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数量适中的新西凉军完成集结。
四万战兵,一万多工程、后勤、医护兵,聚集在太原郡东部,准备让袁绍军见识见识这些年的成长。
苏则接到童远指令,前往河套继续之前的发展,与军司马吕建保障区域安。卫觊、杜畿则在坐镇河东郡治安邑,保证后勤物资,并支持黄於部盯紧曹操的动向。
由于童远经营太原郡南部已有五年之久,太原郡东部地区,又在贾逵、孙资等人发展之下,早已在自给自足的基础上略有储备,本地直接可供给的粮食足有二十万石。
在军屯、民屯的多年努力下,连通各地的道路、汾水的航运早已完备,又轻松运来六十万石。
西河郡和南匈奴又带来十万只羊,五千头牛作为供给,此外还有一万匹驽马、驴子用来搬运甲械工具,可以很大程度节省人力。
童远再次召开作战会议,第一个阶段按照之前部署,还是围魏救赵之策。
第二个阶段,则根据情况,在南边的上党,或者北边的雁门歼灭敌人的部分主力。
在这两个地方选择中,童远倾向于上党。主要是袁谭相比于袁绍稚嫩得多,后勤和周边形势也更有利于展开围歼。
更重要的是,他暂时还不具备吞灭袁绍的实力,而打痛袁谭,说不定能反过来在北边控制代郡等地。
这也算是另类版的声东击西了。
张杨从河内转战上党以后心情好了不少,过去他在各方势力中间,承受的压力太大。
现在,他已经彻底沦为袁绍的附庸。背后的壶关有袁绍的重臣审配把守,也不用他保障安。
只要袁绍平定了公孙瓒,这并州也终将沦为战争前线,到时候说不定要充当袁绍的马前卒,去对抗那恐怖的童远了。
这些事让他太过烦恼,不过有一件事他很确定,那就是争取支援吕布。
吕布与张杨几乎是结义兄弟一般的交情,前一段时间,曹操猛烈攻打吕布,他都抱了必死之心,打算背叛袁绍、曹操的同盟,反攻曹操掌控的河内郡。
好在高顺、张辽、陈宫等人够厉害,朝廷也及时介入,让他的好兄弟吕布挺过了历史上没撑过去的劫难。
张杨正感叹的时候,斥候急匆匆地赶来。
“报!太原,太原军南下!童远的五万大军正朝我们杀来!”
张杨听了斥候的急报,并没有大惊失色。
这童远上回已经玩了一把围魏救赵,这回袁本初要攻灭公孙瓒,童远想营救,肯定又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没办法,赶紧向袁绍、袁谭求援吧。
只要袁绍还想保留太行山内最后一片据点,想让平原地区的冀州有所屏障,想通过上党争夺并州,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一救的。
坐镇冀州的袁谭接到张杨、审配的求援,不由得皱了皱眉。
张杨的意思是童远势大,他在收复河套、雁门,迫降太原后,并州只剩上党郡不在他的手中。这次童远起兵五万,恐怕是势在必得。
审配也分析,如果童逆占据上党,可居高临下东侵邺城,南取河内,而黑山军也将三面安,可以一心袭扰主公。
这样的对手们,比一个被打残的公孙瓒要可怕得多,请主公尽早发兵,不求歼敌,只希望能守住上党,逼退童远即可。
袁谭知道,张杨、审配派人到他这边的同时,也肯定派人往袁绍那边去了。
可是,他跃跃欲试,想要在青州之后再一次证明自己,彻底拿下世子的位置。
由于他们一家来自著名的汝南袁氏,所以入主冀州后与本地的河北士族略有隔阂。
再加上他在青州虎头蛇尾,开创了一大片土地,赢得箪食壶浆,却不去治理,放纵士卒劫掠,搞得天怒人怨。
由于沮授等人的百般劝谏,再加上袁绍西边的军事压力大于历史同一时期。
所以将擅于打仗的袁谭调回邺城,而让比较宽厚的袁熙与颇有才干的外甥高干,分别发展北海、平原等郡县。
袁谭对此十分恼怒,一面加紧拉帮结派,打压河北士族,另一面整军备战,想要再创伟业。
目前,他对袁家家学初窥门径,懂得权术与制衡。所以与同样来自河南的颍川郭图、辛评,以及他所征服的青州地区士族、豪强关系非常密切。
既然那童远送上门来,就怪不得他那此贼开刀了。
他奋笔疾书,故意将张杨的弱小夸大,将审配的谨慎说成胆小畏战。让亲信文士华彦帮他润色文字,让擅于口才的文士孔顺亲自向袁绍禀告情况,并表达袁谭的决意。
袁绍听说以后,私下里焦虑得坐立不安,急切地想要撤军。可是在众人面前,他又端起来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倾听属下们的见解。
孔顺侃侃而谈,戏说一般讲述张杨如何龟缩在城池里,听到童逆的名字噤若寒蝉,而且挖了无数地道,待敌人大军一到,就卷款潜逃。
而那审配审正南,手握一万大军,却没有支援的意思。
如此下去,那董贼童逆定然彻彻底底占据并州,居高临下随意攻打我军各处。
袁绍听了气得拍了一下案几,怒道“黑山群寇、白马莽夫皆不足为惧,唯有董贼童逆,实乃我心腹大患啊。”
众多将领也都愤怒,这董贼童逆着实可恨,每次都在背后捅刀子,而且都是从弱小的张杨下手,实在是卑鄙啊。
沮授、田丰微微皱眉,两人都不同意此时撤军,可是孔顺巧舌如簧,搞得众将人声鼎沸,实在是有点难办啊。
沮授身兼文武要职,他挺身而出道“主公,我军应当先消灭公孙瓒,再回师攻打井陉的张燕。如此,敌人必救张燕,而上党之围自然破解。”
袁绍微微颔首,说道“公与说得没错,我军围攻公孙瓒已有半年之久,此时撤围实乃前功尽弃之举。所以,我不打算撤围,但也要想办法支援张杨。”
可是,他话虽然这么说,却以他人无法察觉的动作,示意郭图制衡沮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