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5。”
“大你,梅花10。”
“k,压上。”
“黑桃a,你输了。”
“别做无用功,方片a。”
“哦,该死!”
昏暗的囚室内,几个妖精正围在桌子上打牌。偏偏他们打牌的时候,隐隐约约的争吵从隔壁传来。
(怪你,都怪你!)
(你怪我?如果不是你的蠢主意,我们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如果不是你打伤克里根波顿,他们会关我们?)
(如果不是你让我呆医院,我又怎么会打伤他?)
(不管,赖你,都赖你!)
牌桌上的几个妖精一开始还能忍受,可渐渐的,那争吵声越来越大,其中一个输了钱的妖精恼火的把牌一扔,站起身:“够了,那两个小巫师吵死人。”
“别管,随他们去。”
赢钱抽烟的妖精搂过金加隆,砸吧着嘴,无所谓的说道:“随便怎么闹,只要不出人命都不关我们事。”
“哼,两个都是蠢蛋。”
女妖精掏出两个金加隆,扔到桌上:“再来一局。”
于是它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牌,可是那边吵架的声音却丝毫不见停歇。
(砰砰啪啪!)
“什么声音。”女妖精一惊,看向身后。
“打架了?这些巫师的关系还真是脆弱。”
一个妖精冷冷的说道:“怪不得天天都在打仗。”
(砰!)
(啊!!)
随着身后传来一声尖利的尖叫。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啊,你放手!)
(臭丫头,我忍你很久了)
四个打牌的妖精沉默了下来,它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战况似乎比它们想象的要更加激烈一点。
女妖精率先抓起马灯,说道:“一块去看看。”
四个妖精站起身,迅速的往囚笼走去,走到囚笼之后,它们惊呆了,那对被它们关在囚室里的两个小巫师不知何时扭打在了一起,两人一边口头上辱骂对方,一边肢体上伤害对方。
女孩被揍的鼻青脸肿,男孩脸上被抓出了十道血痕。两人死死的瞪着对方,张牙舞爪。
地上洒着星星点点的血液,桌椅板凳腿断的到处都是。
“放手!”
女妖精尖叫道:“快,进去把那个男孩拉开,那个男孩有暴力倾向。”
三个男妖精冲进了囚室,把互殴的两人强行撕开。
随即二话不说,抽出一道道锁链把霍法捆了起来。
一股股电流从锁链上流过,电的霍法头皮发麻。
但也仅限于头皮发麻,因为他体内有雷鸟魔力,这电流对他而言无疑是挠痒痒一样,甚至还颇为舒爽,但他不得不装出一副被电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在地上打滚,翻着白眼,嘴角流着口水,身体抽搐。
这时,鼻青脸肿的阿格莱亚突然一把搂住了女妖精,抓着她的衣服,摇晃哭诉道:
“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快一点!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受够这个疯子了!”
女妖精一脚踹在霍法身上,怒骂阿格莱亚道:“闭嘴,和这种人做朋友,你自己眼光有够差!”
阿格莱亚哇的一下哭出声,她眼泪滚滚,甚至还试图在女妖精肩膀上擦眼泪,活脱脱一副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崩溃的状态。
女妖精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她推开了阿格莱亚,但还是说道:“带她下去治疗,看好她,别让她逃走了。”
几个男妖精得令,抬着阿格莱亚,迅速走出囚室。
囚笼内只剩下了霍法和女妖精两人,女妖精揉了揉下巴,围着被捆住的霍法绕了一圈,在他身上翻来摸去好一会儿。
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霍法啐了它一口。
它勃然大怒,一脚踹在霍法脑袋:“谅你也不敢,等着去喂龙吧。垃圾。”
它咚咚啪啪的在霍法身上踢打了一会儿后,提起马灯,昂首阔步的离开了囚室。笼子重新被锁了起来,周围陷入了黑暗和静谧。
锁链上的电流逐渐逐渐消失,霍法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
他打开了自己的精神力场,地面开始蠕动,三只铁质手掌像蘑菇一样从地面长了出来,那手掌张开,掌心居然捏着一把金光闪闪的钥匙。
那是这座牢笼的钥匙,阿格莱亚上演苦情戏码的时候从女妖精身上偷下来的,不得不说这家伙着实有当盗贼的天赋。
他本来是想阿格莱亚偷出钥匙,转移妖精注意力,自己再打开牢笼后再去找她,两人一起离开海尔茨堡。
只是被妖精用链子捆起来,这倒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现在离下一次禁魔药水的喷雾到来只有不到三分钟,三分钟后,他必然会再度失去魔力,而那个女妖精也很快会发现自己钥匙被偷了。
必须要速战速决。
由于双手被束缚,他只能用精神力场控制地面那把钥匙解开身上的锁链。
这对霍法的魔法掌控是极大的考验,此前他都是用破碎之握大开大合的控制对手,从没有进行过如此细微而精密的操作。
先不说那锁链上的钥匙孔直径不过几毫米,就是控制变形术抓稳钥匙,都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地面又没有神经,他压根控制不了力度,轻一点,钥匙掉地上去了,要重新拾起来,重了点,那把纯金打造的钥匙立刻就弯掉了。
这感觉不亚于操控抓娃娃机去抓一颗鸡蛋。再加上周围黑漆漆一片,其难度可想而知。
时间只剩下两分钟。
地上那颤抖的铁手丝毫没有对准钥匙孔的意思,它在钥匙口旁边滑来滑去,就是进不去。
可恶!为什么要把自己锁起来。
霍法挣扎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一滴滴掉落。
他深吸一口气,进入了冥想状态,冥想虽然对精神提升很大,可这一次,却依然不够这细微操作的要求。
这一刻,他开始无比怀念自己的魔杖,它就像自己的手臂那样容易操控。如果自己的魔杖还在,他可以很轻松的把那魔杖变成任何形状。哪怕是钥匙
离下一次禁魔药水只剩一分钟。
霍法却连密室逃脱的门栏却没有摸到,心底的焦虑可想而知。
离药水的到来还有三十秒。
就在这时,平静的识海中,一张脸孔浮出水面,并且迅速开始分裂。
霍法精神恍惚了一下,眼前斑斓的彩色一闪而过,所有的情感被迅速切断,他变得出奇淡漠起来。
地面那难以操控的铁手瞬间变得和自己的手掌一样,它干脆利落的插进钥匙孔,打开锁链,精密的难以想象。
于此同时,黑暗囚室的顶部,那莲蓬头再次打开,带着细微苦杏仁味的禁魔喷雾如约而至。
霍法挣开锁链,站起身,脸上的伤口迅速在活化肌肤下愈合,他活动了一下脑袋。他捏住鼻子,拿起钥匙,迅速打开牢门。
跑出禁魔药水的范围后,那股淡漠感烟消云散,霍法看了眼掌心的钥匙,微微愕然。
这算什么,压力过大导致自己突破极限了么?他明明精神力不够掌控那把钥匙的,为什么突然就够了呢?
想了半天,他还检查了一下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一无所获的他转头幽灵漫步消失在了物质世界,顺着阿格莱亚的魔力波动找了上去。
这些妖精大概对洞穴有着天然的癖好,它们把这些洞穴修建的四通八达,结构极其复杂。
不同的洞穴都放置着不同的东西,有魔法材料,有神奇生物,甚至还有麻瓜里的管制物品,枪械,罂粟。这些妖精真的是什么生意都做。
在洞内穿行了几分钟后,霍法看见了那个将自己关押起来的女妖精。
它正提着一个马灯,左扭右扭的往前走着,丝毫不知道身后那个迅速接近的家伙。
等霍法离她快到五米的时候,它才察觉到不对劲,猛的一转头。提着马灯到处照了一下。
手掌摸向腰间,在口袋里寻觅了几秒,发现钥匙不见了。
嗯怎么
它神色一变,几乎立刻就要往回赶。刚一回头,一只细长的手掌从身后中伸了出来,按住那个女妖精双马尾的脑袋。
它看见身后一双淡金色的眼睛,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后来了,它想叫,但嘴巴被捂上,霍法松开手,接住了女妖精手里下落的马灯。
淡淡道:“不好意思。”
妖精的脑袋和旁边的墙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直接了当的昏迷了过去。
提起马灯,霍法看了看周围。
此刻,他已经走出了山洞中囚室所在的位置。周围也不再是囚室那样原始,这些妖精对自己住的地方也是相当的考究。这是一间隅角呈斜面状的长方形大厅,二十米长,六米宽,十米多。天花板上饰有阿拉伯式图案,散发出明亮柔和的魔法光芒,照亮这间房间的藏品。
有三十来幅出自大师之手的名画装点着张挂着雕花图案的墙壁,画框格式相同,每幅画之间有闪闪发光的盾形板间隔着。霍法还看到了一些极其名贵的画作,其中几张还在前世的初中美术课本上欣赏过。
梵高的星月夜,莫奈的教堂,提香画的不知名女人也不知道是真品还算赝品。
虽然此刻并不是欣赏画作的好时机,但他依然还是提着马灯在画作附近转了片刻,毕竟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画堆在一起。
其中,霍法看到在这些妖精藏品的最中央,有一副巨大的油画,它比身边的那些油画大很多很多。
在那张油画中色彩斑澜绚丽到极点,乍一看霍法还以为是某个疯子画出来的抽象画。但仔细一看,竟然还不是。
那画中画着一头身型庞大的斑斓巨龙,它形状扭曲,怪诞。盘踞在悬崖顶端,周围都是虚无和苍白,龙神情寂寥,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样子。
霍法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从龙的脸上看出人的情感,他一点都不知道,但毫无疑问,这张油画就是传递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正看着,远远的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声,
(那小姑娘长得还不赖,应该是有媚娃的血统。)
(不错,要我说,拉尔法应该把她卖掉,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霍法一惊,立刻熄灭了马灯,躲在了一旁。可听见声音,却良久不见人来,霍法直起身,缓缓向说话的地方溜了过去。转过转角,发现此前打牌的两个妖精正站在一个房间附近聊天。
“卖钱,她卖不了钱,最近国外的那些巫师都学精了,喜欢玩什么以物易物的戏码,好像都不用金加隆了一样。”
“真的假的?”
“骗你?前段时间就有一批东方巫师用火球换了一批药。”
“哼,弄一堆龙回来,如果没有财宝可以看守,那还有什么意义?买我们保险的人越来越少,这个月的收入比上个月下降了百分之三十!”
“说到底还是魔药不够,那些巫师也不是傻子,看到我们药越来越少,都不上当了。”
“不上当?哼,下次你和拉环说一声,让它把那群抗议的巫师都拉走,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
“拉去哪里?”
“让它们去古灵阁取药,到地方把它们扔地底去,省的给那些火龙买饲料。”
“可是万一那些家属找上来岂不是麻烦?”
“就说是德国佬杀的好了,这年头死千八百个人的,谁会在乎。”
霍法一言不发的躲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资本逐利,他早已知道,但他发现自己还是大大低估了这些妖精的冷血无情。这些家伙居然拿药物和别的国家换取火龙,再拿火龙看守财宝。甚至还要拿巫师去喂龙。难以置信,果然是印证了东方那句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