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原和天的心境已经降到冰点。
推行数十里都没有留一丝汗水的额间,有在此刻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眼前的这个年轻后辈,这个手持忍刀·缝针的忍刀众。】
【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明明只是极简地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直观恐怖!!】
【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暗部成员,都不可能在这个年龄段有这样的势力。】
【不,】
【不对!】
那半百老人模样男子,脸上的神态逐渐变得凝重。
这样的感觉,
这样的后辈,
于之在暗部效力的生涯中也曾见证过三位,分别是:
旗木卡卡西,宇智波止水,以及宇智波鼬。
而且,忍界中基础的五大查克拉属性是:风、雷、火、土、水。
但是眼前的那人!
崎原和天视线微挪,余芒落在了那在陡然凝现于虚空的森冷冰镜之上。
【竟排除在五大查克拉属性之外的冰遁!】
【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只有一个,】
【眼前中佩戴着白底面具,气息安宁的家伙,还是一名特殊的血继限界者!】
【不愧是与木叶同列为五大忍村的血雾里,】
【即便是遭遇了那样的变故,却是还是能够拿出这样的手笔!!】
此间僵持不过须臾光景,
但于之时间观念里却宛若横跨数个岁月!
“还不走!”
摒弃杂念的崎原和天向后低吼着。
眼前这般极具深意的讯息,必须要有一个人能够快速传递回去!!
而他们之所以会选择混入商队意图离开这里,亦是因为自身与本部的通讯被莫名阻断了。
当然,这极有可能是上层还在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但是按照其数十年来,基本不变的通讯习惯与直觉而言,这其中必然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猫腻在内。
最有可能的一件事,就是这个国度即将变天,所以一切讯息都被阻断在了外围。
这种宛若围城的感觉,使之迫切选择轻身离开。
可现在看起来,依旧是迟了。
而对方幕后没有直接在城内展开行动的缘故,大抵是担心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又或者,堪堪才形成这座无形的封禁圈!
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离开时机。
不过也并不能够说完全被将军,至少这个封禁圈还很薄弱,自己和后辈也是两两搭配着进行任务,只要有一人能够活着回去就足够了。
然而,落于其身后的男子却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说到底,这终究非绝境!
只见他身形微挪便一把擒住一侧同行的青壮,滑落手中的苦无也随之抵在了对方的脖颈之上。
“千万别乱动哦,”
“否则,后果就不是我能够预知的了。”
在这无关的普通雇工耳畔低语了一声后,高桥宏昌便无视着落入耳畔的祈求声强行推着手中的人质前行。
仅是须臾的光景间,他就迈过了同伴的身位,横阻在了那纤细忍刀的推进路径前。
“高桥?”
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的呼唤响起,是那模样半百的老者。
自己明明就叫他趁着空挡先行离开了!!
当然,其也清楚地知晓,对方这么做是想要逼退眼前的拦路人,是想要两人一同全身而退。
但是这家伙难道还不知晓,
比起同伴的性命,忍者最重要的使命是完成上层指派的任务,是要关键时刻将重要的讯息第一时间传递回村子吗?
如是做法不仅得不到自己的赞赏与感激,反而只是会其掀起恨铁不成钢的愤愤。
该放弃的时候就要放弃,
该牺牲的时候就要牺牲,
一切要将大局,将村子放置在第一位!
这是他在这小混蛋进入暗部的第一天就灌输过的理念,这混蛋家伙怎么到了今天还没有记住!
不过,这样的低呼却并没有能够让高桥宏昌的动作与心情有一丝一毫动容,反而是死死地盯着那张没有任何花纹的白底面具,注视着从那悠悠孔洞中流转出的目光冷冷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雾隐的人是想要趁着混乱的占领这片异土吧!”
虽然其与崎原和天相比确实是晚辈,一身的本领与审时度势的眼力见也是由前者教导出来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与认知!
雾隐村的忍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过了呢?
竟然会想要让在场的普通平民先行离开,再解决私下的事宜,这样的行径、这样的作风出现在共识中的血雾里,这不可笑吗?
那帮双手染满血腥的家伙,可是对俘虏零交涉,对自身同伴都能够下得了手的无情存在啊!
可若是事实的真相、雾隐村的最终目的,真如自己所猜测的一样,那么这一切就能够说得通了。
毕竟,想要迅速占领一个无主的国度,强行控制那一国的大名就可。
但若是真的想要永久的常驻,想要将这里演变成自己附庸,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民心所向!
显然,对方迟迟不愿意动手,又当众揭露己方的归属,所贪图的就是这一时的好感度。
当然若是己方能够安然离开,那么这样的认定便会不攻自破,因为空口无凭,反而是他所点出的雾隐野心将会在事后被端上台面,被各大势力所声讨!
【现在看,】
【果然是这样。】
见到身前的忍刀众因自己的话语而放慢了动作,高桥宏昌心中的笃定愈发鲜明。
“若不想看到血腥的一幕,若还想要留存住你们的形象,就麻利点给我滚出视野之外!”
他扭曲面目、赤红着眼睛嘶吼道,整个人就好似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
且似乎为了威慑,其手中的苦无也再度下压了一些,有嫣红的血珠从那纤细的伤口缓缓渗透出。
见状,
那佩戴着白底面具的忍者,手上的动作果然更加迟缓了一些。
不过还不等高桥宏昌的脸上流露出得逞的情绪,视野中的那位便自顾自地说道:
“看起来,你只是认得这柄忍刀罢了。”
“可对于血雾里这个名字,还存在着很大的盲区。”
“名誉,认可,”
“确实是比较重要。”
“但是,究竟什么才是忍者最重要的要义,你,似乎还不明白呢。”
冰冷的字句缓缓从白的口中吐露。
陡然间,一种不妙的直觉轰然涌上了崎原和天的心头。
“小心!”
他竭力低吼着,眼瞳中倾注满了慌乱。
是了,是了!
高桥最做出判断一点没有错,
对方迟迟没有动手必然是心中有所顾及,或者有所图谋,这样的要挟大多情况都是有用的!
但是,
从刚才开始,其就感觉有一点不对。
现在他终于明了是哪一点!
对方可是来自血雾里啊,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以同期厮杀作为毕业考核的血雾里啊!!
来自那里的精英对于命令、对于任务的恪守与觉悟,是普通忍者远远不可能达到的!
如果一旦让他们察觉到谈判无果,那么最终的结果大抵只有一个!
“麻烦无法清理,”
“那就一并抹除掉好了。”
冷漠的字句从面就忍者口中推行到最后的时候,高桥宏昌才堪堪醒悟,堪堪认知到什么。
可是,这已经有些迟了。
及近的距离与对自身揣测的笃定,使之失去了最好的退离时机。
那一点森冷的寒芒涌入眼帘的时候,肌肤被洞穿,血管被割裂,肋骨被撞击的痛感已然直击其魂灵!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柄忍刀啊?
动手时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洞穿人质之后没有半点的停滞怠惰,便没入了后方猎物的身体!
一人、一刀,
简直就像是上天天搭配在一起的组合,天衣无缝!
“高桥!”
看着那洞穿同伴的特殊忍刀,崎原和天低吼,目光也变得凶残,手攥着苦无就想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对方终究是自己带出来的后辈,意图舍身殿后让对方先走也是出自这个原因。
任务第一,但他终究无法做到像根部那般冷漠无情。
“走,”
“前辈!”
但就在他意图摒弃所有的杂念,想趁着对方还没有能够将忍刀拔出,考虑能不能优先将之解决,为自己同伴报仇的时候。
高桥宏昌的低吼已然落入了他的耳畔。
【还没,】
【死?】
一瞬间,有唐突的意念侵占了崎原和天意识。
只见自己的后辈竟单手抵着那位人质的背脊,逐渐撑开了两者间的距离,猩红的鲜血在露出的那段纤细刃身上分外清晰。
而于之右手的苦无也在不知觉间更迭成了数张滋滋作响的起爆符,并在狠狠贴在其身前青壮的身上后,借着相互的作用力狠狠地将之朝着及近的那位雾隐忍者推去。
至于他本人则脱离被忍刀洞穿的状态,踉跄了两步便缓和了态势随之向后撤离。
起爆符的威力,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忍者更清楚!
就算只有寥寥数张,所蕴藏的威力也足够能将周边的人事物全部毁灭!!
只是,
于之视野中的前辈并没有依言撤离,而是在此间单手结印:
“土遁·土流壁!”
刹那间,大地在颤抖,石土在崩溅,一座高耸的石墙陡然横列在了崎原和天的身后,将通往火之国的山间道路径直封闭。
“前辈!”
在这骤然惊变中,隐约间还能够听见一道迷茫而不知所措的呼唤。
是高桥宏昌的声音。
他显然不清楚,自己明明已经警醒前辈要一同离开,可为何不见对方的身影,甚至还将这唯一的山间道路给破坏、阻隔!
“笨蛋!”
“逃,快点逃!”
“将这里的一切讯息,带回去!!”
对于后辈呼唤,崎原和天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双目死死盯着视野中的雾隐忍者的同时,口中也在高声咆哮回应着。
【高桥还活着!】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先前,这位忍刀众那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出刀动作就已经证明了一切,对方是精英中的精英!】
【出手必然就是终结。】
【可是自己的后辈却仍旧还活着,甚至能够继续行动,而能够解释说明这一切的理由只有一个:对方放水了!】
【哪怕他口中说着,血雾里的残忍;纵使其言语里没有任何一点人情味,但是这位来自雾隐的忍刀众终究没有下死手。】
【这样的动作,只是想要麻痹己方,只是想要让他们明白血雾里是不会在意人质的安危,这样的威胁对自己无用。】
【可是真正的结果却是眼前的家伙无法对平民下死手,所以才会挑选对人体并不致命的位置发动进攻。】
【所以才会利用冰遁的力量,封禁掉那滋滋作响的起爆符!】
【所以这才需要一个人留下来断后!!】
【而这个人,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
【就是自己!】
眼珠滚动,视线游离,
认定到这一点后,崎原和天的脸上亦再也绷不住残忍与疯狂。
如果要说在这小小的商团中,谁最能够让眼前的家伙最投鼠忌器的话。
那么,只有一个!
趁着那雾隐忍者出拔忍刀的间隙,他一个纵步来到了那神情恐惧,却仍旧保持着双臂撑开的中年男子身前。
“不,不。”
袭面的劲风顿时令男人心神大骇。
他口中哆哆嗦嗦的想要表达些什么,掌心还捧着那有些干瘪的钱袋。
可是原先还很淳朴寡言的帮工,现在却似最凶残的虎豹一般,狰狞、扭曲的神态不给予半点言语的机会。
“躲开!”
结实有力的臂膀在脱口的瞬间就已经挥砸了出去。
“咚。”
没有半点的反抗,几十公斤的男子就被这样轻易地横扫出去。
而他所想要的,就是那被老婆婆死死护在怀里的小丫头!!
“大哥!”
“父亲!”
撕心的呼唤在这一刻响起,
这样的声音顿时令崎原和天的心神一颤,有一种叫做负罪感的莫名情感悄然涌上心头。
但是!
在一秒这样的情绪就被泯没了完全。
因为,
因为!!
【这一切都是为了木叶!】
【这一切都是为了火之意志的传承!!】
宛若虎钳般的粗壮打手朝着女孩探去,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就在崎原良心颤抖的迟疑一瞬,一座难以逾越地冰墙陡然凝聚在其手掌行径的路劲上。
【是那家伙!】
于之心中有清晰意念响起。
他没有回头,而是直接换成了持刃的右手狠狠地朝着冰面砸去。
‘咔嚓。’
瞬间,冰墙碎裂,冰渣迸溅,
不过,那利刃却没有因此停滞。
为了木叶,
为了给后辈争取到更多远离的时间,
唯有切实的鲜血才能够让那个家伙停止动作!
【对不起了!】
注视着那红着眼睛,却没有表露真切畏惧的小女孩,崎原和天在心中忏悔。
‘噗呲。’
滚烫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
不过,却不并不是属于其视野中的小家伙。
只见,那佩戴者白底面具的家伙竟然诡异的在女孩身前凝现,不,更准确的说,是从一座逸散着森寒的冰镜中出现。
其抬起的左臂赫然阻断苦无的进攻态势。
而透过那面具的孔洞,崎原和天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方那纯粹而干净的眼瞳。
时间仿若在此刻静止,
直至有冰冷而陌生的轻语响起。
“小沫,是吧?”
“可以,请你先闭上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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