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见气势并没有吓退敌人,张辽也被吕虔部暂时挡住,只得亲自上阵,阻挡夏侯惇的突击。
曹军重骑兵朝着紧急结阵的吕布军盾矛兵身上撞去,霎时间人呐喊、马嘶鸣,一批骑兵跌下马去,而撞飞的步卒也倒地吐血,站不起来了。
曹军骑兵犹如一把利刃,劈入大树,可是大树没有被砍穿,反而让利刃拔不出去。这个时代,骑兵正面冲击步兵,终究还是难了一点。
高顺一边战斗,一边观察,此时看到步阵挡住了冲击,张辽那边估计不多时就可以击败吕虔,这场战役很快就大获胜了。
“呃啊!”
他不远处突然传来战吼声!
夏侯惇犹如恶鬼般盯紧高顺,扑过来猛攻。他手中的枪速度奇快,力道又强,一阵突刺抡击,击退周遭吕布军步兵。
高顺知道此时必须挺身而上,两人枪对枪,主帅对主帅,就在阵中搏杀起来。
夏侯惇身边兵少,可是攻势猛烈,这几日被压抑已久的战意迸发出来,吓得周遭兵卒不敢靠近。
两人斗了四五十合,高顺终于抵挡不住,拔马绕阵而走。他相信,只要拖上一拖,不管夏侯惇个人如何英勇,最终战役局势已定。
夏侯惇也明白这个道理,此时逆转此战的关键,就看他能不能击杀对方主帅高顺。一旦当众斩杀此人,必能惊煞敌军,反败为胜。
突然,一个其貌不扬的射手,冷静地瞄准着奔驰中的夏侯惇。
虽然目标身穿精致黑光鱼鳞甲,头戴金属乌角盔,但其面庞却没有任何保护。
五十步的距离,射中奔驰的夏侯惇面庞,可谓难上加难,但是曹性做得到!
“嗖”
曹性射出的这一箭,正中夏侯惇左眼!后者没有打出怎样歇斯底里的惨叫,可他身影不住颤抖,显然在自发的挣扎。
曹性架马向前,直取那停滞在原地的敌方主将。
“吼!”
那夏侯惇发出一声怒吼,震得战场上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只见他连着左眼,拔出了那支雕翎,一字一句地吼道“父精母血,不可弃也!”
然后,一口将左眼吞下!
他带着不住冒血的窟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挺枪直奔曹性。他的面庞已经被自己染成血红色,看起来更加恐怖渗人。
曹性被他所惊骇,来不及逃跑,只得用手中长枪格挡夏侯惇的朔刺。
然而,后者的力道太猛,曹性格挡不开,被一枪刺穿右腰,再一拧,伴随着一声惨叫,跌下马去阵亡了。
可是,夏侯惇终因为失血过多,一哆嗦倒下马去。幸亏夏侯渊拼死来救,终于带着夏侯惇杀出重围。
夏侯惇负伤晕厥以后,高顺、张辽乘势掩杀,夏侯渊、于禁等不敢恋战,收拢败兵撤退。
这次战役以吕布军最终获胜告终,只不过是损失曹性和四千兵马,取得消灭了一万曹军和重伤夏侯惇的惨胜。
南边的曹操凭借体量、人才优势,将吕布四千骑兵和三万收编的袁术兵压制。曹仁、满宠也从下邳自南向北进攻,对陈宫、宋宪等取得一定优势。
但由于北线战败,夏侯惇重伤,臧霸、孙观等也对程昱、史涣等猛烈进攻,所以南线也不敢恋战。
正好,献帝派钟繇为使者,劝说曹操、吕布停手,又给给了些职位奖赏。两派借坡下驴,暂时收兵。
徐州打得热火朝天,并州童远这边越发展越好。
在新西凉军军屯民屯的努力下,并州北部很快恢复了活力。
定襄郡只有汉人五百户,且多依附于豪强坞堡。此地基本按照河套诸郡一样,安置五千人的屯田,又让部分乌桓小部落在此发展,融入屯田。
雁门北部按之前休养生息,安抚本地已有少许豪强,让他们和少量屯田、集市融为一体。
而南部依然是各县官吏主导,实际上由太原、雁门知名士族、豪强把控。
童远有大片空地安置流民、发展屯田,所以也没有必要急于削弱太原诸家的势力。
因此,在不动其土地、不增加税收、拓展部分商路、接纳其融入体系的一系列操作下,太原诸家也好似河东、天水士族一样,逐步融入新西凉军的体系之中了。
内部进入正轨后,还要稳住外部的中立力量。
此时,太原郡祁县的温恢,已经响应征召,到达中陵领受出使鲜卑步度根的任务。
一位年方二十的年轻人,拜见童远道:“温恢,字曼基,拜见镇北将军。”
童远看看温恢,只见他身高七尺有余,面庞略显殷实,年龄虽然比他还但给人一种面善且稳重的感觉。
他问道:“听说你父亲曾任涿郡太守,你也一直跟在身边,不知对周边乌桓、鲜卑等部,有何见解啊?”
温恢拜了一拜,说道:“对待乌桓、鲜卑,需要刚柔并济,也就是同时施展武力与怀柔。除此之外,还要团结那些较为弱被剥削眼中的部族,尽可能在他们之中留下美名。”
童远眼睛一亮,问道:“哦?这是为何啊?”
温恢答道:“乌桓不像匈奴、鲜卑,它还没有统一的王庭和单于,各部落交流频发,互相攻伐也比较多,我大汉正可以乘势将他们吸纳过来。”
“而鲜卑目前也是各部为政,暂时不服从单于步度根。可以说,这是我大汉削弱这个北方强敌,主动将其收编的最佳时机。”
耿清在侧,想略微考一考他,于是问道:“可是,当今天下群雄割据,即使是白马将军公孙瓒也只是驱逐一些乌桓、鲜卑的中小部落。不知统一内部和安定外族,先生以为该如何取舍?”
温恢说道:“首先,没有中原的支撑,开拓外部很难长久安稳。”
“其次,如果不能对外取得优势,让他们顺从,那这种内部安稳也只是暂时的。”
“最后,在其位,谋其政,镇北将军已经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童远微微一笑,觉得这些话虽然有一点点空,但也十分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