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福平到达龙城要比寒照雨他们晚上一些,当龙城大开城门之时,他就随着杜致礼的大军来到龙城。来到龙城以后,他没有进宫救驾,也没有去兵营与寒照雨他们会合,而是独自一个人来到了逍遥王龙在功的府上。
龙在功是在殷福平在皇宫伴读是认识的,而想当年,殷福平被燕君临困在龙城之时,救走殷福平的就是龙在功。龙在功与殷福平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而他,对自己的皇妹龙再青,自小就十分喜爱,为了这个妹妹,他不止一次为难过殷福平,殷福平对他,那时又敬又怕。而龙在功身边香妃如云,但却大多都是生的儿子,只有自己的王后给他生了一个郡主,所谓的物以稀为贵,其实,换到人身上也一样,龙在功对这个女儿爱若掌上阴珠,现在已经十来岁了,却是与龙再青一样,酷爱武艺,而且,从小就黏在龙再青身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时日,龙再青偷偷出宫,龙在功这个女儿就如同少了三魂六魄一般,整日无精打采,把龙在功心疼的不行,所以,他此时的心中,多少是对殷福平有些许不满的。
殷福平悄没声息的来到逍遥王府,他与这里的守门人很是熟稔,根本不用通报就自顾来到了当年多次与龙在功下棋的小庭之中,此时,龙在功正一个人在收拾残棋,想来刚与人下过棋不久,一见到殷福平过来,怒骂道:“青儿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见他回来,听说,她是吃住在你的府上吗?”
殷福平汗颜,他知道眼前这个逍遥王对龙再青甚是钟爱,当下也不敢隐瞒,悄悄有怀中掏出那张珍藏已久的纸笺,郑重其事的递给龙在功。
立时,一行行纤柔娟秀的小字跳上龙在功的眼帘----
深深寂寞,
碌碌生涯,
而今所念亦无他。
独自凭栏追旧梦,
相思如豆累芳华。
朵朵白云,
阵阵黄沙,
闲书在握伴残霞。
不知瘦马将何处?
回首来程已无家。
龙在功愁眉紧锁,淡淡的道:“这么说,是青儿自己不告而别了,那么,你与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殷福平不敢隐瞒,否则,这个宠妹狂魔还不把他给活吞了。于是,他把发生在金木堡的一点一滴全部告诉给了龙在功。
龙在功听完,忽然仰天大笑,他指着殷福平道:“看来,我这个便宜大舅子是做定了,你小子现在应该开窍了吧,怎么样,牵挂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殷福平点了点头,一时有些羞臊之意。
龙在功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这个妹妹是你给弄丢的,这边事情已了,你可要抓紧时间负责给我找回来。”
殷福平自是忙不迭的点头,而后,不想在玩这个话题上多纠缠,岔开话口问道:“殿下,他在这里一切可好?”
龙在功笑道:“这不刚跟我下完几盘棋,又去书房画画了,这个人,才是真的心大,我都佩服得不行。”说到这里,他忽然问道:“你小子还没吃过饭吧,要不,我让他们给弄几个小菜,我们哥两个喝上几杯?”
殷福平强笑道:“那就有劳殿下了。”
龙在功笑骂道:“你个混小子,都让我做了你的便宜大舅子了,还跟我客气。”龙在功本来就很欣赏殷福平,此时听闻他与龙再青已经与成了好事,爱屋及乌,自是更多了几分亲近,当下吩咐厨下,吵了几样小菜,又从酒窖中拿出一坛美酒,二人就在亭中小饮了起来。
龙在功笑道:“你和青儿的事情告诉给尊夫人了吗?”
殷福平俊脸一红,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龙在功笑道:“那感情好,我想,尊夫人不会吃你的老醋吧?”
殷福平又摇了摇头,似乎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龙在功佯怒道:“你好歹也是一军主帅,怎么一提此事,倒是成了闷葫芦了,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殷福平指了指上面,道:“这件事还需要殿下成全。”
龙在功笑道:“那是自然,只要青儿高兴,我这个做哥哥的做什么事情都是义无旁待。”
殷福平又道:“这边事了,我就恳请寒寨主发动莲花寨暗桩全部力量,举国搜寻公主的下落,等找到公主以后,到时候还需殿下援手。”
龙在功笑骂道:“看你这一点出息,都已木已成舟了,你还有什么顾忌?”
殷福平道::“当年,我几次三番婉拒公主美意,而今、、、、、”他的俊脸再一次泛上了红晕。
龙在功举起杯来,道:“好了,好了,即知今日,何必当初,一切都该重新开始了,当今皇帝与青儿那边我自会为你周旋,,我现在这里敬你一杯,先敬你这个闷葫芦终于开窍了。”
二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龙在功道:“前方战事如何,可在你掌握之中?”
殷福平道:“温芳仁已降,赵轩科也已败走,只彭玉意一人倒是还掀不起什么大浪,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和亲王的七木道,那里,有赵登科、吴昊、东阿先生等人虎视眈眈,而且内又有段无极相策应,怕是情况不太妙。”
龙在功笑道:“一切症结都在龙城,只要这里镇得住,其他地方恐怕也只是一时之乱而已。”
殷福平道:“还是殿下清阴。”
两个人相视一笑,又对饮了一杯酒,这时,门下来报,说苏沪将军在门前求见。龙在功道:“看来,你这个老部下是你招来的吧?想在我这里商谈什么要事不成?”
殷福平道:“现在彭玉意已反,庆王恐怕马上就会有所动作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已把凤翔道大部分驻军带到城下来了,他是来跟我商量进城事宜的。”
龙在功挥了挥手,让门下把苏沪请到这里来,然后,他对殷福平说道:“你们在此处商谈军机要事,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殷福平苦笑道:“你是主人,在你这里,我可是绝不敢喧宾夺主的。”
说完话,又敬了龙在功一杯酒。
龙在功一气把酒喝完,这时,苏沪已来到小庭之中,他赶忙给二人行参拜之礼。
龙在功笑道:“你既然是殷大人的贵客,到这里就不必客套了,就坐下来也喝上一杯吧。”
苏沪赶紧躬身道:“末将不敢。”
殷福平笑道:“苏将军,既然殿下相请,你就坐下吧,赶快填饱肚子,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做呢。”
苏沪这才依言坐下,只是行色之间还是有几分拘谨。
苏沪坐下之后,马上为二人斟满杯中酒,却并没有为自己倒酒。
龙在功道:“怎么,苏将军,是嫌我府上的酒不和你的口味吗,怎么不给自己倒上。”
苏沪又欲起身行礼,被龙在功一把摁住了,然后,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笑道:“你也是将门之后,在我这里就不要过分客套了,想当年宁王造反之时,你的父亲也是立过大功的。”
苏沪不再多言,殷福平却端起酒杯,道:“苏将军,你看主人如此好客,你我何不一同敬其一杯,来个借花献佛。”
龙在功指了指殷福平,笑道:“这小子这句话我爱听。”
三个人共同举起杯来,顿时一饮而尽。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起来。
丫鬟点上灯笼,并把熏香悄悄地换掉了。
看着这蒙蒙夜色,殷福平禁不住一声轻叹,道:“庆王与秦王一番狼子野心,倒是可怜了我军中多少好儿男,又害苦了我龙朝多少百姓呀?”。
龙在功端起酒杯,笑道:“万民之劫,举国之难,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为了我龙朝大好河山,为了龙朝冶下万千良民,我们三人再喝一杯。”
三个人杯中酒再一次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