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看着张先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他们的那个圈子。顺眼瞥见远处那些俄罗斯帮派成员们在欢呼,谢尔盖似乎跟那些人混得不错,在一起称兄道弟。也不知道他是否在俄罗斯帮派那里打听到多少消息。
一个半小时的自由走动时间结束了,他们很快就要回到监室之中。林锐借机会走在谢尔盖的身边低声问道,“情况如何?”
“他们不知道。你那里呢?”谢尔盖低着头,小声地道。
“华裔帮会的头儿可能知道点内情,不过他要我处理一个看守。”林锐低声道。
谢尔盖压低声音道,“这有可能是试探。”
“我明白,他是想以此确认我是不是可靠。”林锐低声道,“所以我答应了。”
谢尔盖低声道,“你不能动手,这只会让你的处境变得很糟。”
“我也没有说过自己动手。”林锐低声道,“明天将岸会来探视我,我设法把消息传递给他,让他们去做。在外面动手会顺利点。”
“小心一点。”谢尔盖说完,低头走了过去。
第二天,林锐有了在佩塔克第一次受到探视的机会。来的是将岸,他们两个在俄罗斯狱警的监视之下会面。根本不能直接进行接触,林锐只能通过隐蔽的手指暗号,传递信息。授意将岸在外面处理掉那个大块头狱警。
几天之后的一次自由放风时间,一个人亚裔帮派成员再次找到了林锐,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林锐心领神会,跟着他走到张先生的面前。
张先生看着他点点头道,“年轻人,你似乎很有本事。看过这份报纸了么?”
“没看过。”林锐摇摇头。
“佩塔克监狱看守,在回家路上遇到抢劫,被打断了腿。据说两个膝盖都被用枪击碎了。我想那一定很疼。”张先生叹了一口气道。
“他一定很倒霉。”林锐耸耸肩。
“但这不是你动的手。我要的是他在监狱里被打,当着这么多囚犯的面,威风扫地,彻底失去尊严。而你却安排人在外面动手。这和我的初衷不符合。”张先生摇摇头。
“效果是一样的。他如果在这里受伤,而且受伤的部位又是这么巧合,我想很多人不联想到你都很难。这样的好处是囚犯们知道了你的厉害,知道你连看守都敢动。但是看守们呢?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还有监狱方面的高层,他们也不会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佩塔克监狱。”林锐耸耸肩。
“似乎有点道理。”张先生微微一笑。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如果我亲自动手,我会被加刑。这样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发现我的所有资料,包括刑期都是一个虚构出来的故事。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林锐淡淡地道。
“我真是忍不住对你有些好奇,你到底是谁?”张先生看着林锐道,不过他突然又摆摆手,“算了,你最好别说。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安全。坐牢坐到我这种程度,多少对这个说法有点认识。”
林锐皱眉道,“我做到了你让我做的事情,那么我们之前的交易呢?”
张先生沉默了很久,缓缓地道,“在这个小岛的西北部分有某个监区,自从建成以后就从未使用过。但是那里的守卫和监控却是最为严格的。我不能保证你要找的秘密监狱是否就在那里,但是我知道,那个地方的看守不是狱警,而是武装士兵。”
“西北部分?”林锐低声道。
“是的,靠近岛上的那片小树林,任何一个看守和犯人都没有进去过。但是我去过,在树林里有个地堡式入口,原先据说是个战时防空设施。但是现在那里加装了很多先进的警戒设施,有士兵在二十四小时轮流的值守。没有人知道他们保护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因为我亲眼到过有人被带进那里去。”张先生平静地道,“朋友,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接触到此为止。”
“这是什么意思。”林锐皱眉道。
“意思是我必须从你所做的危险行为之中及时抽身了,我还是当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囚徒比较稳当。”张先生耸耸肩,“请记住,我不认识你,也没有跟你说过话。”
林锐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再等一等,我想知道该怎么才能进入你所说的那个地方?”
“没有人可以进去,狱警都不行,除非是那些士兵。你要找的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那里是秘密监狱。不为人所知,不受日内瓦国际人道法的约束。你以为只有美国佬的关塔那摩监狱才是地狱么?那些记者太天真了,这个世界的阴暗角落里,处处即是地狱。”张先生冷笑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林锐微微一笑。
“要做到这一切,先走出你的牢笼再说。”张先生冷冷地道,“那地方在西北角悬崖的地方,几乎是直上直下的陡峭岩壁。上面是高墙和瞭望塔楼,下面的冰冷的海水和锋利如牙齿的礁石。从外围根本没法进去。要从里面的走的话,必须走出监室,再通过看守们居住的庭院。顺便说一句,那里还有最凶恶的德系军犬。
就算你闯过了这一切,走到了那片小树林的位置,你要面对的则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好,你就算是把这些士兵也给解决掉了。挡在你面前的则是一扇灌注的铅芯夹层的铁门。里面还有重重岗哨,你以为你是什么?”
林锐皱眉道,“听起来,似乎真的很困难。”
“不是困难不困难的问题,而是可不可能的问题。人贵有自知之明。如果你想进这个地方找人,来一支军队差不多。”张先生淡淡地道。
“我确实有一支小部队。”林锐平静地道,“而且,我觉得我们能够搞定这件事。现在能否请给我更详细的路线说明?”
“如果我拒绝呢?”张先生皱眉道。
“那么我就会真的连累你。你也知道我从事的事情有可能极度危险,而且我跟你接触的时间和次数越多,就越是能招致别人的怀疑。倒时候我要是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张先生把一张纸放在着桌上,平静地道,“这是我画下来的大致地形,现在你可以拿着这份地图滚了。”
“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多谢。”林锐起身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