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高翠兰听到响动眼巴巴,心喜喜出门相迎,却没见着夫君,只看到个毛脸雷公嘴的猢狲,顿时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跌坐在床上。
悟空见状忙道:“好小姐,毋需怕我,我是来助你除妖的!”
那高翠兰听闻此言拍拍胸口,长出口气,却是也不现身,只躲在床帏后边嗔道:“那里的妖怪,用你来捉?那汉子是我夫君,我夫妻二人恩爱得很,你且去,且去!”
见她如此说来,悟空顿时懵了,忍不住挠了挠头,纳闷道:“那高老丈说有一妖怪将你擒住,虐待与你,特请俺老孙前来除妖,你怎生还为那妖怪说开话了?”
高翠兰则道:“我夫君那里虐待与我?我要甚么他都能满足,便是天上的星月也能为我摘下来,我高翠兰能有多大洪福,方才寻得如此好夫君,又怎能让你这猢狲捉去?”
说罢又咬咬牙,气道:“我高家偌大一个良田家产,都是凭我夫君打下来的,我那老父亲利用完了他,怕别人说些闲话,便要请人将他捉了去,却不曾顾及他的女儿,与他那女婿是真个恩爱。”
这厢说着,眼见外面一阵清风袭来,这高小姐便厉声喊道:“夫君,快快逃命去,我父亲请法师前来捉你了!”听她这般说着,外面那风立时顿了顿,片刻后,由里面走出一个黑脸短毛,长嘴大耳的妖怪,那妖怪一边走一遍笑道:
“姐姐莫怕,俺老猪有天罡数三十六般变化,九齿的钉耙,怕甚么法师和尚?就是那老太公有虔心,请得九天荡魔祖师下界,我也曾与他做过相识,他也不敢拿我怎的!”
说罢,摇摇摆摆进了屋子,却是一眼见到个毛脸雷公嘴的猢狲,吓得他是手麻脚软,口中叫道:“好太公,好太公!他是去那请来的这闹天宫的猴子,简直是不给俺老猪一条生路!”
叫罢,顿化一阵狂风卷起高翠兰来就要逃命,而悟空见状也不拦他,只喊道:“好呆子!我师父是那从东土大唐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你要往那里去?”
这妖怪一闻此言,慌忙散了风,扶着高翠兰又回到房中,叫道:“你此言可是为真?”悟空自点头,这妖怪便又道:
“我本是天庭掌管十万天河水军的元帅,只因醉酒误事,被玉帝贬下凡尘,错投了猪胎,才变成这副模样,本以为此生迷迷碌碌,也就罢了,不成想先前有个观音菩萨劝我向善,要我在这里持斋把素,等个取经人往西天拜佛求经,将功折罪,想来你那师父便就是了。”
悟空闻言笑道:“正是,正是!俺老孙也是受那观音劝戒,方才保师父取经,想来我二人也是同一宗哩!”这妖怪听言,连连点头,憨笑不止,那高翠兰却是听出个眉目来,蹙着眉头,问道:
“夫君,你这话说得,若是与那和尚去西天取经,又要我怎个办?”说着泪珠便流了下来,那妖怪见状,心乱不已,忙为她擦了泪,急道:“好姐姐,俺老猪也不愿离你而去,但却已经答应了菩萨,这可如何是好?”
悟空见状不屑道:“若你二人真个恩爱,你这呆子便不必去了,这一路有俺老孙,保管让师父安然到那西天。”这妖怪闻言慌忙摇头,“俺老猪是个戴罪之身,若想与姐姐做个长久夫妻,也得消磨了罪业方可。”见他如此说,悟空又道:
“既如此,你二人便与我去见师父,且看他如何去说。”说罢,领着这二个去了正堂,拜见了师父,那高太公此时也取回了银两布匹,正焦急等着,见到女儿安安全全的回来,忙上前抱住痛哭,那高翠兰则哼了哼,手上却也是抹了抹眼角不提。
且说那妖怪一见三藏,慌忙拜了三拜,口称师父,三藏耳边则瞬时传来系统提示:
“叮!”
“恭喜宿主收徒猪刚鬣,奖励神通,三十六变!”
感受到体内又是一股能量传来,三藏满意点了点头,将那老猪扶起,温言道:“徒儿,你既已拜我为师,为师便赐你个法号,就称作八戒如何?”
八戒闻言大喜,口中叫道:“好,好,好!猪八戒,俺老猪以后就叫猪八戒!”
“呵呵。”见他此状,三藏压了压手,笑道:“你之事为师已经晓得,但问你是何想法?”八戒忙道:“全凭师父做主。”三藏闻言又道:
“好,既如此,你便跟随为师去往西天取经,消了这身罪业,为师也允你随时来这高老庄与妻子相会,不知你意下如何?”
八戒闻言欣喜若狂,忙嚷道:“好师父,好师父,您真可谓俺老猪再生父母!”说着将高翠兰从他父亲怀里扯出,二人一并跪下,各自拜了又拜。
那高翠兰也是心中欢喜,想着今后二人虽不可久处,但终归还能见上一见,使得夫妻恩情不断,这便已让她感激涕零。
这般想着,见那师徒几个将银两塞进包袱,布料放上马匹,便要出门离去,又不禁潸然泪下。
八戒听到动静,魁梧的身子也不禁晃了晃,但却只在心中暗自落泪,自顾走在前面领着马,也不曾回头看那妻子一眼。
恰是黄昏时分,残阳西斜,将众人影子拉的又细又长,高翠兰看着夫君背影,张了张樱唇,可心知此行终是要去的,那挽留的话儿便也没再出口。
却是这一人一猪心中自有万般不舍,但那前路漫漫,又岂能有半点儿女情长?只在心中留个念想,便已足够!
正是那千恩万情使不断,八戒终归入佛门!可即便待那八戒取得真经回,这前缘又是否能再续?
无人得知。
终是此间了了,不必再提。
……
话说这三人一马自出了高老庄,行有半月有余,一路安稳,连个豺狼虎豹都未见着,八戒便渐渐起了心思。
时光飞逝,又是半月过去,八戒终归是没忍住,向师父告了假,化作一阵清风往那高老庄去了,悟空见状直恨得牙痒痒,但他除了师父这儿,也没个去处,便只能呜呼哀哉,止不住的叹气。
三藏见了,忍不住笑道:“悟空,你说你那师弟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这纵横三界数百载,就没个心上人么?”
悟空闻言忙摇头道:“俺老孙以前年岁少,只当作自己无敌于三界,便只结交了一伙子弟兄,哪曾想过这档子事,而今既已入了佛门,自更不必去提了。”
见悟空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三藏暗道果然有事,不过却也没再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既不愿说,又何必强求,再者说之后的路途还长,终有一日,他会心甘情愿讲出来的。
念及至此,三藏便不再多言,二人一马在原地等有半日功夫,待那八戒回了,便继续朝着前路而行。
不多时,忽见前方有一高山,但见那山南处有青松碧桧,山北处有绿柳红桃,真个是精致幽雅非常,八戒见状,叫道:“这山唤做浮屠山,山里有个乌巢禅师,修为还算精深,俺老猪也曾会过他。”
三藏闻言笑了笑,也没理他,自顾朝着山中走去,到了那香桧树前,果见树上有一柴草窝,里面坐着个禅师。
那禅师一见三人赶至,便跳下树来,三藏见状,上前见礼,那禅师用手搀道:“圣僧大驾光临,失迎,失迎。”八戒上前道:“老禅师,许久不见,给您作揖了。”禅师笑道:“好,好,好。”
三藏念到原著剧情,起身道:“敢问禅师此处离西天大雷音寺还有多远?”禅师大笑道:“远哩,远哩,不过路途虽远,终须有到之日,只是那魔障难消,我这里有《渡厄真经》一卷,可教圣僧不受外魔侵扰。”
说着挥了挥手,一片金光洒落,三藏顿时闭目,感知着脑中多出来的全新记忆,悟空见状,则厉喝一声:“呔!你个老秃驴,对我师父做了甚么?!”
那乌巢禅师笑而不语,三藏忙道:“悟空不可无礼。”说着对其深深施了一礼,却是已知这《渡厄真经》居然是篇上好的修真法门。
只按其运行路线,不过区区一周天,三藏便感觉自己的法力增强了一丝,想到这里,三藏不由心情大好。
毕竟虽然自己收徒就能变强,但那不过只是外力,若是自己没有真正的修行之法,终究还是缺少了几分底气的。
如今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不过想到在原著当中,这乌巢禅师传的法门叫做《多心经》,而非如今的《渡厄真经》,三藏心中又不由有些疑惑。
那乌巢禅师见状笑了笑,似是看穿三藏心思般道:“圣僧何须多疑,那《多心经》虽是修真之总经,作佛之会门,但终究跳脱不出三界五行,与这《渡厄真经》不能相提并论。”
三藏闻言皱了皱眉,方要再言,那乌巢禅师又道:“圣僧既非三界中人,又怎可修行三界之法门?”说着不顾三藏大惊失色,抬头望向天穹,目光悠悠,继续说道:
“万般事物皆有因,圣僧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