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在渊吃了一惊坐直了身子问道:“他南下魔城了吗?”
魏丹珍道:“他说啊,到了魔城以后想尽快见关首义先生一面。”
“见关首义,”田在渊点了点头,“这就对了。牛八可是一个为了探求真理而奋不顾身的年轻人。”
魏丹珍点了点头:“这个嘛不用你说,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你一提起他就满口夸赞的。”
田在渊道:“你不知道丹珍,这次牛八这孩子在顺天‘打虎’处处碰壁,如此艰辛、如此困难,反倒让他付出了一个道理,就是求武陵一郡之光明,乃是空想不切实际,大丈夫应当改天换地、再造乾坤,更易神器,只有他真的明白了。”
魏丹珍听着频频点头。
田在渊道:“而且我还跟他说过要多修习焰中仙罗宣老祖诸般道法,他听进去了,他到魔城了去见无为,就一定会受到无为的影响,参与创教的大事,等他到了武陵,武陵的传法弘法就会有声有色的开展起来,我看好武陵。”
魏丹珍不无担心的说道:“可是他能找到关先生吗?魔城那么大。”
田在渊又重新躺下了说道:“当然可以了,我让魔城的朋友告诉他。”
魔城,书局之内。
见到关首义后,牛八激动地说:“终于见到关先生了,拜读先生的文章,酣畅淋漓,如沐春风,犀利如清风之剑。”
关首义道:“世间最犀利的东西只有道法。我带你看一看真正的清风之剑,你且随我来。”说着,带着牛八来到一位装订工人的工作台签,关首义对牛八说:“看,《圣火封魔录》刚刚印好的。”
牛八笑道是:“天啊,终于看见全本了,节选我都快翻烂了。”
关首义笑道:“不错,你说得对,以前都是一些片段、只言片语传到我东土。就算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典上的话,有没有传错的。就算不错,也不知道上下文,不知道前方后语。现在,我辈终于有经典可研习奉行也。”
牛八大喜过望道:“太好了。”
关首义道:“我这里尽量多印一点出来。”
“顾先生,顾先生!”关首义大声呼喊着。
在一旁的顾云听见了应道:“哎,来了。”
关首义向牛八介绍道:“这位就是译经的顾云先生。”
顾云握着牛八的手说:“久仰久仰,牛先生的文章我读过,真是文才磅礴呀。”
牛八道:“惭愧、惭愧。”
关首义和牛八两人一边走,关首义都问道:“牛八啊,你为何不去风麟州啊?”
牛八道:“说不想去,那其实是假的,其实我是想去的,但是我想如果大家都去了,那么家里的豺狼虎豹由谁来打?”
关首义点头道:“也是,你要是去了,谁来驱逐上官虎呢?”
牛八脸色一变说道:“上官虎现在还在武陵吃人呢,最起码要等‘打虎’成功之后再去风麟州。他们的豺狼虎豹有兵,我们的‘打虎团’会有理啊,有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我就不信我牛八斗不倒他上官虎。”
关首义笑道:“你这个脾气啊,我很喜欢,跟我年轻的时候有点像,我跟你说你也许是不相信的,我也曾参加过刺客团。”
牛八听完一骇问道:“刺客团?”
关首义道:“不错,就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不比你现在还要小几岁呢,那时候我在魔城我天天摆弄暗器、毒药,我发誓要刺杀当权者。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牛八道:“哪里,这是勇气可嘉。”
关首义道:“我当时仅凭着一腔热血挽救东土危局,那就叫只见个人,不见东土,不见江湖。”
牛八听到这里似有所悟,但又想不出来自己悟到了什么。
关首义继续道:“所以啊,从那以后我出洋求学苦读,被捕坐牢,我足足摸索了十七年至今,我才终于彻悟救民之路,别无他途,唯有奉焰中仙罗宣老祖之法,唯有更易神器。”
牛八到道:“顺天的时候参合先生就跟我说,天下道门众多,教法各异,能救我东土众生者唯有焰中仙罗宣老祖之法,我一直把火灵正法当成一种学问,还不知道怎么样去修行。”
关首义拿起刚刚装订好的一本书说道:“现在你知道啦,这本《圣火封魔录》送给你,你要用心研习修炼。”
看着牛八双手接过。关首义又道:“牛八,你的功课就是如何在东土践行焰中仙罗宣老祖妙法。”
牛八肃立道:“多谢先生。”
当夜,牛八既得了此书,如获至宝一般,哪有心情睡觉,便在灯下夜读。他手捧《圣火封魔录》读道:由此观之,资级不可复以为治矣,无以自治为也。资级不可长,以其至不能保其生,不得不使其死不养也。世不能生之者,言不与世相容也。。
牛八这时候最想分享的人就是柳素素,他开始写信:今读《圣火封魔录》全本,心知有喜,原与君同喜。
武陵郡。
收到牛八的信后,柳素素激动的热泪盈眶,这时门外有人叫道:吃饭了,素素吃饭了。”说话的正是柳素素的大哥柳从权。
看到自己妹妹眼角有泪痕,柳从权问道:“怎么啦?又伤心了。”
柳素素就双手把信捧在胸前笑道:“没有,我是高兴八哥给我写信来了,他说他找到了终身行动之方向,太、太兴奋了,我为他感到激动。”
柳从权却显然没有妹妹的高兴劲,木然地说:“哦,原来是老八啊,爹爹在世的时候是特别欣赏他,也愿意呢认这个女婿。可是啊……”
柳素素小嘴一撅,说道:“可是什么?”
柳从权道:“他牛八在顺天,为了‘打虎’四处奔波。是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可他毕竟是个命运颠沛之人啊,你要是跟着他是要受苦的呀,你看他现在连武陵都难以返回,妹妹你可要想好了。”
柳素素拉住哥哥的手说:“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已经认定他了,以后呢,不管他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虽难不惧,虽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