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不足为惧,朝中的大臣也多是草包,但这段霁轩可不是那温顺的猫。
人是被朝阳弄到了眼皮子底下,可这也是最危险的,若哪天他一想不开直接跟朝阳动手怎么办?
“阿瑾,我还是觉得让段霁轩住在公主府,太危险了。”
“为什么啊?”
魏临风眉头轻皱。
“不为别的,就因为段霁轩看上去便是个养不熟的豺狼。”
朝阳点头,不得不说,魏临风平时吊儿郎当,这看人的眼光却从来没有差过,这段霁轩啊,就是喂不熟的。
“我没想喂熟了他,只是想着这战事一定会有,但往后拖一拖总是好的,毕竟你也知道,北朝现在并不是兵强马壮。”
这点魏临风当然知道,安逸的日子过的太久,那些将士便都不能真正的上战场了。
“那你……”
“好了,公主府的能人有的是,本公主还拿捏不了他一个小小的世子了?”
朝阳及时的打断魏临风的话,作为朋友,她不想让他担心。
“不管怎么说,在公主府最好还是离他远点。”
朝阳纤细的手握住筷子,拨走碗里的香菜叶。显然并不是很赞成魏临风的话。
“那可不行,我现在可是他的爱慕者呢?”
朝阳一挑眉,那些坏心思在魏临风面前丝毫不加掩饰。
魏临风知道自己管不了她,她想做的事情谁又能拦得住呢?
也不知道是段霁轩倒霉遇上给他挖坑的朝阳,还是他魏临风倒霉天天看着朝阳干坏事。
反正啊,朝阳是一肚子的坏水。
“那你下一步要怎么办啊?”
“下一步?下一步先把庄青送走啊。”
庄青是朝阳最重要的棋子之一,这人若是用好了,便完全不怕段霁轩父子训练出来的军队了。
魏临风拿着手里的茶杯摩擦,看了一眼便放在了桌子上。忽然就想到那位固执的忠勇侯,让庄青去带兵,恐怕不会像丞相那么好说话吧。
“忠勇侯能同意?”
就他那个宝贝儿子的程度,想必倔起来连朝阳的面子都不一定给。
朝阳继续狡猾的笑,看了魏临风一眼。
“那当然不能跟他明说了,我跟皇上都商量好了,派庄青去一个偏远的地方当县令。”
“县令?”
魏临风仔细琢磨着她这句话,突然就灵光一闪。
“阿瑾,你是想……”
“哎,你既然知道了,说出来就没劲了,吃饭吃饭。”
魏临风琢磨着朝阳想的这件损事,感觉这人怕是长了一百八十个心眼,怎的什么都能算计?
“罢了,我只盼着别有一天得罪你,被你卖了就是了。你这份心思若是用在生意上,恐怕就北朝的首富就不姓魏了。”
这边俩人在京城也算是办了一件不小的事,南苑围场那边的人见朝阳急匆匆的走了也就没有什么狩猎的兴趣了。
不管文臣武臣都觉得奇了怪,朝阳在这里的时候大家都怕她,等她走了吧,做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庄青坐在宴会的桌子上跟自家的老子磕牙。
“爹,你说啊,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些舞姬这么难看呢?”
忠勇侯……,“你以前看过歌舞吗?不都是盯着长公主看呢?”
庄青……“我有吗?”
侯爷就差跟他吹胡子瞪眼了,“哼,有没有你自己不知道吗?”
庄青还真不知道,不光他不知道,满朝文武都不知道,有朝阳的地方,谁会在意歌舞如何呀,就是悄悄的瞄上朝阳一眼,那也是一乐事。
“我说儿子,你既然喜欢公主,那就想办法娶回来啊,虽然公主厉害了点,但我看着终究是个利落的好姑娘。”
听忠勇侯说朝阳是个好姑娘,庄青差点没吓死。
“爹,这话可不敢乱说啊,山鸡哪能配凤凰,我哪配得上长公主啊。”
那是连想一下都要吓死了,庄青觉得他爹一定是老糊涂了。
侯爷这就不明白了。“前两日你不是还和段世子争风吃醋么?怎么今天又说不喜欢公主了?”
在南苑待了这么两天,可是有不少的老友说他家儿子和段世子抢夺公主呢。
庄青心想,这都是哪里传出来的流言啊,他只不过是想要去带兵才听公主的啊,那可是朝阳公主啊,别说娶回家了,就是提到爱慕这个词他都后背发凉。
“爹,没有的事,儿子还是给您找别的儿媳妇吧。”
段霁轩也在宴会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整个人也没有了结交大臣的心思,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长明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他在南苑你就跑进去找他,他回京城你就骑上了最快的马,魏临风有什么好的,啊?还天天说喜欢本世子?”
酒被仰头喝尽,段霁轩拿起眼前的筷子,夹了一口盘中的菜,皱着眉头不合口味,牙齿反而磨得咯咯作响。
长明就站在一旁,要不是一直跟在段霁轩身边,他都要觉得自己的主子是被掉包得了。
在长明眼里,段霁轩虽然一直在军营里,但可不是一般的莽夫,他有勇有谋,胆子又大,要不然也不敢一个人来这北朝的京城,天子脚下当质子。
可今天,他家主子好像是暴露了太多的情绪,显然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再往上位看,那小皇帝赵新也没有好到哪去。伸手让江福附耳过去。
“江福,有无皇姐回京的消息?”
江福的表情十分的抱歉。
“皇上恕罪啊,这北苑到京城,怎么说也得两日的路程,咱们的探子还没有传回消息,不过奴才看也快了。”
“什么叫也快了,让他们赶紧飞鸽传书,朕不信皇姐会无缘无故的回去。”
“是。”
赵新索然无味的拂袖离场,大臣们也算是松了口气。这小小的皇帝,如今摆着脸也是够吓人了。
魏星阑一直都在,只不过他不擅骑射,为人又不喜好交友,因此一个妥妥的状元郎只是安静的看着一切。
水酒一滴都未进入喉中,只是用小拇指从里边蘸取了一点,在桌子上隐约的勾勒出一个美人的模样。
庄青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刚刚画好。
“这是公主吧?”
庄青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小声问道,恰好段霁轩就坐在魏星阑的一侧,他耳力好,听见了微微偏过头。
魏星阑不知道会被人看见,连忙就要擦掉。
却被庄青拦住了手腕。
“哎?擦什么呢?”
庄青挨着他坐下,只觉得他不愧是状元之才,这画工就甩自己这半吊子几条街,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话少了些。
“我知你的心意,不过本公子把你当朋友才劝你一句,朝阳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没那么多的儿女情长。”
魏星阑是聪明绝顶之人,也只是低下头,道了一句。“我知道。”
然后就又一句话都不曾有了,只坐在那看着庄青喝酒。
段霁轩带着长明走出宴会,走到一半转过身来。
“去查查那魏星阑,以前是不是见过朝阳啊,我看着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长明忙点头,段霁轩才满意的转过身,朝着住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