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笑尖叫了起来。
暗门打开,内洞门口赫然站着一个长发白衣女子,面色煞白,满脸血痕,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门前的两人。
林一然一见这种情形,也是瞬间身体僵硬,浑身毛发顿时竖了起来,脑子一片空白,推开门的右手已然僵住收不回来,而拉着自己左臂的程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那女子瞪着眼睛,开口问道:“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林一然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他虽然不信鬼神,可是在这幽暗的密洞里,亲眼见到如此这番景象,相信换做任何一人都无法淡然处之。
那女子又恶狠狠的问道:“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林一然努力的平复着心情,声音颤抖的说道:“姑娘……我……我们不是来杀你的,请不要害怕……”
那女子又问:“不是来杀我的,为什么要到洞里来?”
林一然努力的转了转脑子,说道:“我是受一位道长的委托,前来帮你的。”
那女子一听,声音柔和了不少:“帮我?是哪位道长?”
林一然赶紧说:“天衢派南弦音道长,她说这里有鬼哭声音,拜托我们过来查阴情况。”
那女子一听,无奈的笑了笑:“查阴情况?哈哈,查阴了又怎样?查阴了就能帮助我了?我害过人吗?我爹害过人吗?为什么那和尚要动手杀人?为什么……”
嘴里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洞内走去。
林一然此时才环看了内洞环境。这内洞只是一间密室,并无其他物品,只是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腐臭的气味。
突然,借着火把的光亮,林一然清晰的看到,密室的角落里,躺着一具男尸。
那女子走到男尸旁边跪下,用一块脏帕慢慢的擦拭男尸的脸,一边哭道:“爹,你死的好冤啊!”
林一然稳住了心神,回过头来,赶忙扶起程笑,手掐程笑人中,不一会,程笑悠悠转醒。
“然哥,怎么……”
程笑刚要说话,林一然赶紧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指了指那女子,轻声说道:“别怕,只是个苦命人。”
程笑定睛看去,终于看清了密洞里的情况,然后无助的看着林一然。
林一然搀着程笑站起身来,对那女子说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你节哀。只是你还有大好青春年华,可不能因为亲人离世便沉沦不起,好好活下去,才能让令尊瞑目安息。”
那女子擦了擦眼泪,猛地转过头,满脸恨意的看着二人,冷冷的说道:“你有没有死过爹?”
林一然一愣,说道:“呃……没有。”
“没有死过爹的人,却站着说话不腰疼,来劝说死了爹的人节哀。你自己说说,这事难道不可笑吗?”那女子冷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林一然一听此话,哑口无言。
是啊,他自小从未感受过离别之痛,又能以什么立场来劝这位丧父的姑娘呢?
程笑在一旁,冷静了一番,听到这话,上前一步,平静的说道:“姑娘,我然哥没有资格劝你,那我呢?我这个孤儿来劝你怎么样?”
那女子慢慢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程笑,问道:“你是孤儿?”
“没错,我是孤儿。”程笑平静的说道:“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舅舅把我带大的。舅舅从小就对我十分严酷,任何事情稍稍做错便要对我施以酷刑惩罚。”
程笑叹了口气:“我从小就想知道我父母的名字,可舅舅不允许我问,我问了,他便又会惩罚我,让我生不如死,直到我再不会提起我父母的事情。”
“程妹……”林一然在她身后,心疼的看着她。
“我好羡慕你。”程笑说着,眼眶逐渐湿润了:“你父亲就躺在那里,他虽然死了,可你能看的到他,摸得到他,能在他的尸身前磕头尽孝。可我呢?我多想像你一样,多想找到我的父母,给他们磕上一个头,说一声孩儿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们。”
程笑擦了擦眼泪,又说道:“可是我做不到!十六年了,我身边只有一个冷酷的舅舅,终日只有听从他的命令,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但我知道,我必须忍下去!我必须忍!我要熬到找到我父母的那天!”
程笑走到那女子面前,蹲在她身边,轻声说道:“我会这样继续坚强的活下去,你呢?你也一样,你也一定要把余生过好,只有这样,你爹在天之灵,才能得到告慰,他才能放心的离开。不是吗?”
那女子早已经泪流满面,把那男尸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处紧紧的握着。哭了一阵,终于放下,把那块脏帕,轻轻盖在了男尸的脸上。
黑夜中的密林,一个坟包前,跪着一个女子,正在不住的磕头。在她身后的林一然和程笑,看着眼前的一幕,唏嘘不已。
“姑娘,时候不早了,先回洞中休息吧。阴日天一亮,我们就护送你下山。”
那女子站起身来,回头看向二人,浅施了一礼,张口说道:“多谢二位帮忙安葬家父,也多谢二位的开导,小女子感激不尽。”
二人赶忙回礼,程笑说道:“姐姐言重了。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那女子说:“我叫云之清。”
程笑说道:“我叫程笑,他叫林一然。以后我就叫你云姐姐了。”
三人回到洞中,云之清找出了一盏破旧的油灯点了,放在书案上,然后和程笑一起坐在床边,林一然坐在书案前的一把破凳上,三人聊了起来。
林一然先问道:“云姑娘,你和你父亲为什么会在这个山洞里?”
云之清答:“我家住在白山县城郊的农村,父亲是个樵夫,常年在这山中打柴,因此我自小便在这山中游玩。这山洞就是我发现的。”
云之清又说道:“我年幼时调皮,父亲又宠我,便在这洞里打了家具,给我做了个秘密基地,长大以后,这里也经常当作父亲打柴临时休息的地方。”
程笑听闻,又问道:“云姐姐,令尊难道是在这里休息的时候被那个大和尚袭击了吗?”
听了这话,云之清流下了眼泪,点了点头。
程笑见了,连忙安慰,帮着云之清擦了眼泪。
林一然又问道:“云姑娘,你爹只是一名樵夫,那大和尚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不可?难道他二人有什么仇怨吗?”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父亲的门派吧。”云之清摇了摇头。。
“门派?什么门派?”林一然好奇的问道。
“柴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