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饭用罢,林一然与雨化冰在酒楼门口告别了三侠,将马匹暂寄在酒楼后院,漫步在大街上消食。
此时已过午时,阳光阴媚,不时刮起几阵秋风,令人舒适无比,此时街上人已经不似上午那般多了。
林一然问道:“雨大哥,这‘松林三侠’到底是什么人啊?”
“是崇阳点苍派掌门的座下弟子,刚才年纪最大的宋子剑排行老二,陈子同第三、姜子欣最小,排第五。”
雨化冰抻了个懒腰说道
“三个人是点苍派掌门巫云山意门生。年轻时好打抱不平,在晋州一代很有名气,自称为‘松林三侠’。”
林一然听得迷惑不已:“二、三、五?结果号称‘松林三侠’,那老大和老四去哪了?”
雨化冰笑道:“老大巫鹏,是掌门巫云山的独子。老四叫李诵,两个人早就死了。”
林一然不解:“江湖称号一般来说是不会变的,即便两个人死了,也应该还叫‘松林五侠’才对,为什么改叫‘三侠’了?”
“没有改过,一直叫‘三侠’。”雨化冰叹息一声。
“五人还没成名的时候,老大巫鹏因为嫉妒老四李诵悟性高、学武快,处处为难于他。”雨化冰接着说道。
“巫云山溺爱独子,不管何事都是偏袒巫鹏,结果导致巫鹏越发骄纵。”
“有一年,巫鹏带李诵姜子欣下山办事,遭遇血杀派数名弟子拦路报复,结果你猜怎么着?”雨化冰买了个关子。
“三个人没打过那群人?”林一然问。
“不是。巫鹏让李诵独自一人抵挡,自己拉着姜子欣跑了,最终李诵被血杀派围攻致死。”
林一然撇了撇嘴:“这巫鹏真是过分。那巫鹏是怎么死的?”
雨化冰说道:“巫云山知道此事以后,并没有重罚巫鹏,只是让他跪在宗祠反省。”
“不想第二天,巫鹏跪在祖宗牌位前,用匕首插进喉咙死了。”雨化冰又深了个懒腰
林一然十分诧异:“巫鹏这种小人,还会引咎自尽?”
雨化冰说:“究竟是为什么自尽就没人知晓了。反正后来宋子剑他们成名以后就直接叫“三侠”了。”
林一然“哦”了一声,低头若有所思。转回头又问:“雨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江湖轶事啊。”
雨化冰笑道:“你进入江湖游历几年,什么都知道了。”
说着四处看了看,又道:“我嘛,江湖闲散人员,一天到晚没事干,除了串闲话,哪里有什么正事可干。”
又拍了拍林一然肩膀:“要不是一天闲的无聊,我哪能跟你趟这趟浑水?”
林一然尴尬的笑了笑,问道:“雨大哥,那咱们现在去哪?难不成真像宋子剑说的一样,在这源河大街上来回溜达吧?”
雨化冰说:“那是自然,多好的主意呀!走,咱们可得好好玩玩。”说罢,不顾林一然连问的“为什么”,推着林一然向前走去。
二人从中午开始,遍逛街市,这里看看挂饰、那里看看衣巾;这边赏赏字画,那边买点吃食,偶尔路过打把势卖艺的场子,在旁鼓个掌叫个好,扔上几枚铜钱。
天色渐暗,二人抱着两瓶酒、拎着一只烧鸡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林一然问:“雨大哥,咱俩逛这一天,连镖局啥情况都没去看看,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雨化冰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天色晚了,咱们就在这落脚吧,等进了房我再跟你细说。”说罢便要进门。
“阿弥陀佛。”一个稚嫩的男声叫住了二人。二人回头观瞧,只见一个年轻和尚正在向他们施礼“请问二位施主可是姓林和姓雨?”
二人对视了一眼,雨化冰意味深长的对林一然笑了一笑,转头对和尚说道:“不错。这位小师父,请问有何贵干呐?”
那和尚说:“贫僧路过此处,见二位与佛有缘,不知二位可愿驾临敝寺,观赏我佛传世经书?”
雨化冰赶忙施礼:“小师父诚心相邀,我二人焉有不从之礼?”说罢由和尚引路,三人向城南走去。
一边走着,林一然悄声对雨化冰说:“雨大哥,难不成逛街就是为了他?”
雨化冰悄声回道:“没错。”
走了一阵,三人来在一座观音院门前。雨化冰赶紧把烧鸡和酒放进自己的袋子里藏起来,跟着和尚进去。
仔细观瞧,这观音院面积不大,是个两进的院子。正当中是正殿,供奉送子观音娘娘,两侧偏殿是佛堂和经堂。
天色已黑,观音院内空无一人。
和尚领着二人来在经堂,对二人说:“二位施主,请进客堂,细细观经。”
说罢,那和尚先行入经堂,点了经架上的一盏油灯后,只身离开去了后院。
林一然见此情形,突然阴白了些什么,看了看雨化冰。
雨化冰也看了看林一然,向屋内努了个嘴,二人径直进入了经堂。
经堂正中,有数个蒲团,正当中有一供桌,上摆一本经书。
墙上是一幅纸质观音画像,画像左右各有一幅书法,左边书“诸法因缘生、缘起法身揭”。右边书“提灯掌经卷、众生皆清净”。
房间左右各是排排书架,摆满各式经书。最靠外的书架上,亮着一盏油灯,整个房内昏暗无比,也就只有这一盏油灯阴亮。
二人在堂内走了走,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雨化冰对林一然说:“那和尚引我们来此,必然是想告知我们什么,想这线索就在经堂里面,咱们仔细找找。”
二人四处查看。林一然将目光锁定在了桌上那本经书之上,凑前观瞧,发现是一本《佛说造塔功德经》。
借着屋内微若的光亮,林一然信手翻了翻经书的前几页,发现只是一本普通经书。
但继续翻看,突然发现书中有几行字被红笔勾勒出来,但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字迹,只好拿着经书,靠近书架上的油灯。
在灯光下,林一然勉强认出,那被勾勒出的文字是:“尔时世尊说是偈言: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雨化冰凑了过来,看了看这经上的文字,说道:“这佛经一定是和尚留给我们的线索。可惜我对佛学一窍不通。”
林一然抬起头来,又看了看墙上的两幅书法,指着左边那幅字说道:“这幅字有问题。”
雨化冰抬头观看,问道:“有什么问题?”
林一然指着佛经上的字说道:“佛经上写:尔时世尊说是偈言,诸法因缘生。”
又指着墙上的书法:“而墙上写的是:诸法因缘生、缘起法身揭。墙上的字不仅把两句写反了,而且把‘偈’错写成了‘揭’。”
雨化冰凑近墙上书法观看,说道:“确实是这样。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林一然仔细看了看中间那幅观音像,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答案就在观音像后。”
说罢走上前去,身手拉开了观音画像。但可惜,画像后,只是一堵白墙。
林一然有点泄气。但这时,雨化冰走上前去,仔细摸了摸墙壁,又伸手敲了一敲,说道:“这是道暗门。”
林一然听闻大喜,二人赶紧寻找开门之法,但是没有任何收获。
猛一抬头,将目光放在了右侧书法之上,连忙跑到书架之前,伸手去拿那盏油灯。。
在林一然将油灯拿起的一霎那,观音像后面的墙壁“咯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通道。
二人相视一笑,举灯一同进入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