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
朱汉三闻言一笑,随即把手中的葫芦递给青年。这是朱汉三采用蒸馏法酿出来的第一批酒,总共也就二十来斤,实在是粮食太贵,加之他又太忙。
“香,真香!”
青年打开盖子后,贪婪地吸着飘散开来的酒香,陶醉地说道:“天下间怎会有如此美酒?天呐,以前我喝的那些都是水吗?要是让他们几个知道的话,岂不是要羡慕死我?”
“本官朱汉三,冀州经县人士,乃是朝廷刚封的经县县令,不如阁下如何称呼?”
朱汉三正了正衣帽,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道,因为在他看来,眼前这人不同寻常,年纪不过二十余岁,举止也是轻挑粗陋,可那眼神却是清澈得让他都有些心惊,从刚才到现在,朱汉三敢确定这人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往往本事大的人,性格都有些乖张,特别是作为现代人,朱汉三更是深刻的知晓人才的重要性,既然决定要做些事情,那他就得有自己的班底,什么时候的人最让人放心?那不就是一穷二白的时候还陪着你的人吗?
“在下戏志才,颍川人士,刚从书院出来游历天下,这到了洛阳后,囊中羞涩,这才起了混吃混喝的心思!”
戏志才听到朱汉三的名字也是三个后,心中的芥蒂随之少了一分,在这个年代,只有穷苦人家才会取名两个字,他本就有些不待见那些世家豪族的子弟,此时听来,却是高看了朱汉三一眼。
“天下俊才,尽出颍川,看来先生也是身怀大才之人啊!”
听到戏志才报出名讳后,朱汉三便知此人与他一般,家世不好,暗自猜想这人也不会有多少才能,不过嘴上却是恭维地说道。
“哪里,哪里,只会写写画画,说说弹弹,登不了大雅之堂,大人若是手里缺人,在下倒是可以帮衬一二。”
戏志才呵呵笑道,随后小心地喝了口酒,看那样子,舒服得差点叫出了声,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好,那志才你今后就为本官帐下小吏。”
又收了个小弟,朱汉三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开心。
“那就谢过大人赏识了!”
戏志才不以为意,朝着朱汉三随意的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后,就继续喝着他的葫芦酒。
“大人,马大哥听闻你要走,特地前来为你送行。”
这时,周仓打开房门,朝朱汉三说了一句后就侧身让开过道。
“哈哈,贤弟这就要走了,老哥我来为你践行一番。”
马元义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人还未到,洪亮地声音就震得屋内二人有些耳朵生疼。
“家中还有老母,小弟不敢耽搁时日,还望马兄海涵,待到他日马兄来到经县时,小弟再略备薄酒,以尽地主之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早上才被唐周给坑了一把,现在马元义又来送行,他即便是再怎么不愿,也得笑脸相迎。
“唉,哥哥我也没有想到唐周那个浑小子居然真的敢这么做,连累贤弟了,不过,还请贤弟放心,哥哥我刚才就派出快马赶去巨鹿,向师叔禀报此事了。”
马元义拍了下朱汉三的手臂笑道。
“那,还真是得谢谢马兄了。”
朱汉三咬着牙,拱手谢道。
“哟,这不是志才贤弟吗?你怎会在此?”
马元义仿佛刚看到戏志才一般,突然惊叫道。
“呵呵,在下不过是个乡野村夫,怎敢叨扰马大人挂念。既然马大人有事,那在下就告辞了。”
自从马元义进来后,戏志才的脸色就变得阴沉可怕,这时又见马元义主动打招呼,戏志才更是不想再待,朝其拱了拱手后就准备离开。
“也好,文远,你去让店家准备一间房屋,倒好洗澡水,让志才好好地清洗身子,待会儿我们还得出发,记住了啊,要时刻待在志才的身旁,他有什么吩咐,尽管让店小二去弄,志才洗漱一番后,你再亲自领来见我。”
朱汉三也不知道戏志才的情绪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低落,就感觉像是非常厌恶马元义一般,此刻看他要走,朱汉三可不打算就这么让他走了,连忙朝屋外的张辽交代了一句,其中的一些字眼更是咬得极重。
“属下遵命!”
张辽岂会听不出来,连忙领命。
“看这样子,戏志才是被贤弟你给收入麾下了?”
马元义似是习以为常,似笑非笑地说道。
“嗯,刚才志才答应在我帐下为吏。”
朱汉三点了点头,笑道。
“那贤弟你还真是有本事啊,那戏志才可是颍川大才,哪怕是颍川的荀家,也很佩服此人的才能呢!就连老哥我,都开始有点羡慕贤弟你了。”
马元义本不想来送朱汉三的,不过听下人回报,说朱汉三请一位在西苑闹事的青年喝酒,马元义略微一想,就猜到那青年定是戏志才,这才急赶忙赶来见朱汉三,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戏志才。
“哦?我看着也就一般般吧!多谢老哥提醒了。”
朱汉三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贬低了一下自己的小弟。
“言尽于此,贤弟切不可掉以轻心,那戏志才就算是你老哥我,也去请了数十次,人家情愿穷困潦倒也不愿跟随老哥做事,看来是个明白人啊!此番带出洛阳也好,别让他再回来了。”
对于戏志才,马元义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人真的是才华出众,恨的是此人看穿了他的一些事情后就死活不同意加入,你说杀了吧,又舍不得,放了吧又害怕人家去官府揭发,没办法之下,马元义只好派人一直监视着戏志才的一举一动,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
“哦?还请马兄放心,我绝不会让他离开小弟的身边的。”
这下可让朱汉三来了兴趣,虽然他不知道戏志才多有名,但能看出马元义他们做的事,可见也绝非一般,当即起了个心眼,笑道。
“有贤弟的这句话,愚兄的心呐,也算是放下了,时辰不早,贤弟还是赶紧上路,愚兄就不送了。”
马元义身份高贵,自然不会与朱汉三过多纠缠,哪怕朱汉三是张宝看重的人,可放眼整个天下,太平教都是如此布局,这种棋子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都不想去记朱汉三这个名字。
马元义走后,戏志才依旧是衣衫褴褛地走了进来,面色复杂的看向朱汉三也不说话。
“我说志才,你这是作甚?怎么不去洗漱?”
朱汉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
“大人,没想到你竟是他们的人,还请大人恕罪,那经县在下不能跟着去。”
戏志才的神情有些激动,看向朱汉三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厌恶。
“什么他们的人?志才你到底在说什么?”
朱汉三装傻充愣地问道。
“反正经县我是不去了,在下告辞。”
戏志才朝朱汉三抱了抱拳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哟,现在想下船了?我的美酒可是一滴都不剩啊!”
朱汉三冲张辽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关上房门,紧紧地盯着戏志才。
“你的酒我会付钱,不过还请宽些时日。”
戏志才咬着牙,恨声道。
“哎,你说我这就奇了怪了,志才你跟那马元义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连我也带着恨上了?”
朱汉三双手环胸,纳闷不解地问道。
“大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们做得是大事,小人只是想混口饭吃。”
戏志才有些害怕,语气也带着一丝软意。
“那你怎么不去告发他?”
朱汉三冷笑一声,淡漠地看着戏志才。
“你以为我不想啊?跟你老实说吧,他的人一直跟着我,这让我怎么去?再者说了,哪怕是我真的到了衙门,官府老爷也得信我的话才是啊!凭借着马元义在荆、扬二州的地位,人家情愿相信马元义,也不会相信我的话。”
戏志才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哦?马元义他们想做什么大事?你给我说说?”
朱汉三顿时来了兴趣,一脸兴奋地看着戏志才,暗道,自己莫非还真是捡到个宝了。
“你...说吧,如何才能放过我?”
戏志才气愤地指着朱汉三,他此刻浑身都在颤抖,似是觉得朱汉三是在戏耍他,气得不知该怎么说,犹豫半晌,这才颓废地问道。
“哈哈...有趣,实在是有趣得很呐,这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马元义惜才,不忍杀害戏志才,而戏志才则是报官无门,竟还想着在洛阳寻找机会,而他朱汉三居然阴差阳错地收了戏志才。
张角会反,作为现代人的朱汉三是知道的,可戏志才也知道,这样看来,这天下间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可为何偏偏传不到刘宏的耳中,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似乎张角那老儿也变成了某些大佬们的手中枪了。
至于唐周告密?虽然才跟他接触一两天,但在朱汉三看来,那种蠢人,只需稍微挑拨一下,去告密也实属正常。
想着想着,只见朱汉三起身走到戏志才的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志才啊!既然上了船,那再想下去可就难了,再者说了,这船都已经开了,你如何下得去?跳水吗?还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洗个热水澡来得实际,哎,对了,要娘们服侍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