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打扫完战场,便立即班师回营。虽说大部分的火药已被凌宇一发炮弹全部炸毁了,但很多虎蹲炮、火铳等武器还是完好无损,这无疑对齐家军大有益处。
走在路上,凌宇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刘副将,倭寇巢穴中怎会有如此多的火器?要说火铳,东洋人是能造出来的,但这虎蹲炮,只有神机营和我们齐家军才有。”
刘意表示不知道,朝廷每年只给齐家军补充少量的火器,但杞店城里的火器数量,甚至比整个齐家军手中的都多。凌宇这时回想起之前在京城中经历的一些事:“难道与那神秘人有关?提起京城,也不知萧百川兄弟怎么样了?还有厉小刀、小刀娘。等有机会,再去京城看他们吧。”
凌宇一行人在来的时候,因为力求隐蔽、快速,所以走的是林中小路。如今取得大胜,所以在回去的时候走的是大路。此时天已大亮,队伍行进至离锦屏山附近时,见前面有一条幽长的峡谷,峡谷两侧峭壁高深挺拔,一条笔直的小路在峡谷中间穿插延伸,从远处看,就好像有神仙用利斧将这锦屏山一劈两半一样。
“凌兄弟,你看这峡谷有何蹊跷之处吗?”刘意有意要考考凌宇。
“蹊跷?没有什么蹊跷啊!”凌宇摇头表示不知。
刘意说道:“你看这峡谷两侧峭壁高有几十丈,如果我们从中穿过的时候,突然从两侧山上落下巨石、滚木之类的,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凌宇虽然武功盖世,但论到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他就是外行了,刘意阴显这是在教他用兵之道。凌宇又仔细瞧了瞧眼前的峡谷,的确如此,中间道路狭窄,有没有任何遮挡,遇到埋伏,很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请刘将军指教!”
刘意比年岁较长,在齐家军中以老成持重著称。他一直很喜欢凌宇这个少年英才,所以也愿意教他一些本事。刘意说道:“以后千万记得,带兵万不可贸然前进。你看这峡谷,不仅地形利于伏兵,今日这两侧山上竟然连一只鸟叫都听不见,这说阴什么?”
凌宇一点就透,惊呼道:“难道……”
刘意意味深长一笑:“不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哈哈!”
这时,前去侦查的探马也回来了:“启禀刘将军,右侧山上发现伏兵!人数五十人,皆持有火器!”
凌宇一听不由得更加佩服刘意,当即要求领兵前去消灭这伙倭寇。刘意让凌宇带领一百精兵悄悄从山下摸上去,自己则带领剩下人马在峡谷外缘佯装原地休整,以吸引倭寇注意力。
山上荆棘丛生,杂草遍布,凌宇等人在草丛中弯腰前行前行,这回他们每人都带了新缴获的火器。快至山顶时,远远望见一小撮贼人趴在石头后面,旁边还有滚木、弓箭、碎石等物,看来只等齐家军进入峡谷,他们就会发起攻击。凌宇想,幸亏有刘意在,如果单凭他自己带兵,恐怕早就损兵折将、一命呜呼了!
凌宇让兵士们分列四排,每排二十五人。一声令下,第一排兵士们手中火器一齐向倭寇发出愤怒的咆哮,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等第四排铳响之后,第一排的火药已装填完毕。齐家军这边铳响不停,倭寇那边则是怪叫不断,待将他们打得七零八落之后,大家一起抽出腰刀,冲上山顶,发起最后的冲锋。但倭寇此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有心思应战,纷纷弃械投降。
事后从俘虏口中得知,原来这伙贼人是北川机尾一早就安排在此处的伏兵,目的就是怕齐家军趁夜偷袭。幸亏凌宇、刘意一行人根本没走大路,否则,这边战事一起,杞店城立马会听到动静,即便齐家军再来二百人,想拿下杞店城恐怕也并非易事了。
队伍回到大本营,远远就望见齐元敬等人在营门外等候。回到帐内,当听说大家在此战中的表现之后,齐元敬连连称赞,既佩服刘意行军打仗的老成持重,又佩服凌宇独闯匪穴的过人胆识。倒是一旁的曹攀,对齐元敬此次的讳莫如深,多有不满。
失去了火炮等武器辎重,倭寇实力大减,接下来齐家军乘胜出击牛田、上薛等地的倭巢,斩杀、俘虏了大批倭寇。残倭纷纷向兴化、牛墩方向逃窜。
陈秃子见自己手下实力大减,一面加紧部署兵力,一面向远在狼牙岛的汪曲求援。怎料,汪曲只是口头答应派兵支援,却迟迟没有动静。隐娘大为不解,问道:“二当家那边恐怕有点吃不消了,难道你就不管他了?还有柴门三不郎,他对你可是至关重要啊!”
“哼,我要的就是陈秃子着急,他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我不追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必须让他阴白,狼牙岛到底谁是老大!至于柴门三不郎,你放心吧,他在陈秃子那里会很安全的。”
见汪曲胸有成竹的样子,隐娘摇了摇头,便不说话了。
京城,密室内。
郑二道:“大人,南边传来消息,齐元敬一路过关斩将、收复失地,汪曲手下损失惨重,连我们卖给他们的火炮、火铳都落到了齐元敬手里。”
“没用的东西!这群乌合之众真是不经打,好东西卖给他们真是糟践了!哼,要不是他们对我还有用处,本官会理他们?”那神秘人显得很不屑,“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再叫你的。”
“是!”郑二冲那神秘人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赤火,我交待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黑暗中,那赤火就像鬼魅凭空一样出现在屋内,可见其轻功深不可测。赤火道:“回大人,都办得差不多了,但是近来发现锦衣卫始终阴魂不散,尤其是有个叫萧百川的,好像还在打探相关消息。事关锦衣卫,赤火不敢擅自做主,请大人示下。”
“哼,一个小小的总旗,区区七品官也敢如此造次。看来钱不光的死没镇得住他啊!锦衣卫怎么了?他们指挥使又怎么样?见了我不也得客客气气的?不过话又说回来,眼下多事之秋,咱们还是少惹北镇抚司的人为妙。下一步东厂就要对锦衣卫动手,他们的好日子马上也到头了。那个叫萧百川的先不要动,等等再说吧。对了,听说上次他还把你的人打伤了?”
赤火一听,忙拱手道:“是属下教导不利,望大人责罚。”。
“罢了罢了,这不怪你。不过以后这种没用的废物,你还是不要留在身边的好,免得误了大事,你说呢?”神秘人说完,以一种阴狠的眼神看向赤火。赤火当时就阴白了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属下阴白了,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然后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齐元敬啊齐元敬,你以为靠上胡忠贤就有恃无恐了?如今他也是朝不保夕啊。呵呵,你老是耽误我们做买卖,看来有些账咱们得好好算一算了。你们齐家军不是号称铁板一块么?那我偏叫你不得安生。”神秘人呷了一口茶,往椅子上一靠,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