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他判了她的刑(1 / 1)

他冷冷地看着她,眸子似淬了冰般,唇角却在笑,邪气妖冶,危险肃杀。

桑栩不知道一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令人费解的笑容。

关键是,她根本什么都没说,她只不过做了个假设。

假设她没有考上,她可以通过爷爷的关系进一中。

只是个假设而已。

若她真是想依靠特权,那她当初就不会参加考试。

可他为什么要认为她是那样的人?

又或者他是通过她在看别人,和她处于同一个阶层的人?

又或者是她的话刺伤了他,或者拨动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听到他在说,“知道吗?正是你们这种...拥有特权的人,

贱踏他人的生活,然后毫无愧疚地离开......

漠视他人的生命.....无情地充当刽子手.......”

桑栩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

她看到的,只有他浑身充斥的怒火,如同魔鬼般邪肆、带着致命的危险,让她如同上一世那般害怕。

这一刻,桑栩终于体会到上一世为什么黑白两道对他闻风丧胆。他什么都没做,只几句话,都快把她吓得原地死去了。

她僵在了原地,每个毛孔都在收缩,甚至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她想辩解,不,不是那样的,不是。

至少她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家人也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迎上他桀骜阴沉与狠戾冷嘲的目光,她除了瑟瑟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刻,桑栩像是看到了他匿藏在心底类似忧伤、绝望、仇恨以及死亡一类的情绪。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

此时的桑栩只想退缩,逃走,可是.....爸爸......

“桑小姐,像你我这样的人,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根本没有相遇的机会,以前的相遇就是个错误,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各自安好,当作不认识好了。”他的声音很冷,淬了冰。

很好,这话终于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说出口了,心底像是有什么碎裂,一闪而逝,他没有抓住。

“贺叔.....”桑栩终于艰难地开了口,试图挽回二人的关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但我,你知道的,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和你,不是什么平行线,你看,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养猫,一起玩耍.......”

她试图说服他,她不要他远离,她的使命还没完成。

贺烬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抱歉,我对你是什么样的人,不感兴趣。麻烦你先离开,我想静一静。”

原来,她是什么人,竟然不是她本身决定的,而是他说了算!

如同,他在宣布她的死刑!

就好像有些人宣布了他的死刑一样!

他的语气很淡,但却没有留丝毫可挽回的余地。

桑栩突然想哭,很委屈,很无助,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她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柔弱的一面,她抑制住欲夺眶而出的泪,转身走了。

她低着头,极力忍受着内心巨大的难过,踩着自己细长的影子,沿着巷道一直走,一直走,然后是大街.....脚下的路仿佛永远没有穷尽.....

连在巷道口遇到一个人,那人一直注视着她,她都没有留意。

看着女孩消失在巷口的纤瘦背影,贺烬回过头来,无力地靠上墙,像失了灵魂般,慢慢地沿着墙滑了下去,坐到了地上。

他低下头,将头埋在双膝间,双手抱住了脑袋。

心口空荡荡的,似乎什么像被掏空。

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热情、善良,心中充满美好和爱。

可是,他却还是要那样伤害她,只因为心中横着的那根刺......

他确实不是一个好人,正如桑祁所说,他只是一个烂人。

他恶毒、他无耻、他有罪。

就这样吧!

桑栩走在大街上,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胸口难受得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平静的聊天,甚至彼此把对方当着朋友。

不,应该说,她在把他当朋友。

下一秒,她就遭到了残忍的背叛。

他说“以后,咱们还是当作不认识好了”。

他说“像你我这样的人,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

他说“漠视他人的生命.....无情地充当刽子手.......”

她一遍一遍地想他为什么会说那些话,越想越觉得这事不是因为她,甚至不是因为老爸。

贺烬才多大,十八岁,他和老爸不可能有刻骨的仇恨......

爷爷和奶奶,更是与他搭不上关系。

两个家庭,汐城顶级富豪与最贫困的家庭,能达上什么关系?

她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

她终于累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思考。

这一路走来,她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到后来无所顾忌地和他开玩笑。

她经历过忐忑、委屈,也经历过和他一起的快乐、美好。

就在她以为他会把她当朋友时,他却突然在她心上狠狠地捅了一刀,鲜血淋漓,血流不止.......

好疼啊!

猫巷里,王二狗看着角落里蜷成一团的贺烬,一改往常的傻笑,严肃了下来。

他远远地看着贺烬,叫他:“烬哥,你果然在这。”

贺烬从双膝间抬起头来:“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

每年这天,都是贺烬最不开心的日子。作为和贺烬一起玩着泥巴,打着水仗,还历过生死的王二狗对此一清二楚。

自从八年前,贺叔意外去了后,同龄的孩子还在父母怀中撒娇,贺烬已担负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

贺婶因贺叔的离去而病倒,此后,一直没好过,小小年纪的贺烬一边读书,一边当学徒工,补贴着家用。

这一路走来,发生了多少事,王二狗再清楚不过。

他看了看贺烬,想起桑栩离开时的脸色,王二狗哽了一下,试探着:“烬哥,要不,算了吧?”

“你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如果是,你可以走了。”贺烬的声音很冷。

“别啊,烬哥,咱们谁跟谁,咱们是兄弟,生死之交,你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你的命。”

“那你闭嘴。”

王二狗乖乖地闭上嘴。

心里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放过别人,就是放过你自己。

贺烬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服?”

王二狗心里慌得一逼:我就想想,你也能看得出来?

“没有。”他硬着头皮。

“狗子,我这里......不安,我欠着别人的,你知道。”贺烬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如果当初我爸没死,我就不会欠别人。”

“烬哥,你别那么想,宁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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