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六年,初一,秦淮河西岸的一处商会中,浙江各府,苏州府,扬州府等一众商人正品着美酒,欣赏着翩翩歌舞。
应天商会的代表李生龙端着酒杯敬一圈,饮尽酒水,将身旁的歌妓拉入怀中,上下其手一番,道:“各位,这次朝廷重新制定商税,听说是当今太子的长子,虞王所为,他好端端的为何要跟我们作对。”
李生龙一边说着,一边愤愤不平的劝众商人:“此事,我们要一起去衙门讨个说法。”
浙商吴封海道:“你们说的虞王殿下是哪一位?他只要不是神,我们就可以用美女银子收买他,就看大家如何去做。”
苏州府的商贾代表咬牙切齿:“朝廷将我们商贾视做蝼蚁,如今虽然让我们穿衣随便,但立刻收商税,每年超过三十五两以上,十抽一,实在是令人气恼。”
浙商吴封海并不知道当初的周乾就是虞王,便提议道:“这天下商贾如此的多,我们联合起来,让朝廷和虞王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南直隶商会代表李生龙突然有了好主意,他道:“听说朝廷让魏国公的妹妹做了个大明家政女子商会,你们说朝廷会不会对他们法外开恩?”
扬州府代表立刻反应过来:“李老板的意思是,朝廷只是针对我们其他府的人?”
李生龙摇头,表示自己可没有乱说什么,只说自己猜测,“我们可以去魏国公府拜访下,请徐小姐说说,或许可以起到作用。”
众商人点头,他们认为,朝廷肯定不会受国公家门下的商税,只是针对他们这些商人。
“我们该团结一致,让朝廷给我们个说法。”
众商贾纷纷咒骂给他们提高商税的虞王,一起聚集从应天府大街往魏国公府而去。
另一方面,众商贾已经聚集到国公府门口,徐妙锦望着大门外黑压压的商贾,回去换了衣服。
朱高炽和徐辉祖望着她:“他们为了商税而来,希望你与他们一起抵抗朝廷商税。”
他以往对这些事也不关心,大明女子家政商会这几个月在应天府十分的受欢迎,银子也是哗哗的进。
但其实背后的人是虞王,并不是自己妹妹,徐辉祖想到这里,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妙锦:“你要去吗?”
徐妙锦终究还是傲娇的,清冷加上国公之女,并不喜欢与这些商人一起沾染铜臭气。
但是,她经过这几个月磨炼,那份最初的高傲和对铜臭的疏离已经消失不见,只是如溪流般的自然与柔和,甚至感染了常与她接触的朱高炽。
“诸位,小女子徐妙锦有礼了。”
她微笑而怡然自得地坐下,不久后轻启双唇道:“诸位因商税之事而来?”
说完安安静静等了会儿,立即有商人过来说话,发表着他们对商税的不满与不信任。
说话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询问她是否也要交税,或者气愤的希望徐妙锦跟着他们一起反抗。
徐伯他们端了椅子出来,摆了茶水和点心。
她倒了杯茶,却没喝几口……
国公府门外,商贾们微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中,注视着接下来的发展。
“徐小姐什么意思?”
“她到底会不会帮我们?”
“她若是出面,说不定朝廷会网开一面。”
说话中有商贾提问道:“我们听说徐小姐管着家政商会,日进斗金,朝廷也要收你们的商税?”
说话之中,徐妙锦从容的站起来走到台阶边,道:“我自然交,今年第一个交。
诸位只看到商税被提高,却没想过商税提高,商贾的地位也在提,你们的子孙后代有资格去科举,衣食住行也不禁止,论长远来看,岂不是好事?”
“总说商乃贱业,为何经商者不通过努力让朝廷对你们刮目相看,难道都想让人说是贱商?
家财满贯之人为何修桥铺路,不过是为了积德求福,不如商贾多为大明做些事,为国为民,乃大福!”
相对而言,徐妙锦虽是女子,但一番话中却点出了商贾平时最痛恨而无力改变的状况。
这边,周乾还在和周长平他们一家吃饭,听到蒋瓛的话,立刻放下碗筷说道:“允熥,允熞,你们先在这里,大哥出去下。”
蒋瓛道:“听说江南的商贾代表部跑到魏国公门口去了,我已经命人去兵马司,调集五百精锐。”
周乾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
商贾反抗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蒋瓛对周乾道:“殿下,各地都有消息传来,说虽然改了商税,陛下和六部同意,但是商贾怨言甚多,还有人说虞王殿下想靠商贾充盈国库,商税增而商贾穷。”
周乾冷哼一声:“一派胡言,这些个商贾和官员真是昧着良心,又想要提高地位,又不想为大明付出。”
“你说说,是哪个地方的商贾怨言最重啊,是不是江南一带?哪个府不推行商税改革,立刻革职查办,商税是本王管,那就要管好。”
江南一带商户最多,属于大明集中地区,自然有财力,也特别敢折腾。
魏国公府门口,到此时商贾们也算明白了,徐妙锦是站在朝廷那边,替朝廷说话的。
有几个商贾便赖皮道:“定是徐家那家政商会走了关系!”
应天府商会代表李生龙被其他商人挑拨,这等事情自然没什么好话,便有些恶意讽刺起来:
“徐小姐,你一介女流,又是士绅人家,短短时间内,便在应天府做了那么大个摊子,若是没人撑腰,我们是不信的。”
“信与不信,都在你们,与我徐妙锦何干!好言相劝不听,今后出了什么事莫要怪我。”
商贾可不是抹不开脸的儒士,他们个个脸皮很厚,狡诈耍赖常有,便纷纷嚷道:“徐小姐在警告我们?”
“对,她就是在警告你们!”周乾将披风丢给郑和,走到徐妙锦的身边看着台下人说道:“那又怎样!”
人群里的吴封海伸长脖子,揉了揉眼睛,看着周乾,又再看一眼,心里嘀咕起来,原来是他。
李生龙道:“你是?”
“我就是虞王,提高商税是本王做的,为难徐小姐做什么。”周乾看着底下商人。
众商贾道:“虞王爷,你收商税可有偏袒?徐家那商会,你又收了多少商税。”
“没有偏袒,该收的我都会收,有谁不想交的,站出来!想交的现在也可以交,朝廷奖赏。”周乾道。
“这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信虞王爷你没偏袒。”李生龙代表所有江南的商贾,站出来和周乾交谈。
徐妙锦沉眸半晌,便交待了徐伯几句。
几十个商贾代表围着李生龙,希望他能为商人争取。
“本王再说一次,有谁不想交商税的,站出来。”周乾道。
应天商贾代表李生龙道:“草民不想交商税!”
“浙江刘义堂不愿!”
“扬州府赵云明不愿!”
…………
十几个都站了出来。
“蒋瓛,你把他们押到菜市口,部砍了!”
十几个商贾瞪着眼睛,一脸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