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顾名思义便是皇家的宫殿。
远古时有传言,天帝宫殿有万间宫殿,而皇帝作为人间极贵就造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的宫殿,比其少了半间,以示对天帝的尊敬。
当然,这都是牵强附会的说法,哪里可能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的宫殿,别说这冰州里不知名的盆地,便是青州州府城的青华宫都没那么大规模。
翌日,睡了一个好觉的洛不易与段老在那位朱雀将军的陪同下往皇城中心的皇宫走去。
“朱雀将军,你们皇上多大了?”洛不易百无聊赖问道,其实就算不用朱雀将军带路,他也可以感应的到三千剑所在的位置,想来便是那皇宫的所在。
自知逃不出段老手段的朱雀将军早就放弃了挣扎,闻言规规矩矩地答道:“女皇双十芳华…剑仙大人,是否让我换身衣物,再…”朱雀将军抬眼看向洛不易,同时也注意躲避着周围行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洛不易拿眼瞟了下被一袭被单裹得严严实实的朱雀将军,笑道:“奇怪,昨晚明明是将军你自己仅着片缕,怎么今日又要换衣服了?贵国换装之风如此盛矣?”
朱雀将军闻言羞得面红耳赤,坦言她对洛不易是有一些好感,谁让洛不易那张脸还挺耐看来着?但她主动色诱却并非全是出自于自己私情,更多是为了打探出洛不易的来历,谁料他完全不入套就是了。
见女将军终于老实了,洛不易与段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在外人看来,也就是朱雀将军今日带了两个古怪随从,最多不过是她披了件怪异装扮罢了。
然而未及到得皇宫大门,便有一黑底金纹蟒袍的老者拦在他们身前,将手中拂尘一甩,说道:“看来朱雀将军劝说无效,故而皇上派老奴来此多嘴问一句。”老太监将头看向段老说道:“这位就是昨晚将天牢闹得混乱无比的地级高手吧?听说你们方外便是如此叫的?”
段老闻言一愣,随后将断刀抽出,横在胸前道:“正是老夫,不想你这人也有这等见识!”
“好说好说,老奴也是听旁人随口一说便记住了,只是不知与老奴这初入先天的修为比起来孰高孰低,可否赏脸切磋一番?”老太监一副极尽和蔼的样子问道,只是配合他的口音却是显得古怪的很。
先天与后天境界,是独属于这座皇城的修为境界划分。
昨晚段老在被押至天牢后便想法子逃离,却意外碰到了一位同是来自于五州之地,却因追踪失散的师妹误入此城,被关在天牢已有近三十年的玄级高手,而且据其所言,他一身的灵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对方以诡异手段取走,至于到底用来做什么却不得而知。
而他们这座皇城中修为最高的却是除了面前的这个老太监就只有传说中的国师了,而相传,国师大人自皇城存在起便已是百岁高龄,时至今日仍活在皇宫之中。
这所谓先天与后天之境便是那位国师大人从道教内门功法中剥离而出,而在这座皇城内盛行下来。
段老昨晚与天牢的军士动过手,并不觉得此间高手能有多厉害,甚至相比较五州的玄级和黄级高手来说,这座城里的高手们修习的功法威力还要差上一筹,因此对于老太监的提议并不担忧,唯一令他在意的是若他与老太监去切磋了的话,自家主子的安危谁来保证?
“去吧,段老。你不去的话他们也不会放心让我进入皇宫。”洛不易淡然一笑说到,“你说对吗,朱雀姐姐?”
然而朱雀将军却不敢看向洛不易的眼睛,含含糊糊道:“不知你在说什么…”
段老眉头一皱。刚要询问,哪知对面的老太监突然一掌探出,他急忙撤身,却一退十数丈,被老太监稳稳地挡在他与自家主子中间。
看着背后已经开始交手的二人,洛不易转身就走,还不忘叫上惊讶的朱雀。
“你一点也都不担心你的仆人吗?”朱雀好奇问道,她可是清楚地知道那个成日笑眯眯的老太监是个多么恐怖的高手,收拾她这种后天的高手简直不要太轻松,比之昨晚段老擒下她的手段还更要凛冽几分。
洛不易连头也不回:“第一,我从没拿段老当仆人,第二,我相信他。”
不问那名老太监有什么本事,有多少看家手段,既然托付给了段老,那么在其失败之前他不便再插手。
况且以段老的刀法,洛不易可不觉得他会轻易落败。
两人继续前行,皇宫已历历在目,奇怪的是周遭竟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穿廊越巷,路过一偌大广场,才看见了通往皇宫大殿的拱门,洛不易暗自嘀咕道:“承乾…倒是比州府城的那个黄宫要规矩的多。”
“嗯?什么皇宫,皇宫怎么了?”朱雀耳朵好用的很,连忙追上来问道。
可洛不易又怎么会对她说那些,只是一边走进拱门,一边说道:“没什么,你听错了。”没等朱雀质疑就又自言自语般问道:“进了皇宫就能知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了吧?”
朱雀低头不语。
过了拱门,眼前豁然开朗,难怪一路走来都没见到什么守卫兵马之类的,原来都聚集在了此处。
只见大殿前近万人手持长枪短矛,背负利箭,甲光如鳞在水,分开两列,自有标兵护持露出通道。而在通道的尽头则是数不清的台阶,台阶之上,一女子身披绛红金缕龙袍,头戴九珠宝华龙凤冠,尊贵无比,华贵至极。
“罪臣拜见皇上,吾皇千秋万代,永世其昌!”
却是朱雀将身上被单扔下,露出曼妙玲珑的躯体,轻纱罩体,难掩火辣穿着,双膝跪地后翘起丰满,显出一道沟壑。
“爱卿为大武朝鞠躬尽瘁,身陷敌手,又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那女皇轻移鸾步,朱唇轻启,言语间雷霆雨露微施,倒也颇见手段。
“谢皇上!”朱雀连忙起身,然后对洛不易道:“小剑仙,这便是我朝女皇,还不快快参拜!”
洛不易拍了拍朱雀将军裸露的香肩,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女皇身影拱了拱手说道:“洛某见过女皇,女皇可否将洛某的朋友放出来,这样的话,洛某就权当没有来过如何?”
“洛剑仙,朕之秀女乃是雪夷进贡而来,本来旁人若多说半句都是大不敬之罪,但既然是洛剑仙亲自开口,那朕便给你这个面子,来人,将方秀女带上来!”
那女皇以手击掌,唤来侍女将方怡领了上来,只是方怡领出来后竟是一脸的神思恍惚,整个人呆呆滞滞,看也不看洛不易一眼。
然而洛不易却将手往袖子里一揣,笑道:“女皇好像数错了,应该还有一位吧?”
那女皇一级一级台阶走下来,直到距离洛不易三丈处站定,展颜一笑:“原来洛剑仙还有位朋友,这倒是不巧,朕并没听说有其他秀女送来,不若洛剑仙在皇宫常住下,朕一定广派人手搜寻贵友,如何?不然朕可不敢相信你会说话算话,食言而肥之事朕可见得不少。”
洛不易望了眼台阶之上神情有些不对的方怡,摇摇头道:“看来女皇陛下没有听明白洛某的意思,洛某不管贵国是个什么来历,又在图谋什么,但看在你们也是受害者的份儿上,只要你们交出洛某的朋友,洛某答应你,这国祚你们可以留下来。”
“好大的口气!洛剑仙,想必你已是忘了你曾服下本朝的地灵丹了,某说你是方外名山剑仙一样的人物,即便你是真正剑仙也要束手束脚,十分修为使不出半分来!不然,真当朕是昏了头敢走到你这方外之人跟前?”女皇冷冷一笑,面色逐渐阴沉下来,确实有几分威势显露。
洛不易无奈,只得以手扶额道:“与洛某同行的那位老者名为段老,其刀术精湛,又于前不久突破了地级,哪怕放在你们口中的方外也是难得的高手,女皇你不妨去问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总好过揪着洛某一人不放不是?”
“或者说,女皇身后的那位指名点姓要洛某留下?”
“放肆!”
女皇大怒,纤手一挥,近万军士枪矛冷对,弓弦拉至满月,羽箭颤巍巍,蓄势待发。
嘻嘻一笑,洛不易摆摆手:“别,别这么冲动,洛某只是随口一说,要知道洛某现在可是连剑都拿不起来…”
那女皇走上台阶,步履极其缓慢,而后突然回首冷着脸道:“朕最后问你一遍,到底同不同意留下?”
“你!皇上待你如此厚道,何不…”朱雀却是想着再劝诫一番。
哪知洛不易将手一摆,却是打断了朱雀的话,答非所问道:“洛某有心上人的,面对将军及皇上的厚爱实在是怕把持不住自己,故而…”话不说尽,兴许能留几分薄面。
朱雀看了洛不易一眼,隐下不忍之色,却终是向女皇慢慢退去。而随着她的动作,两旁军士逐渐收拢阵形,聚在洛不易对面。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上古残留的史书上哪个皇帝是好脾气的?哪怕这小小一方皇城中的女皇都不是易于之辈。
“杀!”
早有弓箭手按捺不住,扣弦的手指一松,两千余利箭抛射而出。更有枪矛手将短矛同时投掷出来,比之利箭更加势大力沉。
须臾间,数以万计的短矛利箭铺天盖地,于咫尺间向洛不易袭来!
只见洛不易双手置于左边腰侧,右手拳眼抵在左手掌心处,朝漫天黑影拔出一道如月刀芒。
瞬间锐气翻涌,所有箭矛被刀气所中,纷纷炸裂开来,更有躲闪不及者被刀气迫身,鳞甲开裂,鲜血迸溅,惨嚎不断。
而做完这一切的洛不易拍去手上灰尘,重又将双手揣进袖子里,冲台阶上目瞪口呆的女皇及朱雀微微一笑,道:
“其实,我是耍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