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下巴被掐的生疼,但她还是强忍着脸上的痛意,睁大眼睛毫不退缩地回视。
她说:“你没听清楚么?”
掐着她下颚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明月疼的感觉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要脱臼了。
她的脸疼的有些变色,但未尤手上的力道一丝未松,他咬牙切齿:“明月,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会动你?”
明月疼得眼眶里有了点点泪花,但那双坚毅的眼睛依旧睁大,毫无半丝畏惧,死死地凝视着他。
“你敢,你怎么不敢?你有什么不敢?堂堂未大将军,凰城守将,地位能与当今陛下惠帝暗地分庭抗争,一方守将,这天下未尤你有什么不敢的!”
未尤眯眼:“你这是在讽刺我?”
明月坐在床上仰视他,脖子酸的不行,脸上的疼痛已经麻木。
她继续说:“你滥杀无辜,玩忽职守,搜刮民脂民膏,自大自狂……”
未尤放开她的下巴,原本掐在她下巴上的手猛地掐住她的脖颈。她的脖颈又白又细,仿佛只要他稍稍用力,这条纤细的脖颈就会被他捏碎。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他的双眼猩红。
脖颈上的窒息感一丝丝蔓延上来,令她想要求饶退缩,从她在沙漠中醒来她就很惜命,她想要好好活下去,慢慢摆脱未尤,摆脱不必要的牵制,然后云游四方,去看没看过的风景,去见梦里的亲人,去找寻遗失的记忆。
可这些美好的期盼随着他慢慢用力就能捏死她的手就会随风飘散。
眼中的泪水莹莹,她努力忍着,她不是那么喜欢哭的人。她害怕,但她也终究没有求饶。
“不,不是么?落霞的贴身丫鬟窈儿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今天晚上明明,明明是你带我出去的,我会被别人送回来?而,而城楼下,一,一个值夜值班的卫兵都没有?你奢豪无比的将军府,又,又是,怎么加征税收耗时多年建起的?”
她的脖子感觉要断了,说话很费力,但还是强撑着一字一句说完了。
未尤松开掐着她脖颈的手,皱眉道:“谁跟你说这些的!”
没了脖颈上的钳制,明月趴在床沿上狠狠咳了几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等到嗓子舒服了些,才恍然觉得还活着。
幸好,还活着。
“不管谁和我说的,这些都是你做过的事实,天下没有不露风的墙,总有人知道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小小的斑斑点点,短期看是没什么,但总有一天会变得漆黑一片,想擦白都不行,未尤,我劝你善良。”
“你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任何人都是你的奴隶,所以随便欺压别人,他们也不敢反抗,可是,实际上你才是最卑微最自卑的那个人,但你不敢把心里的懦弱与软弱展露出来,也不许别人提起,但自己就是时时刻刻无法忘怀,实际上,最放不下的人还是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的秘密,藏在你内心深处的秘密,我不知道,可是你也别把自己开膛破肚的同时,又一遍一遍凌迟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