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荆曼走过去,把粥和其余食物放到床头柜。
“不是,我拿回来闻味儿,就当室内清新剂。”
傅景行被她噎了一下,长臂一伸把东西拿到手中。
细看了眼里面的内容,他唇瓣微扬。
“怎么还有蛋挞?”
黎荆曼点餐时没想那么多,看到甜品区有,本能地就点了。
她点了很多东西,傅景行却偏偏拿这个问她。
她想了想,意识到了问题在哪。
“随手拿的,忘记了发烧的人不能吃鸡蛋,给我吧,我去退了。”
傅景行躲过了她的手,语气低柔。
“不能退,我要留着。”
黎荆曼抿唇:“你又不能吃,很浪费。”
傅景行看了眼那包装精致的两枚小蛋挞,心情越发轻快。
“我留着当吉祥物供着。”
黎荆曼:“……”
这男人是真的脑子有病。
“别在卧室吃东西,去餐桌。”
洁癖使然,黎荆曼见傅景行要拆包装,喝止住他的动作。
傅景行愣了下,有些无奈地起身。
淡淡看黎荆曼一眼:“胆子大了,以为我生病就制不住你,敢管我?”
黎荆曼伸手去抢他手里的东西:“算了,你还是让我扔了吧,我不想给你吃。”
小仙女口头上是半点也不肯吃亏,傅景行护着那几样吃食,像护着什么宝贝。
“给人的东西哪有往回拿的?”
黎荆曼:“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这是给你的?”
傅景行勾唇低头看向她,手握成拳敲了敲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是用耳朵,我是用这里,它不仅听到了,也看出来了。”
黎荆曼:“……”
仙女有仙女的短板,她不擅长跟流氓对着干。
餐厅,傅景行慢条斯理吃东西。
他没问黎荆曼陆灼那个电话的事。
永远不会再有第二个顾云浮。
他跟她之间因为信任问题已经摩擦太多了。
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他相信她。
——
酒店楼下一层,豪华套房,贺迟延起身开门,见到门外的人后瞬间冷脸。
“程了了,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竟然能找到这来?”
程了了黯然地咬了咬唇,却又很快恢复神色,急切道。
“阿延,我这次来不是跟你叙旧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贺迟延转身往房间走:“别这样叫我,听着恶心。”
程了了却没跟他进房间,小声道:“你嫌我脏,我就不进去了。阿……贺先生,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跟傅景行之前是不是在江城得罪过什么人?”
贺迟延前行的步伐顿住,因为女人卑微的语调,眉头狠狠拧成一团。
他转身,又回了门边,冷冷注视女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别扭扭捏捏欲言又止,我不吃欲擒故纵这一套。”
看来他是真的对她一点旧情都不念了。
但这也怪不得他,是她自己当初鬼迷心窍,走错了路。
程了了强忍住心中酸涩,低声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江城有一股势力想要对你和傅先生下手,他们穷凶极恶,你和傅先生还是尽快离开江城,小心为妙……”
贺迟延并不当回事:“想对我和傅先生下手的势力多了,不止江城,不止一股,别拿牛毛当利剑,这就是你要说的事?说完了就滚。”
程了了红着眼看了他半晌,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贺迟延在她走后关上门,冷着脸往房间里走了两步,忽然抬腿,一脚踢飞了房间里的红木茶椅。
椅子受力碎成一片片,他冷着脸盯了会儿废墟,心头的烦躁却仍挥之不去。
随手拿出手机,联系他上次来江城结识的朋友。
“今晚的卡座满了吗,我要订台。”
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为情所困的穷小子了,女人而已,他不缺。
拿五十万给程了了赎身,也不过是他杀孽太多做慈善,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早就看不上她了,从她离开他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两人没有回头路。
贺迟延换好衣服,给傅景行发了消息请假,转身出门。
楼上,傅景行用完餐,去敲了敲副卧的门。
黎荆曼睡久了并不困,窝在房间里追剧,听到敲门声,她穿着拖鞋把门打开。
“有事?”
柔软的长发被她随手用一个夹子夹在脑后,露出纤细优美的颈部曲线,睡裙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凸显出她清瘦的骨架。
黎荆曼脸上的表情冷且疏远,一双美目神色寡淡。
傅景行目光短暂地在她身上辗转,又回到她脸上。
“对不起。”
他轻声开口。
黎荆曼当场愣住:“什么?”
傅景行凝眸:“害你睡阳台的事,对不起。”
他低声道:“我是真的喝多了……”
他找她就为了说这么个事?
还知道道歉,就说明他还不是无可救药。
黎荆曼很想借机改变下他的三观。
“傅先生,如果你在原始社会,有人要一棍子打晕你,用这样的方式把你带回洞穴组建家庭,你会同意吗?”
傅景行并不太记得自己酒后的细节,虽然不明白黎荆曼为什么这么问,他还是思考一番答。
“如果想打晕我的人是你,我会帮你找一根最趁手的棍子,甚至可以不用你动手,自己解决我自己。”
黎荆曼:“……”
傅景行认真地看着她:“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
黎荆曼呵了一声,准备关门:“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还有其他事吗?”
果然,在这个人的世界观里原始社会的野蛮逻辑没一点问题。
傅景行把手放在门框,拦住她的动作。
“的确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黎荆曼见他严肃起来的表情,心中发沉。
他如果真的问起夏洛书,那她……
傅景行再次开口:“你还要让我等你多久?”
黎荆曼:“……?”
傅景行勾唇,眼波在她身上缓缓扫过,最终把手落在她清瘦的肩膀。
“老婆。”他低声说:“我是正常男人,在你昏迷时已经等了你半年,你失去记忆想要适应期,我也给了你,但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让我枯等着,你让我等你,可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呢?”
黎荆曼听懂了他话里的暗示,面色通红,谴责地瞪他。
傅景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求不满:“酒精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它只会把一个人内心压抑的黑暗面放大。”
黎荆曼:“……你都知道这种想法是黑暗的了,还好意思提?”
傅景行神情坦然,语气温和:“为什么不好意思呢,我们是夫妻,遇到事情当然应该商量着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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