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春花在东屋足足跪了两个时辰,腿都要跪断了。
直到鹿家三房的堂哥来了,才解救了她。
结果刚一出门,就看见院子里的弟弟坐在水盆里,夏小乔在帮他洗头发,俩人有说有笑的。
她瞬间就炸了。
“夏氏,你在干什么?”
她气冲冲的跑了过去,结果在东屋跪的时间太长,腿上无力。
砰——
就跪下了。
正拿着水漂的夏小乔一愣,随后笑着道:“知错就行了,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你---”
鹿春花脸色涨红,脸上的青春痘更显狰狞,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而夏小乔不管她,给鹿七郎洗完头发后,拿出了一件打着补丁却洗的干干净净的旧衣服帮他把头发和身体擦干。
又给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短打。
这不洗不知道,一洗吓一跳。
“没想到我家七郎,竟生的这样好?”
夏小乔笑着打趣他,小家伙小脸红红的,可眼睛却亮晶晶的,转身就跑去继续烧水了,他的大野鸡还没拔毛呢。
“慢点跑。”
这明明是个可爱的小正太,也不知道书里经历了什么,竟把他变成了那个样子。
而一旁的鹿春花则脸色通红,气急败坏的吼道:“谁让你给他洗澡的?谁让你洗的?”
夏小乔微楞,抬眸看了一眼鹿春花,以及她脸上练成片的面疮,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又笑着道:
“要不我也给你洗洗?”
鹿春花赶忙捂脸,气急道:“你---”
夏小乔懒得在理她:“你在东屋跪了两个时辰,我看是白跪了,就这态度,你觉得我会原谅你?”
“谁稀罕你原谅---”
“哦,那行,我这就跟你大哥说去--”
“别---”鹿春花赶忙拉住了她,随后脸色爆红,“你偷听我们说话,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大哥让我给你道歉?”
“这还用偷听?猜也猜到了。”
夏小乔抽了抽嘴角,“行了,别跪着了,赶紧起来,把这脏水倒了;把这脏衣服洗了;把院子扫干净;在去抱点柴火进来,都什么时辰了,该做晚饭了。”
鹿春花:“......?”
“啥意思?这以前不都是你的活吗?”
鹿春花一脸不耐烦,而夏小乔则慢条斯理的弹了弹衣袖,转过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以后,都是你的了。”
“什么?你,你,你---”
鹿春花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人更是愤愤不平,可是想起了在东屋的时候对大哥的保证,她只能忍下了这口恶气。
“哼,咱们走着瞧。”
可她猛的一起身,一个没站稳直接载进了水盆里。
一身衣服全都湿掉了,头发上都摘了水。
“啊!气死我了---”
鹿春花都要疯了,今天怎么就处处都不顺呢?
都是夏氏害的,都怪她。
......
东屋
“大哥---”
鹿七郎兴冲冲的跑了进来,那干净的小脸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兴奋之色。
“她给你洗的?”
鹿景渊在堂弟的帮助下,刚解决完生理问题,此刻诧异的看着鹿七郎。
“是啊--”
鹿七郎高兴的凑到了他身前,笑的十分开心道,“不过大嫂只给我洗了头发,其他是我自己洗的,大哥,大嫂不仅做的粥好喝,做的鸡蛋饼好吃,她还懂好多东西呢,她说身上黑黑会生很多细菌,吃进嘴巴里就会生病的---”
“大嫂还给我喝了甜甜的糖水,特别甜,可好喝了。”
“她还夸我是好孩子呢,说以后只要我乖乖听话,还给我冲糖水喝。”
“哦对了,她今天还打了一只大野鸡,可肥了,大哥,你赶紧把水喝了,我还得去帮嫂子看两个小侄子,这样晚上咱们就可以吃鸡肉了。”
...
鹿七郎的小嘴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然后火急火燎的跑了。
而鹿景渊的眸子却是越发的阴沉。
“这个女人,又想玩儿什么把戏?”
而一旁的鹿家三房,十六岁的鹿三郎也一脸诧异,这个堂嫂向来沉默寡言,没想到这么有学问?
还打了一只野鸡?
那野鸡可不好打!
东屋的人各怀心思。
而夏小乔此刻正在厨房忙着晚饭。
“春花,柴火放这里吧,你再去地头挖点野菜!”
“你怎么不去?”
鹿春花气呼呼的将柴火往地上一丢,这活以前明明都是她的,是她的---
而夏小乔则挑起眉看了她一眼,“去不去?不去晚上就别吃饭。”
“你——,哼,去就去。”
鹿春花今天算是被搞怕了,哪怕万分不情愿还是出了门。
可这时候了,挖什么野菜?
于是直接去后山摘了一堆香椿回来。
本想着看夏小乔笑话的,毕竟这东西能吃是能吃,可味道怪怪的,村里的人都不喜欢吃。
可万没想到,夏小乔见了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香椿好啊,不但可以补虚壮阳固精,还能消炎止血止痛、行气理血健胃,不错---”
借着洗香椿的功夫,夏小乔随手往空间里丢了两根。
这东西性凉,微苦,春天吃刚好,清热利尿营养成分也高。
正巧刚蒸好了杂粮面的窝窝头。
借着热水将洗干净的香椿烫了一遍,切成碎钉,没一会儿一大盘鸡蛋炒香椿就出锅了。
本来就剩五个鸡蛋。
这一炒又去了三。
让本来就贫困的家庭,越发的雪上加霜。
看着孤零零的两个鸡蛋,鹿春花那叫一个气啊!
“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我大哥伤成那样,正愁没有银子抓药呢,可你倒好,这大野鸡拿到镇上少说能卖一百钱呢,你说炖就给炖了不说,又把这鸡蛋给炒了,你,你——”
她真的要疯了,这可都是救命钱,而那鸡蛋更是给她大哥补身子的。
就,没了--
没了---
“你可以不吃---”
夏小乔凉凉的撇了她一眼,端着饭菜就去了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