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打点好了？”
蒋元清侧卧在美人榻上，姿态格外慵懒闲适。仗着身体需要休养枕在福康郡主腿上。时不时张嘴迎接妻子的投喂。
许念今日来为他诊脉，在一旁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冷冷的狗粮往我脸上胡乱的拍。】
【嗝，吃饱了。】
【这大清早的，请不要骗狗进来杀好吗？】
“我应该在屋外，我不应该在屋里。”她看着弹幕哀叹一声，又瞥眼神情莫名带着得意的男人。
嘴角上扬，冷冷一笑，“有些人就算做出这种姿态，也还是要禁欲的。幼不幼稚？”
福康捂嘴偷笑，蒋元清身体僵了一瞬，神态有些挫败。
视线越过许念落在她身后躬身站着的人身上，也不避讳这满屋子的人，暂时性的发出了刚刚的提问。
下属低着头，拼命忍着笑意，“已经打点好了，保准今日他们的计划顺利。”
“下去吧。”
那人退出的时候，许念也收回手，执笔走在药方上添了几处，便收起东西将其交给福康，“这是未来七天的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即可，一日一回。七日之后我会再来给他诊脉。”
“真是麻烦你了。”
珍而重之的将药方收好，福康郡主眉目中皆是感激。
许念：“你这么说才是见外了，咱们是朋友。再说了，他又不是不给钱？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她收起东西却没准备走，而是将一张整理好的信纸交给蒋元清。
“这是昨日我那便宜表哥供出来的，他被蒋元彻用巫蛊之术控制。想让他来偷我的玄法秘籍，我看那蛊跟你体内的手法差不多，只是药性更加猛烈。想来他身边应该是有厉害的蛊师，而且应该在他母亲那一辈就开始筹备这些事情了。”
这屋子里没外人，许念也没什么忌讳的。
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倒了个干净，昨日许申只说有一黑衣人经常来给他送药。她寻着这人的记忆看了一遍。
蒋元彻并没有真正露面，但那身绛红色锦袍却让她觉得熟悉的很。
基本上是可以判定，这人是在还没有回京之前就已经盯上了自己，可见他在京城的根基之深。
蒋元清却是一点都不惊讶的模样，从许念说他身中蛊毒时他就开始查，还真让他找到一些东西。
五皇子母妃来自南疆，是当年皇帝下江南的时候偶遇然后带回了宫中。
可惜，生性喜欢自由，无拘无束的人哪里受得了深宫后院的拘禁。生下五皇子后没几年就郁郁而终。
蒋元彻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没有巫蛊的天赋。
倒是一直隐忍蛰伏，凭借他死去母妃的关系在南疆一带找了精通此道的数名玄师，一番讨论下来最终愿意为他所用的也只有那一个。
还是许多蛊师中最厉害的那一个。
说到这里，许念却还有一点不明白，“但你的蛊毒应是很小就种下了，是那名女子所为？”
“是。”蒋元清点点头，那南疆女子曾经跟她母妃起过冲突，一直怀恨在心。正是因为如此，才在他身体里下了蛊毒。
听完所有的经过。
许念长长的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五皇子的母妃害了蒋元清，如今蒋元清又要借他的手一箭双雕，然后稳坐皇位。
皇家，果然都是一群没得感情的冷血杀手。
知晓了事情经过，她也没待在这里的意思，“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你答应我。皇权纷争只要在，太子之事就一定会被挑起。我只希望，将来若有朝一日你登基称帝，可以饶他一命。放她和苏婉婷坐个逍遥散人去吧。”
明知蒋元翎是一世富贵，吃喝不愁。
但为了苏婉婷，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向蒋元清要了一个承诺。对方并不意外，笑着点点头。
表示太子虽有城府，但性格宽和。这些年他身体不好也时时派人来照看。就算他不是太子，也很好的尽到了一个做哥哥地职责。
蒋元清当然不会对他做什么。
只是，二皇子府再往东走的长街尽头。确实没有这般平静了。
没有人知道，柳轻眉这么一个弱女子是如何穿过层层防卫走到大殿之上的。
坐在首位的皇帝第一个看到她，脸色猛的阴沉下来。
身侧的王公公更是直接喊道：“哪家的女子？！竟然敢擅闯光明殿，还不快给杂家拿下？！”
“轻眉？！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柳轻眉，你怎么进来的？！不要命了是不是，给我回府！”
熬了一夜的人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脸色憔悴的厉害。头发暗黄枯燥，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柳轻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来抓自己的官兵，“都滚开，别碰我！”
“皇上，臣女要告发三皇子殴打妻子，他的母妃，与人通奸生下孽种。狸猫改换，罪大恶极！”
“柳轻眉！”
“吵什么？！”蒋明云简直要被这消息给砸昏脑袋，柳轻眉的话让在场众人皆是眉峰一皱。
站在人群中央的柳尚书急得不行，当下也不顾这里是不是在朝堂，拔腿就拽住柳轻眉的胳膊，“别闹了。轻眉，快跟我回家，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把甩开柳尚书的手，柳轻眉目光呆滞，“我原来以为你不是跟信纸上说的那样，我觉得你是爱我的。可是我在外面等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将奏折拿给皇上！你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
曾经琴棋书画皆通，是官家小姐里面除苏婉婷之外最受人推崇的柳轻眉。
此刻在众人眼里就像是一个被人逼到极致，形容癫狂的疯子。
她一把夺过柳尚书手上的奏折，想要冲到皇帝面前却被顾湛以及一众武将齐齐出手拦下。
人跌坐在地上，看着顾湛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深情缱绻的爱意，有的只是被生活消磨的悲凉和痛恨。
“陛下，这份奏折，这份奏折是我父亲亲自写的，不信您可以看。里面证据充足，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