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指骨被敲碎,生生忍受了八个小时的煎熬才被救出。今天,她要顾云浮也试试她曾经忍受过的锥心之痛!
傅景行当然明白黎荆曼这个要求背后的含义,他微微叹息一声:“行,听你的。”
但愿她父亲的事跟他没有关系,或者关系不大,否则他真的不敢想,这样冷静果决的小仙女又会如何对待他。
顾云浮的父亲呆呆地看了下眼前的惨状,又震惊地看着按下他菜刀的那个侍女,语气震怒:“放肆!你一个养女,你怎么敢……”
说着,他满脸怒火地拿着菜刀朝那个女人就扔了过去,锋利的刀刃直奔她面门。
女人虽然躲开,刀锋却已经擦到了她的口罩,口罩断开,露出了下面坑坑洼洼,满脸烧伤,丑如厉鬼的一张脸。
傅景行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识地去捂黎荆曼的眼睛:“别看。”
那人太吓人了,他怕黎荆曼看到后会做噩梦。
黎荆曼本就转着头,没注意到他们的方向,也没看到那个诡异的女人。
傅景行带着她,转身,拉着她的手坚定地往门外走。
“老婆,我们回家。”
在他身后,那个被他视为厉鬼一般的女人,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护着黎荆曼远去的背影,眼神哀伤。
眼睛在他与黎荆曼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最终定格在黎荆曼身上。
她回房间,拿了个纸袋出来,没去管正在抱着顾云浮大声哭嚎的一家子,追了出去。
黎荆曼面无表情地怔怔跟着傅景行往外走,慢慢的,走变成了跑,脑海里那两根滚落的手指挥之不去。
直到被傅景行带回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脏,一言不发地往主卧走,她要洗澡,洗很久很久的澡……
傅景行则是在第一时间往婴儿室赶,黎荆曼在他身后把他叫住,眼神冷幽幽的。
“傅景行,你要做什么去?”
傅景行语气自然:“我去看虔虔。”
他停了下,唇瓣微勾,眼眸期待:“你要一起吗,老婆?”
黎荆曼看着他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沉默一阵,转身接着往浴室走。
“外面细菌太多了,你洗个手再去吧。”
傅景行愣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黎荆曼不是他们这类的人,不像他从小什么都见过,哪怕表面再镇定,今天看到顾云浮这样的场面,她也会产生不适。
但他们的孩子……以后注定了要跟他差不多的成长经历。
傅景行撇唇,直接进了婴儿房,他又没碰到血,脏什么脏。
人刚进婴儿房,下属打来电话。
“先生,顾家的人非要去医院,我们到底要不要放人?”
傅景行心中微沉,顾云浮到底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虽然她做错了事情,但今天她已经为她的错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不过黎荆曼已经发了话,他如果没做到,日后让她知道两人之间恐怕又会生出事端。
好不容易不择手段地把人稳住,他不想再多事。
“给他们买点止血的药物,止血就行,不用止痛。送进去,别让人死了就成,八小时之内不能让他们出门。”
保镖的电话才挂断,蔺心仪的电话又瞬间打了过来。
傅景行皱眉,不用接也能猜到这个对顾云浮跟对自己女儿没差的母亲是想说什么。
傅虔还太小,体质随了黎荆曼,吹空调会让他生病,但最近夜晚又闷热的惊人,为了让他纳凉,保姆往婴儿房放了一桶冰,用来消散房间里的暑气。
此时冰块放了一阵,已经化开了少许的水,傅景行目光在水面上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忽然把正在响铃的手机抛掷了进去。
手机安分了,他的心也安分下来。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他就要坚定。
小奶娃已经睡着了,咬着自己的手指,胖乎乎的,像个奶团子。
傅景行看了会儿,没把孩子弄醒,又回了主卧。
黎荆曼果然在浴室,水声川流不止,他拿了本书换了睡衣在外面等。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没出来。
傅景行怕她出事,把手中的书放下过去敲了敲门:“老婆,你还好吗?”
黎荆曼的声音冷冷的,很镇定:“我很好。”
傅景行回到床上继续等她,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他实在感觉不对劲,正想闯进去,黎荆曼推门出来了。
她裹着身雪白的浴袍,薄薄的皮肤因为在浴室里待久了,被雾气熏染出一层水蜜桃一样的粉,裸露在外的肩胛骨上还带着他昨天留下的吻痕,深深浅浅,痕迹不一。
傅景行看她眼神直勾勾的,有些恍惚,心不在焉,在心里喟叹了一声,到底是被顾家那帮子人给吓着了。
黎荆曼却是在犹豫,要不要主动跟他提起她在他办公室看到的那张照片的事。
经历了顾家一事,她现在开始觉得,他似乎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差劲。
傅景行散漫的声音让她回神:“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让我看看你洗的香不香,干不干净。”
熟悉的危机感在空气中爆发,黎荆曼愣了下,换做往常她一定会想办法离他远点。
但……
刚才在顾家那一场确实解气。
拿她当圣母和软柿子,是顾家人今天犯的最大的一场错误。
想到顾云浮凄厉惨叫的模样,她眼中掠过一抹暗嘲。
她原本是没想真的要她手指的,只是想让她父亲骑虎难下揭穿他们虚伪的假面。
想不到最后他们自己家的人竟然真的动了手,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意料之外的欢喜。
狗咬人一口,人当然不能也咬狗一口,但找根鞭子把狗抽一顿会很爽,这是她此时的真实心态。
傅景行在此过程中承担的恰恰是那个递鞭子的角色,这让黎荆曼连带着看他也顺眼了许多。
慢吞吞走过去,傅景行把她抱进怀里,扯住她浴袍的带子,故意扯的很慢,揽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吻:“果然是又香又白,还说你不是故意引诱我。”
他再次旧话重提,黎荆曼有些不悦,语气不快:“我怎么引诱你了?”
傅景行没想到她在这时候接话,做好了被她冷漠以待准备的心生出一层欢喜,他嗓音温和的轻笑着回话。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而言就是一种引诱。”
黎荆曼无语地偏过头,懒得再搭理这么个无赖。
傅景行却不许,把她下巴勾回来,凝视着她的桃花眼浮现些许暗色:“被自己的丈夫喜欢和疼爱是好事,老婆,你应该开心才对。”
黎荆曼再没心思跟这个绝对有病的男人扯什么感情和爱不爱这种废话,反正说了他也听不进去,声音冷淡中带着郁结:“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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