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领着郭阳来到院子里,回头了句“伙子,你在这儿等会儿。”然后对着里面的屋子大喊起来“雯!有客户上门了!”
“哦,让他稍等一会儿,我把这几张照片洗出来。”里面有个声音冷冷清清的道。
咦,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郭阳正琢磨着,老者扭头对他道:“别见怪,雯这孩子就住在这儿,一个女孩子家,多有不便所以问一下总是好的。”
听到老者的话,郭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等待的间隙郭阳四处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些疑惑,心思一动,将烟掏了出来递出了一根,开口问道:“大爷,请问您贵姓,这里就你们两个人吗?”
郭阳越来越觉的好奇,这地方压根就没有一个正经报社的模样,就这点规模是怎么拿下刊号的,根本不可能啊。
最关键的是,看样子这是家民营的报社,但如今国内民营报社屈指可数,就算仍存在的也是在苟延残喘,关门大吉的不在少数。
像《hs报》这等大媒体都在几年之后被吞并,从此之后国内再无民营的报社,就算是自己的北方晨报,也有政府资本在内。何况是这种作坊一般,它是个报社,都像是侮辱这个称呼的地方。
而且一个刊号至少要有发行量做保障,可就地上这点报纸,而且里面貌似只有一台印刷机,就这点发行量,别刊号了维持生计都有问题。
老者接过了郭阳递来的烟,不禁眼神一亮,“呦,软华夏,能抽得起这个,伙子生意做的不赖么。”
听到老者的话,郭阳心中不禁一阵汗颜,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治疗男性隐疾的诊所大夫,对于这行一向是事大大事死,不把求诊患者口袋里的钱掏空,是不会罢休的。
郭阳自嘲的心道,没想到我堂堂艾丙集团董事长,竟然也沦落到这般地步了。
可老者并没有回答郭阳的问题,而是将烟拿在手里,放在鼻前不停地嗅着,一副陶醉的样子,眼神则时不时的瞟着郭阳手中的烟盒。
见老者的模样,郭阳会心的一笑将整盒烟递了出去,道:“大爷笑了,生意而已,如今不是经济发达了么,人的想法也就多了,一不心就会染上点什么……还不想被人知道,自然就得来我这儿……大爷这烟您喜欢就拿去,撑面子的而已。”
老者听郭阳的话,做出一副了然的神色,见郭阳的举动,急忙推脱着道:“哎,伙子这怎么好意思呢,别大爷大爷的了,我姓谭,谭永霖……”
郭阳刚刚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听到老者的名字,顿时被呛得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见郭阳的反应,老者做出一副,“就知道你这反应”的模样,一边趁郭阳咳嗽的间隙,不着痕迹的将他递来的烟收了起来。
面色得意的道:“哈哈,我这个可是永远的永,甘霖的霖,可不是港九唱歌那个,你叫我谭叔就行了,哎对了,咱们可不能在这边吸烟,全是报纸,走里面等着去。”
谭叔收了郭阳的烟,自然对他的印象极佳,着拽着他的手,将他带进了屋子,郭阳心中满是哭笑不得,心道果然姜是老的辣,这一手偷梁换柱的功夫玩儿的漂亮。
郭阳还在心中不停地悱恻,只听谭叔道:“伙子放心,我一定让雯把你的广告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来来,先坐吧雯洗相片呢,得等一阵子。”
着谭叔将一把板凳递给了郭阳,二人相对而坐,一张桌一壶清茶,氛围异常和谐如同相识多年一般。
谭叔将之前从郭阳手里接过烟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一番陶醉过后,提起茶壶帮郭阳倒茶,开口问道:“伙子,还没问贵姓?”
郭阳一手扶着茶杯,道:“免贵姓郭,您叫我郭就是了。”
“哦,原来是郭大夫,来喝茶。”谭叔将茶壶放在一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哎,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
听到谭叔对自己的称呼,郭阳不觉起了一身冷汗,心中不由发苦,看来自己暂时这个帽子是摘不掉了。
郭阳刚要提醒谭叔自己之前的问题,只听他接着道:“哦,对了,你问我这里有几个人,哈哈,实不相瞒,我们报社除了我跟雯意外,还有两个记者,一个印刷工。”
“现在两个记者帮印刷工外出送货了,还没回来。”到这里谭叔向郭阳眨了眨眼睛,继续道:
“郭大夫,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别看我们报社,可是正儿八经在册的报社,资格证书、刊号一应俱全。你就放心吧,在我们报纸上打广告,一定让整个深市都知道你的诊所,对了还没请问你的诊所叫什么?”
怎么可能!正儿八经的在册?还真有刊号,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自己的记忆有误?
谭叔的问题,让心思已经飘到九霄云外的郭阳神情一愣,也没来得及多想,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曙……曙光男科诊所。”
这话出口,郭阳的脸色不由有些涨红,谭叔听到这个名字,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道:“曙光男科诊所?这名字倒是不错,男人的曙光,光听名字就大有可为啊。虽然不出名,但是只要在我们的报纸上一登,立马人尽皆知,总之我们的报纸不会让你失望的。”
谭叔完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要不是郭阳本身就是媒体出身,还真能让他唬住。
谭叔的话,让郭阳更加汗颜,心中不禁悱恻,就你们的报社,怎么看都像是黑户,记者、印刷工还要兼职送货,简直是到了八辈子霉,凭什么做到人尽皆知啊。
虽然郭阳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连连称是一番马屁下去,将谭叔拍的心情格外舒畅,眼神中看郭阳也是更加赞赏,大有结下八拜之交的意思。
“谭叔,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见火候已经差不多,郭阳想起之前的疑问,试探的问道。此刻谭叔已经被哄的云山雾罩,加上郭阳又将两包软华夏放在了桌上,在此攻势下,谭叔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连忙道:“哎呀,郭大夫,有话你就问吧,这么客气干嘛?”虽然嘴上客套,但手上却没闲着,心翼翼的将桌上的两包烟拨到了自己眼前,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咳咳……”郭阳一阵轻咳,心中再次悱恻了一阵谭叔的奸猾,开口问道:“是这样的谭叔,据我所知报刊的刊号是很难批复的,更别其他的一些证明了,您这里……”
听到郭阳的问题,谭叔脸上的喜色顿时一滞,眉宇之间竟变得有些哀伤,他犹豫了一阵,可看了一眼眼前的软华夏,仍是咬了咬牙,叹了口气道:
“唉,郭大夫,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我也看得出来,你绝非池中之物,他日飞黄腾达,这些事也瞒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