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夏小乔一进院子,人就愣住了。
“诶呀,师父,您可算是回来了。”
郑老头赶忙凑了过来,随后长岐和长柏躬身施礼,“徒孙见过师祖,师祖万安!”
“还万安?”
夏小乔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冷着脸道:“别乱叫,谁是你师父了?谁答应做你们师祖了?”
“怎么没答应?”
郑老头一脸委屈,“您老人家上次托人到医馆说的话莫不是不作数了?”
“什么话?”
夏小乔一脸诧异,而郑老头直接就急了。
“您,您老亲口说我求的那事儿答应了啊,这才过了一天,怎么就反悔了呢?”
夏小乔馒头黑线,“什么叫我反悔了?我答应的是回来给伤患配药,谁答应当你师父了?”
“我?”
郑老头瞬间傻眼了,而夏小乔则嫌弃的绕过了他,转而看向正坐在石桌旁端着茶碗笑吟吟喝茶的男子。
“沈五爷?”
“夏娘子,多日不见,别来无——”
结果最后那个字还没等说完,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紧跟着脸色凝重了起来。
“这位?”
夏小乔见此笑着介绍道:“我,夫君,鹿景渊。”
“这位便是济仁堂的东家,沈五爷。”
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说以说的时候难免有些卡顿,不过介绍沈五的时候,到很随性。
而一旁的鹿景渊见此眸光微闪,面上却是不显的拱了拱手。
“沈五爷,幸会,幸会——”
而此刻的沈五也从刚才的震惊中慢慢的回过了神儿,同样拱手道:“鹿秀才大名,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幸会幸会。”
俩人你来我往。
鹿景渊眼中多是戒备,而沈五眼中则多了几分探究之色。
像,简直太像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倘若说长的像也就罢了,可若是在加上一个薛神医呢?
沈五可不是一般人,待看了一眼身边坐在石板上歪着身喝酒的老汉,心思顿时又活了几分。
而夏小乔并不知这些官司,可来者是客,如今又临近正午,自然是要留饭的。
因此留这鹿景渊在前院待客,她便去灶房做午饭去了。
“咳,那个郑大夫,这是我们山里最甜的果子,您尝尝。”
鹿春花讨好的将一盘果子递了过去。
郑老头正急着想找夏小乔说下拜师的事儿呢,结果一转眼就碰上了这么一副样貌的小娘子,他顿时吓了一跳。
“你是?”
“哦,我姓鹿,树下那位是我兄长。”
“哦,原来是鹿小娘子。”
待知道了对方身份,郑老头这才放心的拿了一个果子一边啃一边道:“不知鹿小娘子寻在下何事?”
说真的,郑老头当真一头雾水。
鹿景渊那般风华霁月的人物,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长着满脸农疮的妹妹?
更纳闷的是——
可没等他多想,鹿春花直接就开口了。
“郑大夫,听闻您医术高明,这十里八村就没有不知道的,今儿难得碰到了,您看能不能帮我开服药,我——”
说到这儿摸了下自己的脸,不好说下去了。
而郑老头闻言顿时眼珠子转了转,赶忙摇头道:“诶呦,鹿小娘子,这事儿我可帮不了。”
“为何?”
鹿春花听完瞬间变脸。
而郑老头什么世面没见过?
“不是我说啊,鹿小娘子,你何必舍近求远?”
“你家长嫂那医术出神入化,老夫都在求她拜师,求她收入门下,您有寻我这功夫,不若前去求她?”
郑老头又不傻,一看就是姑嫂在斗法。
他好歹是夏小乔的徒弟好吗?
怎可能拆自家师父的台?
“我才不会去求她——”
吼完这话气鼓鼓的,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
“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负我,不就是逼着我去给那夏氏低头吗?”
“我不,我偏不——”
鹿春花用力的踢着身前的土块,而就在这时打一旁而过的阿香赶忙跑过来道:“春花,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还能有谁?”
鹿春花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泪道:“他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那个夏氏有什么好?一个个的都向着她,竟都逼着我去求她给我看病,我不,我偏不——”
阿香见此,赶忙拉住她的手道:“春花——”
“快别哭了,你这是何苦呢?”
鹿春花任她帮着擦眼泪,随后拉着她的手道:“阿香,就你对我最好了,也不嫌弃我的脸。”
“春花,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脸其实比之前好多了。”
“啊?有吗?”
“咋没有,这边都已经不流脓了,开始结痂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对了,这是夏娘子做的艾草膏,平时我们被蚊子叮咬,涂上一些便好了,要不你试试看?”
“哼,我才不用她的东西。”
鹿春花看都不看一眼,而阿香则叹了口气一把将药膏塞进了她手里道:“春花,你何必如此?夏娘子多好啊?咱们村的小娘子谁不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好嫂子?”
“我?”
“我什么?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刚才不问夏娘子哪儿好吗?我跟你说,她哪儿哪儿都好,要是没有她,咱们村子这会怕也招了灾,那街上的流民没准就有你我了。”
阿香语重心长的道:“可夏娘子不仅带着我们筑堤坝,挖河道保住了村子,如今还想尽办法为咱们村找出路,就连稻种都帮忙找好了,不仅如此,村里的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她从不推辞,你看外人她尚且如此,何况你有是她嫡亲的小姑子?”
说起这些,鹿春花也没了脾气。
可还是不服气的道:“你也说了,外人她都那般上心,我还是她小姑子呢,她怎么不对我上心上心?怎不见她给我瞧瞧病?”
“那你有去寻她吗?”
“寻她?我这还用寻吗?我才不去找她。”
鹿春花一脸倔强,而阿香无奈的道:“你看,生病的是你,你自己都不上心,都不去寻人家看病,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夏娘子屈尊降贵的来讨好你,给你看病不成?”
“我?”
别说,她还真就这么想的。
因为她打心眼里看不起夏小乔,认为她能嫁给自家大哥简直烧高香了,所以,在她的认知里,夏小乔就该扒着她大哥,讨好小姑子小叔子。
这有什么错?
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