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宇化作道道月华符文消散。
那老狈被五条神链束缚封锁,浑身没有一处好的,血肉被碾压,挤爆了皮囊,如同肉糜一般流淌出来。
骨骼基本断遍,头骨裂开,一只眼睛都被挤爆了。
“嗷呜……”
老狈呻吟惨叫着,仅剩的独眼中透着恐惧,看向缓缓走来的白海禅,后悔不已。
自己怎么就这么贪?
为什么要挑衅这个家伙?
为什么……
可惜,世间无有后悔药,不成仙王,时光长河难追溯,更有大因果横架其上,失去的终究是失去,无法弥补。
“祭灵!”
“祭灵败了!祭灵被镇压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
声势浩大,狈村的人就是想不看见这一切都难。
亲眼目睹着村中的庇护,那供奉数代的祭灵被一个“少年”镇压了,他们的心中泛起了恐惧。
跑!
赶紧跑!
所有的狈村中人都闪过这个念头,他们的信仰被镇压,心中的火被浇灭,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念头,活命的原始本能从心底涌上,占据上风。
铁箭如雨。
当狈村的人胆气丧失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注定了他们的死亡。
群狼哀鸣,浑身插满铁矛铁箭,从小石昊手中飞出的一轮轮弯月如刀,在这些巨狼的身上留下刻骨的伤痕。
而他的脚下,则是踩着一个少年。
那个被狈村寄予厚望,望之庇护族人的少年。
此时,他如同一头断了脊梁的野狼被踩踏,浑身骨骼断裂,嘴角溢血,没有一处好皮肉,虽然还活着,但却已经等同废人。
“杀!”
石林虎下了指令,恶狠狠道:“这群狈崽子心脏得很,若是放回去,天知道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石村的人良善,但不代表他们险些葬身狼口之后还要原谅这些欲杀人者。
神链从虚空中延伸而出,困住兽尸,凌空抓起,甩在身后,白海禅走到小石昊面前。
这位孩童面前滚落人头,浑身染血,有几道箭矢射中的伤口,此时闭着眼,有些身心俱疲。
他是第一次杀人。
“累了吧。”
白海禅揉着小石昊的脑袋瓜,柔声道。
“师父,我想睡一觉。”小石昊摇着身子,依靠在白海禅,睫毛颤动。
“睡吧。”
与原本的命运轨迹相比,小石昊的道路更为平坦,有些事也是提前了,就比如亲手杀生这事。
好在,他的记忆已经复苏,如今只是在提前成熟。
要想成就非凡的大业,必要经历非凡的过往,白海禅会为之弥补那叫人叹惋的遗憾,但却不会让小石昊缺少历练。
人头垒起的京观出现在了山林之中,狈村的捕猎人已经被杀个干净。
至于狈村村中所剩的人该如何生活?
抱歉,石林虎他们没想那么多,活在大荒本就艰难,既然要坏规矩,就要承受代价,每一个村落都要有所觉悟才成。
“回来了!”
石村的人远远便看到漫天的神链,以及那被困缚的猎物,一个个兴奋高呼。
“那是雷鸟,比之青鳞鹰也只是稍逊一筹。”
有识货的族老看到了其中刚死的凶禽,惊叹道:“如此一来,洗礼的宝血便更丰富了,定能打下一个浑厚的根基来。”
“老族长。”
白海禅走在前方,猎物甩落在地,将已经陷入安睡的小石昊交到他手中。
“他有些累了。”
老族长石云峰点点头:“是啊,这孩子这些日子本来就憋着股气,今天杀了人,心里激荡,总算是把那口气吐出去了。”
“嗯。”
神链一伸,将那头老狈又捞了起来,从一旁的族老手中接过银刀瓦罐,笑了笑。
“这老狈实力差了些,而且老了,血脉有些枯竭,可毕竟是祭灵。”
“嗷呜!”
白海禅银刀解开了老狈的胸膛,从心头取出一团散发金光的真血,化作一道前肢短小、肋生双翼的神狼,发出咆哮之音。
隐隐间,有生民祭祀的声音环绕,如同一尊小小的兽形神祇。
这是老狈的真血,虽然已经有些枯竭了,但作为狈村多年的祭灵,享受祭祀多年,有信仰加持,却是不凡。
不比什么太古遗种要差。
白海禅看那团真血还要发威,冷哼一声,手掌符文闪烁,将真形拍散,打进瓦罐里,封存好。
“活着奈何不了我,一团血你还想逞凶?”
老狈惨叫,浑身筋骨颤颤,这本命的真血被人拿走,修为便没了大半,再无什么反抗之能,皮毛黯淡,没有光华,连神曦符文都催发不出,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它盯着白海禅,许是知道死亡将近,老牙紧咬,拼尽了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将自身的原始宝骨给毁了,上面的符文磨灭干净。
这是他们这凶兽的本能,绝不叫血脉传承的宝术流传外族人手中,身死之前,第一件事便是毁去宝骨,因为上面记载着宝术的符文。
白海禅也没拦着。
老狈的宝术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对于他来讲,这头狈村的祭灵只有那么些好处,为小石昊的洗礼提供宝血,另一个嘛……
一伸手,圆月化刀,便将老狈的头颅彻底斩掉。
手抓脊椎,便是一扥、一甩,如抖大枪,甩长鞭,一枚枚符文游动,吞吐天地真精,化作神曦炉火,将一条丈许的脊椎拽了出来,其上血肉烧融。
这条脊骨雪白,在神曦炉火的熔炼之下,散发着道道光彩,如同雨后的彩虹,多种颜色截然有序的绚丽。
似玉,但碰撞之间,发出金铁之音。
以神曦熔炼,将符文的奥妙与宝术的变化铭刻其中,锻造成兵!
这是最为粗浅的炼器手段,但在结合了老狈脊骨的材质,宝术变化与神曦炉火,也算是成就一件灵器了。
说来也是白海禅取巧。
永生之中若是要炼灵器,至少也要神通秘境的人物,修成法力,掌握神通才成。
而他呢,现在是完美法先蜕变,便以永生的炼器路子,完美世界的宝材、宝术为根子,来个永生法完美用。
白海禅手握白骨鞭柄,随手一甩,脊椎交接的软鞭延伸而出,二十六块鞭结浮现鎏金符文,将空气抽炸开,道道神链蔓延,封锁虚幻。
“威力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