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郡王继续边打座边自言自语:“第一:要位于帝都城周围一百里左右,岛上应是人迹罕至,且岛屿面积宽阔,方能在岛下挖出一个诺大的“人造龙宫”出来。
第二:如果小颜没有骗我们。那岛上最明显的标志,便是还有座古朴雅致的小院落。
第三:岛屿下既然有个龙宫,住着的人数自然不少,那必然会有船只定时前去,运送补给。”
他总结完后,又继续打座起来。
朔一见他们睡的睡,打座的打座,此种情形,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于是,他便就近找了个凳子,想趁机偷个懒。
可是,他屁股刚放上去,那边厢的豫郡王猛然睁开眼来,吓得他立马就“唰”的直直站了起来。
豫郡王睁开双眸后,无视受到惊吓的朔一,而是随手一把掀起了苏南英的被褥,兴奋道:“南英,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去找了。”
豫郡王一兴奋,便不管不顾掀开了苏南英的被褥,还将掀起的被褥给扔了出去。
后者气得直嚎叫:“苍天啦!本世子从前还真是有眼无珠,没有带眼识人,才错认了你这个猪朋损友啊1
嚎叫完后,他一秒变脸,正色道:“说说看,该如何去找。”
朔一:“……”我墙都不扶,就服苏世子的瞬息变脸。
豫郡王对于老友的戏精行为,早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正色回:“咱们多派点人盯住帝都城的四门,只要是手持永王府令牌出城的车辆,尤其是装有大量食物以及生活用品的,便派人立马跟上。
然后,如果这些车辆后续是走水路的话,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去给龙宫送补给的。如此一来,咱们便可顺藤摸瓜,找到龙宫所在了。”
苏南英一翻白眼,“就这,你今天才想到,我是不是一直都高估你了?”
“从前,本王被永王父子误导了,一直以为龙宫就藏在永王府内嘛。”豫郡王有些懊丧。
“可是,这样找,需要时间。谁知道宋璟明他们何时会运送补给到岛上呢?或许,今日已经送过了,下一次有可能是半个月后,一个月后,又或者是三个月后呢。”苏南英故意气豫郡王。
后者可是一点都不上当的,仍旧气定神闲的,“无妨,反正再不济还有个安歌嘛!她和我有个七日之约,本王就坐定定等她就好。”
苏南英:“她怎么回?她在那地下,可是身不由己的啊1
“放心,她就算回不来,也会想法子走出那鬼地方,到地面上来透口气的。”
苏南英:“……”
苏南英:“你高兴就好!朔一,被子捡起来,给回我。”
朔一将被褥捡起,给回了苏公子,豫郡王却抓住不让他盖,且还得意洋洋的笑,“你小子是不是不信安歌能走出来。”
“信也没用,她在那鬼地方,想出来可没那么容易的。”苏公子很干脆利落。
“你忘了那蔡老狗吗?”豫郡王笑着提醒。
苏南英却趁前者得意之时,快速抢过了被褥,没好气道:“既如此,那你还在此叨叨叨叨半日,净说些废话吵我睡觉,还真是有病1
随后,他在被窝里猛一伸脚。
猝不及防间,豫郡王被他一脚给踹到了床下。
“王爷,好走不送1
……
第六日。
昨夜,安歌在世子房中呆到深夜,才回自己的寝房去歇息。
这不,一大早的,安歌还在熟睡之中时,小颜就又来请她了。
自然是宋璟明的吩咐。
安歌不肯起床,抱着被褥顽抗:“小颜,他叫我过去,不会是又要我一直站着吧?”
小颜轻“嗯”了一声。
安歌:“这一大早的,他就没别的事情可干吗?”
“很少,除了见那几个神秘人外,一旬里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空闲着的。”
安歌:“……”
安歌:“我真是服了,就算他没事干,那也不能总让我给他站规矩吧?”
“他不是要你站规矩,只是想看见你呆在他屋里,他就会高兴些。”小颜纠正其说法。
“那也不用一大早就去吧?真有病1安歌呻吟声不绝,愤然道:“这个宋璟明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要时时刻刻的看着她,盯紧她吗?”
“应该是的。”小颜一本正经的答。
“唉!我是该说他是个情圣好呢?还是说他是个神经病好呢?”
小颜:“……姑娘,您的计划实现了,能顺利接近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小颜低声提醒。
安歌:“……”
安歌:“对对!贪睡可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以后要引以为戒!我马上就起来。”
小颜给安歌梳理着秀发,随口问:“姑娘,您喜欢什么样的发髻?”
安歌:“……”
下一刻,她狡黠一笑,“小颜,你就给我随随便便的绾一个就好,最好还要绾得一点都不牢固结实,要松松散散的那种,懂吗?”
小颜:“?”
小颜后知后觉道:“懂了,姑娘是准备在今日动手吗?”
安歌点头,铜镜中的她朱唇微启,快速密语了一番,听得小颜频频点头。
世子仍旧坐在原位,远远看见安歌和小颜结伴而来,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刚好,下人们送上了早膳,世子示意安歌坐在自己身边,一起用膳。
小颜拿起筷子刚夹起一箸菜,却被安歌抢先一步,将一片驴肉送到了世子的嘴边。
世子:“……”
安歌娇柔一笑:“世子,今日就让安歌来服侍您用膳吧?”
世子张开了嘴,小颜识趣的放下筷子,默默退到了他二人身后。
安歌一边夹菜,一边心中叫苦不迭:“我的娘啊!本姑娘长这么大,还没有服侍过谁用饭呢!
唉!第五箸菜,为了东方,我忍。
第八箸菜,为了当年真相,我忍。
第十二箸菜,再再为了豫郡王的多年筹谋,苦心布局,我再忍。”
百炼成钢,百忍成精,安歌笑意盈盈的,终于服侍世子用完了早膳。
但是,她的手臂也然是酸得不行,便暗下决心,午膳时,决不敢再抢小颜的活计了。
早膳后。
安歌坐在宋璟明的身侧,随意翻阅着一本古文书籍。
世子:“姑娘不仅能识字断文,还能赏析古诗词,倒真是多才多艺呢。”
安歌浅浅一笑,“世子忘了安歌是做何营生的吗?”
世子“……”
对了,她原是个口技艺人,在讲隔壁戏时,自然是要照本宣科,咬文嚼字,不识字又如何能行呢?
世子释然一笑。
安歌:“世子,要不,我念书上的内容给您听吧?”
不等世子点头,她便轻声诵读起来,世子温和的看着眼前专注的女子。
他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就发现有一小撮黑发,散落在那雪白的脖颈处,便温声道:“你的发髻散了。”
“啊!是吗?”安歌伸手轻轻一摸,发簪随之掉落后,一头乌黑莹润的秀发如水般泻落而下,散落在其周身,更衬托得她肤白如玉,妩媚动人。
世子看得愣了神,安歌则撅着樱唇不满,“小颜,你看你方才绾的发髻?怎的如此松散,让我在世子面前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
小颜则一脸的不快,默然不语。
宋璟明回过魂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不动声色:“无妨,让小颜再给你绾过就是了。”
小颜在给安歌绾发的时候,有一滴委屈的泪珠刚流出来,便被她快速抹去。
当然,这一幕同样被宋璟明看在了眼里。
他没说话,但眼光阴晴不定。
午膳时,菜刚上桌,安歌刚作势要喂世子,小颜便快速拿起筷子,沉声道:“安歌姑娘,还是让小人来服侍世子吧1
安歌正求之不得呢?
但她却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撅嘴点了点头,勉强应了声,“好吧1
于是,整个午膳之时,她都提不起劲来,食不知味,只厌厌的用了一点点,便推说饱了。
宋璟明看看她,又看看小颜,仍旧不置一词,眼光也仍旧阴晴不定。
午膳过后,百无聊赖的安歌在屋内转了几圈,看着那绣架跃跃欲试,“世子,我还想学刺绣之技。”
世子扫了一眼小颜,后者面无颜色,无动于衷。
安歌嘟嘴撒娇,“我就想学会后,能亲手给世子绣个小物件嘛。”
世子又看了一眼小颜,后者仍旧无动于衷。
“小颜,安歌刚来,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单一生活,反正左右无事,你就去教教她吧?”
世子的话虽然很温和,但却是下命令的,不容反驳的口吻。
小颜脸上的不快和委屈,越来越明显。
她勉强走到绣架前,虽然在教安歌,但却不发一言,不作一词。
这是无声的抗议啊!
但安歌的抗议却截然不同。
“世子,小颜她一句话都不说,我怎么学得会嘛。想来,定是她不太想教我这个笨人吧?”
世子看着眼前两名不快和委屈的女子,脑中灵光闪烁,眼前莫名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场景。
永王府后院内,父王的几个小妾,正在一处闲话。
表面看似一团和气,实则暗里是阴阳怪气,话里藏刀的在互损互呛。
还有还有,一次御宴上,后宫那些嫔妃们拈酸吃醋,叽叽喳喳,阴阳怪气,话中有话的互相挑衅,尖酸刻保
难道说,小颜看见自己对另一个女子好,她吃醋了,不快了,悲伤了。
所以才大失常态的。
宋璟明在想到这一层后,眼神中的阴沉一扫而空,然后还隐隐笑了。
笑中含着得意洋洋,真可谓春风得意啊!
一个男人,突然间发觉,竟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在为自己争风吃醋,多多少少都是会傲娇和自以为是的。
宋璟明自然也不例外。
他高声道:“来人,去拿两碗燕窝羹来。”
小颜端起燕窝,习惯性的要喂给世子,后者摇头,“这是给你和安歌的。”
小颜和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