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义,南锣的。”
人的名,树的影。谈判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对方没报名号,也没放狠话,说着“得罪了,得罪了。”然后扶起自己人,走了。
杜守义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有些脱戏。这就怂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呢?
宁建国没什么社会经验,看到这一幕也没觉得奇怪,他姐夫本来就是一号人物。
可一旁的钟跃民几个是真开了眼了。报个名字就能把人吓成那样?戏都不带这么演啊?!
围观群众见没戏可看也渐渐散了,倒是给杜守义他们留下了好大一块儿空地。杜守义清点了下人数,然后挨个儿的察看钟跃民他们的伤。
宁建国冲在最前面反而什么事儿也没有。钟跃民他们到底还是岁数太小,就算有杜守义护着,可还是有人挨了几下。不过都不重,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能干翻一群成年人,让几个孩子兴奋的手都有点发抖。这倒让杜守义有些摸不准了,这是伤到脑子了?
龚小北和他们都认识,也帮着一起翻看,弄得郑桐,袁军几个脸都红了。
他俩一面躲闪一面道“小北姐,没事儿,我们真没事儿。”
宁建国在一旁乐坏了,他一面笑一面给好朋友解围道“姐,您别为难他们了,我平时被姐夫揍得还要狠,也没见您心疼过。”
龚小北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那是你自找的!”
说完她看向杜守义。“守义,要不你在这儿看着,我带他们上家坐会儿?”龚小北怕再有人来,连忙想了个法儿要将几个人带走。
“我和你一块儿吧。这里有何雨柱,冉秋叶他们。”
和傻柱与冉秋叶说了一声后,杜守义就带着一拨人回四合院去了。
他原来没想和钟跃民这些大院子弟有过多交集,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大家也是两个阶级的,凑不到一块儿。但事情上赶着就到这儿了。
总不能人家为宁建国干了一架,然后你一句,“没事了,你们回去吧”。这也太不象话了。
包括宁伟在内的七个大院子弟中,有三个从没进过四合院。杜守义从垂花门开始,一进二进三进的给他们普及了一下民俗知识。
一到了龚小北的后院,这些假‘刘姥姥’就都成真‘刘姥姥’了。吉他,唱机,那都是年轻人最向往的东西。
屋里的好东西目不暇接,让他们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最吸引他们的是那只鹦鹉。他们在说话,这只蓝鸟就乖乖的站在龚小北肩头,时不时和她蹭蹭脸要亲热一下,这简直让人羡慕的要眼冒火花了。
“姐夫,我能看看那个吗?”钟跃民机灵的改了称呼,指着吉他问道。
“行啊。”杜守义说着,拿了琴盒过来,递给了他。
马丁背后那块巴西樱桃木实在太漂亮了,一群人这一看就拔不出眼了。
在他们玩琴的时候杜守义给他们准备了些下午点心汽水,花生米配酱肘子。
这时代大家肚子都缺油水,遇见花生米还好些,可肘子肉一上桌没两分钟就没了。
“这个好吃。咱们大院食堂做不出这个味儿。”
“少在这儿丢人了,知道这是什么吗?”
“唉,你丫说归说,抢我肉干嘛?我跟你丫拼了。”肉一入嘴,几个人平时真面目都露了出来。
龚小北在育英待过几年,对这一幕早习惯了。她怕杜守义看不惯,低声解释道“他们平时就那样,整天吵吵闹闹,没个正型。”
杜守义笑道“有的事孔子不知道,孟子不知道,可是老子知道,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
“因为老子早知道啊?”
众人愣了一会儿,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只有宁伟没听懂,拿着片肉东看看西看看。
“姐夫,弹一下吉他吧,我还是头一回摸到这琴呢。”开了玩笑就有人顺势提起了要求。
“是啊,弹一个吧。”大家随声附和道。
“行吗?”杜守义笑着看向了龚小北,这世上除了龚小北还真没第二个人听他弹过琴。
“行。”小北爽气地答应道。
杜守义接过琴,调了调音。本来他想唱首革命歌曲,但面对少年期的菜刀诗人钟跃民,他忽然想显摆一下了。
想了想他道“弹个民歌小调吧。”说着他拨动起了琴弦。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小雨它拍打着水花
”
安静,平和,淡淡的忧伤。这是杯丽江的米酒,却能让远在北方的一屋人痴迷。特别是钟跃民,他骨子里埋得就是这种忧郁气质。
杜守义弹完最后一个旋律,等到余音散尽,他说道“这是云南的民歌小调,以前听个云南工友唱过,今天不知怎么把它给勾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钟跃民带头鼓起了掌,这调调他太欣赏了
一九六二年的元旦就这样过去了,又到了上班的日子。
午休时,杜守义上寄卖商店买了几张黑胶唱片。交响乐他是听不懂的,他买的是京剧唱片。没想到还意外的淘到了两张歌剧,以他现在的声乐水准,欣赏起歌剧来也能说出个一二三了。
买完了唱片他又上李吉祥家弯了一下,叶赫家的家具可以开始提上日程了。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一件小叶紫檀的嵌螺柜子和一口箱子,那是叶家老太太的嫁妆。
她走之前早留下话了这东西换了钱后给外孙娶媳妇。
外孙工作不好,只能托媒人上近郊去找老婆,这些可都需要钱呢。这一家因为成份拖累着,工作婚姻上的影响都挺大。
等到下班,他收了柜子刚来到后院,就见一个老人坐在龚小北的小院门口。二哈正站在月亮门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您是?”
那人站起身打量了他几眼,道“是杜守义吧?我叫张发奎,住天桥那儿。今天是受人所托专门来找您和龚小北同志的。”
“哦,那您说。”
等他说完杜守义明白了,原来这位是吴友良的街坊,也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了。
吴友良昨晚被送到了医院,人已经快不行了。临终前想着有件事要拜托龚小北,所以让他这个老兄弟跑一趟。
杜守义也不能听他空口白牙的什么都信吧?而且杜守桂今晚还要回家蹭饭,眼看着就要回来了。
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您留个医院地址,今天无论多晚我都去瞧瞧。至于我对象,我也不能替她拿什么主意,一切等到了今晚再说好不好?”
张发奎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没办法,大家本身非亲非故的,他也拿不出什么凭证。
到晚上接了龚小北,两人一商量就往医院方向去了。这一去让龚小北花了二十六块钱买了京都一间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