礼物?要送,也是往药铺送啊,你送来这不是笑话……”
然而裴元元的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那双眼睛瞪的更大。
一脸不可思议!
“这说书坊是薛江蓠的铺子?!”
掌柜的见四小姐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当即抱拳插了一声:“裴姑娘,咱们东家就是四小姐呢!”
这话犹如狠狠一掌,扇在裴元元的脸上。
裴元元像被一道晴天霹雳打过,脸似锅底,恨不得此时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想起方才她还口口声声夸赞这铺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撕烂。
然而薛兰芷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是薛江蓠的铺子。
震惊之余,薛兰芷连忙出来缓和气氛:“四姐姐也太厉害了,还开起了这个说书坊,难怪祖父想让你回家。四姐姐,你还是和我们回去吧。”
“兰芷!你莫要和她多说,她要是想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薛知煜绷紧腮帮,不想让兰芷再受伤,于是拉过她:“我倒要看看,她这一女子在外面抛头露面,没有家人支撑,能撑多久!到时候可别哭着回家恳求。”
薛江蓠最后那点最二哥的情谊,因为这句话烂的稀碎。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谁说蓠儿没有家人支撑?”
众人望去,只见一玉面银冠的俊眉男人,坐在轮椅上缓缓而来。
那双狭长地眼睛,一如闪着寒光的刀锋,如刀削般的侧脸比那画上的男子还要夺人耳目。
薛兰芷看过去,呼吸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