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洛掩饰着尴尬笑笑,倒也没显得失态了,他跟武雷也没聊多久,似乎他们之间没多少共同语言可以说的,更多时候只是静默的坐在那里喝茶。
吃过午饭,乔易书拿到骨笛着急回去,顶着酷热,要去找舒青帮忙,三十人的演奏,没那么容易直接搞起来,有规模的群体性活动,对组织者的协调能力是种考验,公司员工里有些人有功底,要组织起来做一件事,也需要一些时间精力的。
毕洛开着车,在途中,他隐忍片刻,跟乔易书商量的语气说出来一番相当叫人意外的话。
“易书,我仔细查过了,我身子确实受损,男人的那方面能力虽然不受影响,可是,真的不容易有孩子,我打算,我们要孩子可以做试管,你觉得,可行么?我听你的,你不愿意,也不要紧的。”
乔易书正在沉凝中,忽然听见毕洛这么说,她很吃惊,也脸红的发热起来,相当的尴尬。
“……没,没法治了么?要不,再,再等等,再说。”她羞涩也紧张,连话都说不完整的意外尴尬。
“苏眉有孩子了,她老公刚才告诉我的。”毕洛轻轻说道,声音不是很大,刚刚能听清楚。
这句话深意很复杂,能让人遐想很多,也让乔易书看见了毕洛作为一个男人现在身处的位置的难处。
她沉默了,有点不忍。
毕洛没有一丁点要逼她的意思,也正是这样,让她更加不容易拒绝。
她深深沉思想了很久,这件事对她来说,真的触动思想很大,她要维持婚姻,她也觉得自己生命里需要孩子,可试管的孩子,爸爸是谁都很难说定,这个是她很不容易接受的事实,对他的建议,真的很难接受。
“我,你让我好好考虑几天,再决定,我还没准备好,再等我两天好么?就两天,两天后,我告诉你我的意思。”
心情很乱,她只要想到,自己生的孩子不知道像谁,基因完全随机,她就无法接受,真的不敢想象,现在说的话,对她来说,心里明白,只不过是拖延着不想去面对回答。
本以为找个合适的人一起生活,平淡下去就不会有问题,可现在,她发现,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存在,就会不断出现新的棘手问题的。
毕洛沉寂了好一会,他似乎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一句话。
“如果,你答应做试管,我去跟他说,用他的,也行。”
“什——么?你说什么?!”
乔易书相当震惊,她其实很清楚毕洛说的他是谁,可她实在是难以置信,真的不可思议。
不知道毕洛怎么会想到要她跟桑余要孩子的,这事情真的颠覆她的预知能力,让她大吃一惊,无法想到。
她看着毕洛,认真看下去,从他平静的面容之下,她也看见了他神情深处的滔天剧痛,他也是痛苦不得已的。
显然作为一个男人,这样的决定,对他来说,也是莫大伤害,这件事无疑等于给他心灵上永远无法痊愈的创伤,而他,为什么这么说出来了?作为丈夫,这么大的宽容决定,是因为他不爱自己么?
她真的看不懂他了,可她也真的无法接受毕洛这样看着就是荒唐的提议。
“不!这不可能,我既然决定离开他,就不会跟他再有关系,我也没打算跟你离婚,这辈子,我们的孩子,有,是我们的幸事,没有,是我们的命!我们努力治,至于刚才你说的那件事,不可能的,你以后也别再提了,你再这么说,我真的会生气的。”
乔易书很清晰的拒绝了毕洛提议,她还是思路清晰的,作为女人,一辈子首先要学会好好爱自己,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样做的麻烦,会困扰他们几个人一生不得安宁,孩子也是,既然出生,就应该给安排好力所能及的最好成长环境,不能眼看着他被麻烦伤害,这样糟糕的环境之下迎来孩子的出生,可以预知的孩子的成长困境,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她怎么可能忍心。
毕洛仿佛在一瞬间松了一口气,轻松的目光不禁雀跃,代替了那些本来的眼眸里痛苦痕迹,他看着后视镜里的乔易书深深的一眼笑意。
“嗯,我都听你的,我们家的任何事情,你做主,我听着照做就好!嘿嘿……”
看着毕洛此刻的开心轻松,她忽然明白毕洛的心思,他原本想尽最大努力委屈他自己,让她开心满意的生活,事实上,他也不想那么去做。
她心里有种欣慰,生活的缺憾,是每个人必经的过程,好在,毕洛的善解人意,和她能做到心灵共鸣。
看着毕洛,她轻轻温和的解释了一下。
“你今天看见我担心他了,在意了对吧?那是我不对,我还没能好好控制好我的情绪,是我能力还有不足,我以后会努力调节自己的。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把他当成普通朋友,你要是……要是介意,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他,断了跟他的联系,也行的。”
“说什么傻话呢,我懂你,你们见不见,是你能决定的么?就像今天,是你能预料到你们会见面的么!我能了解你的心意,我已经很知足了,以后我们一起做他的朋友,他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好么。”
“好。”
乔易书觉得自己听了毕洛的话,说不上多么感动,可她说出那个“好”的时候,声音是明显嘶哑沉重的,那种变了分贝频率的声调很有感触,似乎更能表达出此刻她的心情。
乐队很快组织了起来,紧凑的排练好曲子,一遍又一遍。
曲子稍微熟练的时候,她已经叫来桑海一直在旁听,其他人也没人知道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还以为她就是玩,有钱任性,自我娱乐的消遣。
可就在一天早上,大家正在公司演播室里演奏,突然的有人领来一批穿着西装,神情庄重严谨的人,闯进了他们的传奇公司里来。
有人举报她假公济私,利用关系网胡作非为,把博物馆里的东西私自拿出来自娱自乐,组乐队消遣。
看到那一批人说明来意,还带来记者,为首的念语更是不依不饶,恨不得直接撕碎她的愤恨,乔易书也真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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