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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轻嗯了一声,雅然笑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也不再是你印象中那么年轻了。”
“你也不是一直渴望着收一名后继人而疲于奔波吗?因此常年待在华夏不肯出来。”
“我听说了,你近年来收了好几名弟子,对吧?”
哼利寥寥数语反倒引起了蔺安杨更加浓厚的兴趣,这名外国友人竟对自己的事这么上道?
他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收获如何?”
“还算可以,前不久刚收下了一名让我十分满意的女弟子;你的那名弟子,是叫亚当吧,他怎么洋?”
“很棒。”
哼利立即回应,眼神中充满着喜悦:“是我所见过的年轻人中最顶尖之一的了。”
很高的评价!蔺安杨眼睛一定。
“和那位相比呢?”
对于这个提问亨利并不作答,他面带微笑不可置否。
对此蔺安杨也不纠结,他伸出了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如同置身于钢琴演奏般,他说道:
“如此看来,我的弟子是远远及不上你口中的年轻人了。”
亨利依旧微笑,没有回答。
“不过我这次的收获,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大的多,我”
“亨利先生,您要的奶品。”
忽然,一名衣饰华丽的男子,不合时宜得到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打断了蔺安杨的谈话,他手中端着一个盘子,里面盛放两个精致的杯子。
“噢!thankyou,图齐,不过,你打断了我挚友的问话。”
哼利意味深长的看着男子。
“我为我的无礼感到十分的抱歉,MrL,还望您原谅。”
男子刹时间察觉,匆忙弯下身板来微微鞠躬道歉。
“没关系。”
蔺安杨和蔼的笑着表示并不在意。
亨利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男子见状礼貌的伸出一只手置于胸前再度欠身行礼,转过身离去了。
“好了,我的朋友,你的问题不如我们待会再谈,拜斯卡伦亚最珍贵的乳饮,精品中的极品,尝尝看如何?”
他缓缓抬起左手,五指摊开对着杯子作着“请”的动作。
杯中的牛奶呈黄绿色浓稠状,滴滴气泡不时的浮现,一股浓厚的奶香漂浮在空气中,紧接着还有股酵母菌滋生的果熏味。
蔺安杨握住杯柄,将酒放在嘴边小抿一口。
“味酸。”
他只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随即就要将杯子放下,不料却被眼前的手腕挡下制止了他。
“不急,再尝一口。”
亨利带有深意继续说道。
蔺安杨虽有不解,但也再度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小口,这次奶酒入口,不再是之前那单调的酸味,口感细腻顺滑绵绸,奶香四溢。
“如何?”
亨利稍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嗯不怎么好喝。”
稍加思索的片刻,蔺安杨再度给出了简单的评价。
这回亨利脸上的笑意更甚,他也轻轻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接着开口说道。
“然而就是这样的酒,却是当地盛传的国粹。”
“你知道,每个国家地区都是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国粹,像这样的。”
他将杯子举起放在眼前轻轻晃动又细细揣摩着。
“就如蔺兄你所在的华夏以及东方的日本一样,你们都是推崇茶道;米国以及我的母国英格兰是以酒为本,又或是你们的蒙古,也有存在着与此类似的马奶酒。”
“你不觉得这跟我们的专精的领域有着某种联系吗?”
他一边开口说着,同时注视着蔺安杨的目光。
短短片刻后,他收回了目光,放下了杯子:“我多言了。”
说完他从口袋抽出了两张纸巾,在自己的嘴边擦拭了一下,另一张递给了蔺安杨。
“很难得,能听你说这么多话。”
蔺安杨不惊不躁,将纸巾接了过来。
“是啊,的确不像你印象中认识的我。”
“他真这么优秀?能够让你这样的人都无法保持冷静。”
“是的,我的挚友MrL,如我上述所说,他是我所遇见最为天赋异禀的天才之一,而幸运的,他成为了我的弟子。”
“我也有着足够的信心,传授他引导他拥有登上世界舞台的资质,相信我蔺兄,不会太久,他的成就便会超越我,并且超过身为前辈的你。”
哼利优雅的将手握在杯柄间,面带丝丝笑意,言语轻盈却坚定。
“我可不敢担当你的前辈,论在钢琴领域这块,我自问我还无法与你比拟。”
“可我也不曾真正有认为自己在比试中赢下了你,仅靠那些成就虚名吗?你可以更加自负点我的挚友。”
面对蔺安杨的谦虚,哼利不以为然。
蔺安杨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样的老家伙,早就已经不属于那个舞台了;不过我确实很想知道,在你看来,他有足以与“那位”相较的能力吗?”
“不。”哼利同样也笑着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专精的领域,他也一样,存在着一定条件下远胜“那位”的实力,现在的他或许还没有那样的能力,但很快他就会有了;因为他的背后,是我。”
“以我,亨利·皮克毛斯之名起誓,我的后继者,必将成为钢琴界最为宏亮的一颗明珠,永远闪耀在历史的舞台。”
“哪怕是面对那位“大魔王”,也不允许他有丝毫后退。这就是他的誓言,亚当·克劳尼顿。”
蔺安杨拍了拍手掌:“多么值得庆祝的时刻,太棒了,对你,也是对我。”
“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的实力,更相信你愿意坚定信任的那个年轻人,但是”
“不好意思,我想接下来该谈谈我的事了,这是我特意来这儿寻找你的原因。”
亨利见状摆正了倾听的坐姿,面露笑容:“愿闻其详。”
蔺安杨点了点头继续说:“还是接着我刚才的话,我这次的收获远比你想象的要大伙计,我遇见了一个人,而他,是目前在我看来,真正能与那位进行最高荣誉争夺的年轻人。”
“能够碰巧临近现场倾听他的创作,是我的幸运,唯一令我遗憾的是,他无法成为我的弟子,他也不屑成为任何人的弟子。”
亨利闻言眉头一挑,随即又皱缩了起来,原因不是别的。
只因为这个评价实在是太高了,高到他不敢置信,就在刚才他还自觉对他的弟子亚当给予的评价已经非常之高了,可蔺安杨只言片语是何等犀利极致,这样的话语在他听来仿佛是说当今世界闻名的顶级钢琴师,都没有资格成为他口中的这个人的师傅。
“我们的话待会再聊,你先听听看这首曲子如何?”
忽然间,蔺安杨从口袋拿出了一个录音机如是说道。
摁下按键,一段优美柔和的钢琴曲从中传出,弥荡在这绿意盎然温室之间。
倾支片刻,亨利那时刻保持的优雅面笑终于是消失不见,第一次,他的神色发生了改变,这是从他赞扬亚当时便有感而生迸发的激动心情都不曾有过变动的面容,此刻却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他猛然荡动的眼眸彰显着的内心的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