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泉镇
“师父,也不知师祖那边怎么样了,这好好的,怎么就出了劫匪呢?”
长岐一边包着药,一边满是担忧之色。
跟平时不同的是,郑老头也颇为严肃。
一边打着算盘,一边道:“那哪里是什么劫匪?那刀伤你不觉得眼熟吗?”
长岐回忆了一番,随后大惊失色。
“差——”
“嘘!”
长岐见此更急了,“师祖她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就她那惹事的本领,我那儿知道她惹了谁?”
郑老头刚说完,长岐就一脸怨念的道:“那是您师父,我师祖——”
“好好好好好,我师父,我师父,我真是欠了你的。”
郑老头无奈的撇了一眼自家徒弟,“相比跟在灵州城那次脱不了关系,待我请东家帮查查。”
长岐高兴的直点头。
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破烂扛着一个大酒葫芦的老人家。
“济仁堂?”
老人家念完之后还狠狠的打了个酒隔。
“哈哈哈,济仁堂,名字倒是不错,嗝——”
长岐见有来人,赶忙上前问道:“老伯,看病还是抓药?”
那人摇了摇头,眼神迷离的道:“老朽既不看病也不抓药。”
“不看病也不抓药,那你来我们医馆干什么?”
“长柏?”
长岐见此赶忙训斥的道:“休得无礼!”
长柏小脸皱成了包子,不过在自家师兄面前不敢放肆,直接弯腰行了一礼,噘着嘴继续搽桌子去了。
“师弟他年少无知,还请老伯不要见怪。”
说完从腰间拿出了几文钱塞到了老人家手中,“这些银钱当是赔礼,老伯自可买些饼子充饥。”
看着手中的铜钱,那位老人家愣了愣,随后哈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
长岐被他笑的有些懵,而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老神仙?您怎么来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公爷身边的那个侍卫。
就见他一脸激动的走上近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我家主子等候多时,老神仙,这边请——”
随后在长岐跟长柏以及济仁堂众多伙计的面前,穿着破烂背着一个大酒葫芦的老人家,被恭恭敬敬的请到了那位贵人房中。
“这?”
“原来是找人的?”
长柏见此小脸蹦的更紧了,“哼,找人不直接说?”
“好了,干你的活。”
长岐虽然也颇为好奇,不过,来这儿看病的啥人没有,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好奇心也没有那么重。
因此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根本不知道,刚才他们与那传闻中的薛神医擦肩而过。
“薛老?”
陆公爷看到老人家的那一刻,楞了一瞬,“不是说要在过些天才能到吗?您老这——”
“公爷危急,老邱岂敢怠慢?不过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到不像是锤死之人那。”
薛神医捋了捋胡子,淡淡的道。
而身边的那侍卫脸色一变,可不等他开口,自家主子则哈哈一笑。
俩人像是老朋友一般说笑起来。
只是当看完他的伤口后,薛老神医不淡定了。
“这手法,妙啊!”
陆公爷将衣服缓缓系上,而薛老神医则捻着胡须道:“你可真是命大,若非遇到这样的高手,你如今怕早就死了。”
说完又给他探了脉,随后眉头越皱越厉害。
“不对,照你这伤势血气亏损当枯竭而亡,可如今你气血充盈,她定给你服用了至宝。”
“可这天下怎会有让一血脉枯竭而逆转的神药呢?”
不愧是老神医,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的本质。
他的外伤不会致死,但是流血过多会致人死亡。
按照当时情景,哪怕他在现场,也依旧无药可医,那人是如何做到的?
陆公爷见他此言,眉头也皱了起来,想了想还是一把掀开了袖子。
“薛老请看。”
“这?”
“我当时虽然已神志涣散,但总觉得那人在我手臂做了什么,待醒来之后,这处有一极小的伤口。”
薛老仔细的查看过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因为这个地方并不是什么穴位,反而——
夏小乔并不知有人正在研究她救人之法,此刻她正忙着搬家。
其实,一场大火将自己新购置的那些家当烧了个精光,也没什么好搬得了,主要是搬人。
鹿家嫡支五房院子确实不大。
不过是三间正房,东西两个厢房,四四方方一个小院子。
院中有一古树,并无花草,给人一种孤寂之感。
平时极为安静,可今日一下子涌进了十来口人,瞬间热闹了起来。
“给阿奶问安。”
“给老太太问安,”
这么一群人行礼,鹿陈氏顿时有些不适应。
紧绷着的脸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好了,哪儿来那么多礼,赶紧起来吧,房子都收拾好了,景渊跟小乔住西屋,十四郎和十七郎住东厢房,章家的便住西厢房吧。”
“多谢阿奶,给您添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有啥麻烦不麻烦的,快去看看吧,有啥不合适的在去买。”
鹿陈氏话语不多,人看着也很是严肃,但却是个热心肠的人。
而不等夏小乔回话,手中牵着的两个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就开始往鹿陈氏奔去,一边走还一边笑着喊:“抱,抱——”
老太太见到大人还能板个脸色,可一看到两个小的,面上的喜悦顿时藏不住了。
“好好好,祖奶奶抱,祖奶奶抱——”
“诶呦,这有了重孙子的人就是不一样?看把五婶娘高兴的。”
“可不就是,这叫什么?人逢喜事精神爽。”
很快,里正家的婶婶们便赶到了,不仅过来还没有空手,什么鸡蛋啊,布料啊,棉花呀,这些全都送来不少。
一时间,院子里热热闹闹的,看着周围的邻居都忍不住来围观。
“看看,这才是一家人。”
“可不是,高高兴兴,亲亲热热多好,诶,这鹿五奶奶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人,这不老了老了,也儿孙满堂吗?”
这话一落,众人也跟着点头,可就在这时却忽然传来了一句不和谐的声音。
“什么儿孙满堂?别到时候儿孙留不住,在把自己搭进去。”
“这话怎讲?”
“你是不是傻?那鹿秀才你看着光鲜,可也不想想他好好的,怎么就马车翻了将腿砸断了?那村西的鹿家又为何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将人撵了出去?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那,那不是村西鹿家黑了心肝吗?”
“什么黑心肝那?我看那八成是知道点啥。”
“啊?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是啊,难不成村西鹿家是故意将人分出去的?”
“是不是我可不知道,不过你们想想昨天晚上,那火烧的多旺啊?满院子的血,谁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儿,这才刚认祖宗,夜里就有血光之灾,你说这能是好事儿吗?”
众人一听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原本还看热闹的,转身就赶紧跑了,跟灾星沾边能有啥好事儿?
人嘛,都是趋利避害的。
可很快这流言便越传越凶,颇煞有介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