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就拿了一壶水,恭恭敬敬的递给袁术:“陛下,喝些水吧。”
袁术目光呆滞的接过水壶,仰起脖子“咕咚”一声,才喝一口便“噗——”的一声喷了出来,眼里瞬间充满怒气,瞪着乐就道:“乐将军,你怎么拿淡而无味的白水糊弄朕呢?朕的蜜水呢?”
乐就小心的拱起手,鼓足勇气道:“禀陛下,蜜水已经没了。”
“你……”袁术这时扶着歪脖树站了起来,手跟弹琵琶似的指着乐就的鼻子,道:“大胆乐就,你竟敢偷喝朕的蜜水,导致朕没蜜水喝,朕要砍了你!”
“陛下饶命,打死末将也不敢偷喝陛下的蜜水啊,那蜜水确实是陛下喝完的。”乐就双膝跪地,苦诉原委。
旁边阎象无奈的叹息一声,都什么时候了,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可叹陛下还想着喝蜜水,于是急忙拱手道:“陛下,老臣觉得蜜水不蜜水的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设法逃到冀州,只要我们能逃到冀州,投奔令兄袁本初,想喝多少蜜水,就有多少蜜水。”
一边陈兰将军也拱手劝道:“是啊陛下,当务之急,是逃过敌军的追杀,情况紧急,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袁术叹了口气,并没有立刻动身上马逃跑的意思,反而又靠着歪脖树稍显舒适的坐了下来,长长的舒着气,道:“朕,朕太累了,还得再歇息一会儿,再说了,有阎大人的兵分三路之计,敌人没那么快追上来,就算是追上来,兵也必定不会太多,他们也得分兵追其他两路人马,不是吗?”
阎象脸上愁云密布,自己那一计,就是迷惑敌人的缓兵之计,不是绝对保险的,战事瞬息万变,唯有逃出徐州到了冀州地界才算真的安全,于是忙劝袁术:“陛下,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快快赶路吧,兵分三路之计并非绝对安全,万一敌军倾全力朝我们这一路追来,后果不堪设想。”
“绝对不可能,除非他能掐会算,知道朕在这一路,对了,负责追我们的曹军将领,是何人哪?”袁术有恃无恐的问陈兰,脸上甚至还有点儿兴奋之色,最主要是他以为现在似乎可以绝地反击了,他从探子口中得知,追杀他的曹兵并没有多少。
陈兰答道:“禀陛下,据探子来报,是曹操的儿子曹丕。”
“什么?!”袁术听后,下巴都要惊掉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满脸惊讶的道:“曹丕?若朕记得不错,他才十一二岁啊,毛还没长齐,他竟然敢追杀朕?!”
袁术越想越气,恨恨得握紧了双拳,拳头上青筋暴起,“砰!”的一拳打在了歪脖树上,打完才知道树有多硬,不停的甩着手,嗷嗷叫疼。
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对阎象几人道:“传朕的令!全军原地待命,今天还就不跑啦,我要……哦不,朕,朕要干掉曹丕,给曹操一个下马威,前有张绣杀曹昂,今有我袁术杀曹丕,我就看看曹操那个奸雄有多少儿子可以死,太他娘的欺负人啦,派个十来岁的娃娃追杀朕,瞧不起谁呢他?”
阎象、陈兰、乐就几人见袁术闹小孩子脾气不跑了,立马面面相觑,各自心中冒苦水,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
陈兰本想着拿曹操儿子吓唬袁术,让他快逃呢,现在适得其反,后悔的要命,于是又接着道:“陛下,探子还报了,一起追杀咱们的还有上将张辽。”
袁术听后咧了咧嘴,更加镇定了,耸着肩,道:“张辽,哼,朕最瞧不起这种没骨气的人了,吕布一死他立马就转投曹操,这就跟女人死了丈夫,第二天就改嫁是一个道理,毫无忠诚可言,朕要杀了张辽,替吕布打抱不平!”
阎像这时抬头看了看天空,对着呱呱乱叫的寒鸦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想,马上就要午时了,搞不好今天的午饭要到地府去吃了,当初怎么眼瞎,摊上这么一个主公呢。
“报——报——”这时一探子撒脚如飞,像后面有狼追一样的往这边跑,中途还摔倒了一次,鞋都跑掉了一只,又匆匆穿上。
袁术看到探子如此,火往上撞,大喝一声:“你这斯慌个甚哪!发生何事,慢慢说!再看到你慌里慌张的,朕立马砍了你!你这样本就不乱的军心,也让你给跑乱啦!”
探子双膝跪地,连连磕头,道:“陛下恕罪啊,情况紧急,小的多有唐突,敌人追来啦,距我们不过五里!”
袁术此刻反倒是异常镇定,杖着有兵分三路的计划,把鼻子一哼,道:“哼,不就是敌人吗?朕这一生大小经历数百余战,就没怕过,朕且问你,敌军首将何人?”
“有张辽,还有一个年轻小伙。”探子如实禀报。
“什么年轻小伙,那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他是曹丕,曹贼的儿子!今天他就要死啦,哈哈。”袁术说到这里,激动的拿左拳击自己右掌,心想真是天助我也,这一回我一定要杀掉曹丕,给曹贼一个下马威,敢派个十来岁的小孩儿追杀朕,老虎不发威,还把我当病狗了。
想到这里,袁术嘴角下沉,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腰杆挺得笔直,十分威武霸气的大叫一声:“三军听令,布阵迎敌!”
五里地,那都是眨眼之间的事。
曹丕也收到探子来报,说袁术在河边的歪脖树下,停滞不前。
提到歪脖树,曹丕就想到了崇祯。
头顶上几只寒鸦盘旋,不时的发出象征死亡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发悚。
曹丕率军与张辽几人并马前行。
张辽望了望天空的寒鸦,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对曹丕道:“丕公子,袁术为何不跑了呢?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诈什么?什么诈?袁术已经是强驽之末,他可能觉得跑也跑不了,所以干脆给我们来一个生死决战。”曹丕极具理智的分析着。
张辽又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寒鸦,接着道:“但是,末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曹丕白了张辽一眼,心想你老看乌鸦干嘛,死的绝对不是我们,于是道:“文远将军是觉得天上几只乌鸦不对劲儿吧?乌鸦这种鸟,喜欢吃腐肉,现在是战争年代,它们在这里出没很正常,没什么不对劲儿,待会儿文远将军只管奋勇杀敌即可,不要理会天上的乌鸦了。”
“可是,乌鸦预示着不吉利啊。”
“不吉利也是袁术不吉利,我们吉利的很,你忘了我父亲叫什么了吗?”
张辽一愣,顿时发笑:“呵呵,对对,我们是最喜吉利的,大吉大利!”
两军对峙,相距百米。
袁术带陈兰与乐就拨马上前,到两军中间的位置停下,手搭凉棚看了看,果然是曹丕这小子领兵,胸中怒气上涌,嗷嗷的吼了一嗓子:“对面那小子,可是曹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