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梅便把事情告诉了夏红芬。
“她真是孩子亲爹?”夏红芬眼睛睁的老大,似有些不信,“这未免太巧了吧。”
“就是这么巧。”
夏红芬听说要嫁给孩子亲爹了,心里头大石落下来了:“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件事,昨儿你明奶奶问起我你未婚夫的事情,我一个字儿说不出来,多尴尬丢人。
我是你亲姑哎,我亲侄女有未婚夫了,竟然还比外人后知道,像话吗?”
“姑,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也是临时跟他谈好的,没来得及说。”
“他家里什么情况?人咋样?你会看相的,算过你们之间的八字没?”
“八字倒是很合,人嘛…今天他来下聘,你一会儿就能看到了,我们成亲的日子已经商量好了,就选在这个月十二,到时候就咱们一家子在这吃个饭,也别大搞了。”
“十二?这也太赶了了吧,这……我哪里来得及给你准备嫁妆啊。”
侄女出嫁,她作为唯一的长辈,肯定是要给侄女准备点嫁妆的,贵的买不起,至少也得准备两个红箱子吧。
“这还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再说我们是假成亲,所以嫁妆什么的无所谓了,到时候就请几个邻居过来吃顿饭,让大家知道我嫁人了就行了。。”
“假成亲?”夏红芬惊呼出声。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夏红芬抓着夏春梅,急忙低声追问:“怎么回事?怎么又是假成亲?”
“他出身比较好,我不想被困在高门里,更也不想去他家受气,就跟他说了,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们和离,孩子我们共同抚养。”
“啥?”
婚姻大事,还能这样?
夏红芬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传统女姓,夏春梅这话,把她雷的不轻。
可是,紧接着夏红芬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掉:“我这么好的侄女,竟然落到跟人假成亲的底部,呜呜呜……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姑,您别哭啊,早知道我就告诉您了。”
一听这话,夏红芬就怒了:“你这死妮子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不告诉我!”
“告诉您,您不是担心嘛。”夏春梅说道,“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糟糕,至少我有钱有房有商铺,还能赚钱,日子过的衣食无忧,是不是比起很多人幸福了?”
“可是光有钱有吃有喝也不成啊,女人总归还是应该有个好归宿,你这假成亲,将来和离,你就成二婚了,哪里还找得到好婆家?”
“可我就算不跟他成亲,我踹着个大肚子,也不见得有好男人愿意接盘啊。”
“那你们就不能假戏真做嘛?你是孩子亲娘,他是孩子亲爹,你们在一块儿不是天经地义的啊,干啥还要假成亲?我听说他年纪好像有点大,春梅,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有家室了?”
“那倒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夏春梅说道,“只不过他家是当官的,我一个乡下人,再有本事,也是个乡下人,既不会弹琴也不懂诗书,高门大户能接受我这样的正室?姑姑,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做那种梦,眼下跟他假成亲是为了我和孩子以后好。
就我这样的条件,就算将来二婚嫁个村里或者县里普通人家,婆家还不把我当成菩萨一样供着啊。”
夏春梅有钱还跟靳家关系不错,要是嫁到小门小户里,谁会给她摆脸色?
女人能赚钱有靠山,腰杆子就是硬。
夏红芬也知道这个道理,更知道高门大户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
如果娘家够硬,人家也看得上你,那日子还好过一点,。。
如果要娘家没娘家,人家也嫌弃你的出身,那日子也只是看着表面光鲜,实际上恐怕比不上村里吃糠咽菜的村妇。
*
午时一刻,夏春梅家门外想起了劈里啪啦的炮竹声。
百里枭骑着马神采奕奕的走在先,二饼和三条各驾着一辆骡车,二饼驾着一辆两头骡子拉着的骡车,车上绑着堆成山的崭新的布匹,除了黄色,其他颜色都有。
三条驾着的骡车上放着两个竹筐,筐里下聘的四京果等物品,筐外面还有鸡鸭鱼羊若干,还坐着个头戴大红花,脸涂的惨白的老妇。。
这么大的阵仗,顿时就吸引了村里的男女老少。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这后生不是昨儿跟春梅钓鱼那个吗?带着这么多东西来干啥?”
“这么多东西,莫不是来下聘的吧。”
村民们议论纷纷。
骡车在夏明氏家门口停下,老妇从骡车上跳下来,笑眯眯道:“这里是夏春梅夏姑娘家吗?”
“你们一定是来下聘的吧。”夏明氏看到这么多东西,再结合夏春梅和百里枭昨天情况便猜到了一二。
夏春梅跟夏红芬已经详细聊过了,心里也已经有了准备。
“我是春梅的姑姑,也是她唯一的长辈。”
“恭喜老姐姐,贺喜老姐姐,有夏姑娘这么好的侄女,现在又有宁公子这么好的侄女婿,以后跟着侄女侄女婿定然有享不完的福,你看这么多聘礼呢,三头骡子、二十匹五颜六色的布,还有这些瓜果点心、鸡鸭鱼羊,宁公子全都是用了心的哎。
宁公子一表人才,财大气粗,夏姑娘贤良淑德,温柔可人,二人一看就是天作之合,以后肯定是子孙满堂,福寿绵延。”
房间里没出来的夏春梅听到这话,不得不佩服这些当媒婆的,连人都没见过,各种好听的张口就来。
夏红芬打量着眼前要跟她侄女假成亲的男人,模样俊,身材伟岸,面相看着有些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