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像?哪点不像了?”
张牛角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没想到自己才刚谎报家门,就被人家给识破了,他摸了摸鼻尖,遮掩了自己的一点尴尬后,饶有兴致地问道:“在这上谷郡,除了本王,还有谁能召集如此多的人马?”
“乌垣人是草原民族,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阁下若是乌垣部落的大王,这排场怎会如此寒酸?就这几匹马?还想让我相信你是难楼?你也把我们看得太傻了点吧?”
眼前这群人各个精悍,目露寒芒,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人家子弟,张辽本想呛对方几句,可想了想后,还是‘委婉’的解释道。
“燕儿,你说得果然没错,这张辽是个人物!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洞察力,看样子不可小觑啊!”
张牛角一愣,没想到张辽是从战马方面看出了端倪,他朝身边的褚燕低声说道。
“首领你看,张辽身边的人全都面色镇静,从容有度,他们,好像并不害怕我们!这种人要么是见惯了生死,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卒,要么就是杀惯了人,心狠手辣之辈,不管如何,这跟骨头都极硬,我们若是强吃的话,怕????????????????是会伤筋动骨啊!”
张辽善于观察,褚燕也是心思极恐之人,两人都在相互打量对方。
“张文远不愧是张文远啊!不过在这深山老林里,骑马可不如走路,本王自然也不会带多少马。”
张牛角是来劫道的,自然不会自报家门,哪怕是被张辽给认出来了,他也要打马虎眼,反正就是你说什么那都是你自己猜的,我不认你能奈我何。
“阁下应该是军都山上的好汉吧?不知是哪一支?”
见对方还不承认,张辽就猜到这伙人怕是来者不善,他一边悄悄地给身后的人打手势,一边问道。
看到张辽的手势后,鞠义等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同时也在张牛角那群人身上看来看去,似乎是在找合适自己待会儿冲杀的点。
“哈哈哈哈......本王就是难楼,难楼就是本王,张郡尉你就别乱猜了!”
张牛角大笑片刻,问道:“张郡尉你刚才说要本王给你面子,放你们过去,这事好商量,不知张郡尉觉得你的那个面子值多少啊?”
“呵呵,难楼大王快人快人,在下佩服,既然如此,那不知难楼大王想要多少?”
既然对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张辽也懒得再在这件事情跟对方扯皮,没多大意义。
“看张郡尉你这车队的规模,是发大财了呀!本王也不多要,留下一半,你们就可以过去了!”
张牛角收到消息,他知道张辽会押送一批物资路过军都山,车上的黄金、军械、甲胄、粮食都是张牛角极为眼馋的东西,本来还打算全吞了,可当他听到褚燕的话后,又害怕自己的嫡系死伤太多,动摇他在山中的地位,想来想去,张牛角就决定和平收场,只要张辽识相,那他少要点也不是不可以。
“一半?难楼大王你可真是好胃口!”张辽脸色难看,回道:“就不怕吃撑着了?”
“张郡尉你不想给?”
虽然张辽是朝廷命官,手中握着军队,但张牛角可不怕。
“给肯定是要给的,既然途径贵宝地,张辽说什么都要结交一番阁下!不过一半的话,太多了,在下不好跟太守大人交差,不如这样,送你一车粮食,就当在下送给阁下的见面礼。如何?”
张辽挥了挥手,让手下推出一车粮食后,朝张牛角笑道。
“一车?老...本王手底下的这群兄弟在路上吃掉的东西也不止这一车,张郡尉你也太不诚意了吧?”
张牛角不会做买卖,不明白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理,他只觉得张辽这么做是在侮辱他,当下也就没了好脸色。
“一车还不够?难楼大王你可别太贪了啊!来之前,我管亥兄弟不是前去跟你交涉了吗?以你和我家主公的关系,难道你还好意思敲诈不成?”
张辽笑道。
“什么?难楼和朱涵有关系?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张牛角一惊,转头朝褚燕低声问道。
“头领,即便是那难楼和朱涵有关系又如何?你现在才是‘难楼’啊!他们想要过去,就得给我们买路钱。”褚燕心中吐槽不已,苦笑着解释道:“再者说了,刚才的那些话都只是张辽的一面之词,头领你何必信他?”
“可要是真的,我们怎么办?”张牛角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自己冒充别人有失自己身份,但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冒充也不行啊!难道你去抢了别人还会说自己????????????????的真名不成?傻子才会那么做。
“真的能如何?假的又能如何?张辽连难楼长啥样都不知道,头领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看着张牛角这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样子,褚燕也很是无奈,可他再怎么无奈也没办法,毕竟张牛角才是老大,既然老大想要这么玩,那作为属下,褚燕当然是要极力配合,只要张牛角没有龙阳之好,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呗。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张辽是代郡的郡尉,地位很高,朱涵若是与难楼有交情的话,那张辽肯定也会认识难楼,现在他这样说,肯定是想诈我,套话,对,对对对,就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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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张牛角算是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只见他在那拍着大腿,煞有介事地分析道:“不过,咱们也要防着他们一点,万一他们真认识难楼的话,这里可是距离难楼部落,不太远啊!”
“所以说啊,头领,咱们要速战速决,拿了东西以后就赶紧上山,他难楼虽然人多势众,但也不敢贸然进山的。”
褚燕松了口气,他见张牛角终于想通了以后,这才急声劝道:“而且张辽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已经派人前去跟难楼交涉了,不管是真是假,咱们都不能久留。”
“嗯,燕儿你说的不错!老夫欲收你为义子,不知燕儿你,意下如何啊?”
张牛角和褚燕本是两伙人马,有一次褚燕带着人和别的山头火拼,本来是快要打不赢了,幸好是路过的张牛角救了他一命,从此以后,褚燕也就带着人马投靠了张牛角,久处之下,张牛角也发现褚燕身手不凡,在林中健步如飞,故而也就有了‘飞燕’之称,武艺不俗,又爱动脑子,久而久之,褚燕在张牛角团伙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头领,你说的这是哪出啊?咱们还在劫道呢,此事能不能回去再说?”
褚燕算是被张牛角的大大咧咧给打败了,你说你来劫道,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要收义子了?
“嗯,也对,那咱们就回去后再说。”
张辽他们刚从廮陶城里出来,张牛角就知道了消息,这才一路跟来,选择在军都山劫道,他也是怕节外生枝,毕竟那廮陶城,可是张角的地盘,搞不好随便一个卖你菜的大婶,都是太平教的信徒。
“我说你们在那嘀嘀咕咕半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张辽见张牛角与褚燕在叽叽歪歪了好大一会儿,烦得他出声打断道:“要是不想要了,那就麻烦让让,我们还要赶路呢!”
“张郡尉,你们押送的货物有五十来车,现在只想用一车就过去,这可有点说不过去啊?我们兄弟几百人也不容易,那一车粮食够吃几顿的?你说是不?”
褚燕示意让他来和张角交谈,他实在是怕张牛角等下会把这笔买卖给谈崩了。
“罢了,那就送给你们两车粮食!”
褚燕说的有理有据,把劫道给说得这般通俗,他也就只能再耐着性子和褚燕磨起了嘴皮。
“这样吧,张郡尉你们千里迢迢而来,也不容易,你们加一点,我们再退一点,二十车,怎么样?”
褚燕显得彬彬有礼,让张辽有种软刀子扎人的感觉。
“二十车?你怎么不去抢?”
张辽没好气地回道:“最多三车,我的极限了,爱要不要。”
“看张郡尉你这话说的,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抢吗?难道是和????????????????你谈买卖的啊?”
褚燕呵呵一笑,回道:“既然张郡尉你要送给我们三车物资,那可是太好不过了!那在下也擅自做主,只收你们十九车。”
“啥?合着这里外里,我还要给你二十二车物资?兄弟,你这劫道也总得有个限度吧?真以为我们怕你?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抱在一起死!”
张辽白眼一翻,暗骂自己怎么就被人家给绕了进去,也没了再和褚燕扯皮的兴趣,当即抽出战刀拍了拍面前的那车物资,喝道:“我不管你们是难楼,还是楼难,东西就在这里,你们若是收下,那就权当是我的见面礼,今后大家礼尚往来,也别断了交情,若是不收,那就只能收这把刀子了!”
“自己选吧!”
褚燕闻言一愣,现在这个形势他们这一方才是占优的一边啊,可听着张辽那话,搞得他们才是弱势的那一边似的。
“张辽,说话别这么冲,你以为老子真怕你们太守府啊?信不信老子一声令下,就能把你们埋在这里!”
张牛角受不了这个气,当即踏前一步,拔出刀来,朝四周的手下高声道:“弟兄们给老子听着,今天他张辽要是不交出这二十二车物资,那咱们兄弟就自己动手。”
“好!”
“听大当家的!”
“大当家说的不错,别和他们废话,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人。”
.......
“哟,这会儿不自称大王了?说吧,你们究竟是横在哪个山头啊!”张辽脸色一冷,嘲弄道:“这都快要开打了,还不敢自报家门?连这个胆子都没有,也想学别人出来打家劫舍?孬种!”
“你才是孬种,小子,你可要听清楚了,老子是黑山头领张牛角,记住你家爷爷我的名字!到了下面可别说错了!”
张牛角拍了下胸膛,骂道:“待会儿我一定要亲自把你小子的这张嘴给撕了。”
“怪不得,刚才我总觉得那小子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张辽恍然大悟,张牛角他不感兴趣,但对于褚燕,他可是极为上心,因为朱涵以前曾经说过,褚燕是个人物,要想征服黑山中的强盗,就必须得搞定褚燕。
“莫非你就是褚燕兄弟?可还记得兄弟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