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阳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终于在10月28日早上五点左右到达了北疆的江滨市。
期间,知青们还在首都倒了一下火车,好一阵折腾。
而且,火车在进入北疆不久,车里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大部分知青们纷纷换上了厚衣服。
高悦阳直接就把高妈做的那套有点薄的棉衣棉裤,黑色的二棉皮靴穿上了。
但车厢里有两个女知青为了图省事儿了,竟然直接用了邮寄,随身就没带多少行李,又冷又着急的直抹眼泪。
可别人就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物资匮乏的年代里,一个人能有一套棉衣穿就不错了,哪会有多余的再借出去。
高悦阳虽然还有套新做的厚棉衣,但也不会像个圣母似的拿出去给别人穿。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江滨市飘起了雪花,北风呼呼的刮在高悦阳的脸上,简直爽歪歪啊有木有。
那还等什么,她赶紧把自己武装起来,片刻后,头上围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如高悦阳所以想的那样,几乎所有的知青都被建设生产团派来的卡车接走。
最后只剩下了几十人等着分配到各个县城下面的公社去,并且还是女多男少。
一个中年男人拿着张纸走过来,突然大声喊道:“陈建设、王秋月、李凤英、郑国喜、高悦阳,念到名字的这五个知青赶紧都我这里来。”
高悦阳连忙提着行李走了过去。
中间男人见人到齐了,也不啰嗦直奔主题,“我叫钱国章,是双河县胜利公社派来接你们的,现在赶紧跟我走,如果等到路上积雪太厚就走不了啦!”
高悦阳听到胜利公社,就忍不住嘴角直抽抽,又是这么的巧,那本年代文不会就是阎王爷你写的吧,不然咋会这样坑我。
随即又想到这里是江滨市,心思一动,看来,当初孙校长给自己的那封信该起作用了。
老校长料到自己会因为流言不能继续在家呆,而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当知青下乡。
啧啧啧,真是人老成精啊,学生佩服佩服,高学阳心中的小人默默的给孙老校长抱拳鞠躬。
可当他们几个知青看到面前的一辆破旧敞篷大卡车时,纷纷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高悦阳暗暗吐槽,我滴妈呦,等坐着这样的露天车到公社,那人得冻成啥样啊。
钱国章见他们傻站在那里不上车,知道他们的心中所想,于是便耐心的解释道:“今天有大雪,客车走不了,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忍忍就到了。”
几人一听,只好点头往车上扔行李。
高悦阳上车后,直接把军大衣从包袱里拿出来穿上,惹得车上的四个知青纷纷侧目。
特别是其中一个叫王秋月的女知青,高悦阳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
这个女知青好像叫王什么月,梳着两条麻花辫,相貌算的上清秀,只是坚强的后盾皮肤有些蜡黄,个子也就一米六。
王秋月此时的心中满是恨意,暗暗发誓,等把事情办完回到城里后,就立马找个人嫁了,这样一来,家里人包括那些自私自利的亲人都别想再利用或牺牲自己。
早上六点半,卡车终于到达了胜利人民公社。
高悦阳用力跺了跺有些僵硬发麻的腿脚,片刻后,这才跟着其他的知青下车。
胜利人民公社,是个大公社,底下有将近三十个生产大队,以前都叫村啊,屯啊什么的。
今年还有好些个大队没接收过知青,所以很好安排,一个大队就分一个就行。
高悦阳听到自己被分到大河湾生产大队,觉得以前的一些猜测肯定是对的。
“钱干事,能不能也把我分到大河湾生产大队,那里有我家的亲戚。”
王秋月看到高悦阳提着行李过去了,就有些急了,如果没分在一个大队,那自己岂不是白来这破地方受苦了。
钱干事一听这个女知青在这里有亲戚,想也没想的就点头同意了。
河湾大队长宋拴柱对于多接收一个知青也无所谓,等明年就少收一个呗。
高悦阳看着正在往自己这辆拖拉机上爬的女知青,眼皮一跳,我是不是上车上早了,现在下车去别的生产队还赶趟吗?
可随即又犹豫起来,因为这次来接收知青的几个生产队中,女主所在大队的生活条件,不用想就知道比其他的生产队要好。
女主可是有锦鲤命,她爹大队长跟着沾光,那大队自然就跟着沾福气。
就在高悦阳思想抛锚的时,“突突突……”拖拉机启动开始走了。
暗暗叹了口气,得嘞,有女主的地方,女配肯定跟着接憧而至的扎堆。
既然避不开那就顺其自然,如果谁要是不长眼敢算计自己,那就把她(他)们揍的哭爹喊娘。
拖拉机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河湾大队知青院,还别说,离公社近买个东西啥的省时又省力。
男女知青同住在一个大院,四间土砖房,中间两个堂屋各开了一个门。
看起来互不打扰,但高悦阳还是觉得别扭不方便。
“谢谢大队长和张同志,雪越下越大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新来的的两个知青我会照顾好的。”
说话的是河湾大队唯一的女知青罗玉娟,前年来的,今年已经19岁了。
大队长点点头:“行,那就劳烦罗知青费心了,先让她们两个吃着你的口粮,等雪停了我在派人把粮食送来。”
罗玉娟冻得直哆嗦着道:“没问题,那我们先进屋了,实在太冷了。”她出来时忘记披大衣了。
大队长立马摆摆手,“那你们赶紧回屋吧,别冻感冒喽。”
说完转身上了拖拉机,他和小张可是天没亮就去公社接人,又冷又饿的招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